《[HP]女巫十字路》c***r

30、C30 不一样的世界

　　几乎是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莉莉就挣开了眼睛。
　　她看见的是校医院的天花板，而不是城堡下面的地下通道。
　　这种感觉，就像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外面却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在看见了校医院的天花板的同时，她注意到她所能感知的世界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也没有任何的光线，她却能清楚地看见校医院的天花板，精细地连那上面石块的沙砾都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她却能听到他们呼吸的声音，感觉到他们的所在，探知到他们的血液的流动。

　　神奇的世界。

　　她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真实地，在自己胸腔中，搏动。

　　心脏，还在跳动着。
　　可是，她还是个活人么？

　　她看见自己的头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深红色。
　　枕边放着几本书，散发着新书的油墨气味，看封面是高年级的魔咒课本。
　　闭了一会儿眼睛，却发现精神意外的好，怎么也睡不着的感觉。
　　果然睡太久了么？还是说，自己本来就应该白天睡觉晚上游荡的？
　　她试着坐起来，觉得全身就像骑着飞天扫帚跑了一个月路似的又酸又胀，尤其是口干地难受，喉咙里泛出的苦味让她很想化身为《西游记》里的白骨精，把桌上杯子里的水隔空吸进嘴里。
　　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好一会儿，她才能勉强坐起来。
　　端着杯子的手在不断抖着，整个脊背都在酸疼，动一下就像刚刮痧似的。
　　杯子里的水也是苦的，莉莉却还可以看见杯底的糖渣子。
　　是糖水。
　　于是，味觉已经这么的悲剧了么……

　　放下杯子，她无力地躺了下去，休息了一会儿，就在床上碾了起来。
　　到天亮的时候，肌肉的酸疼居然被揉地差不多了。

　　庞弗雷夫人把门打开一小条缝隙，飞快地挤了进来并关上了门，就像怕放进来什么危险的生物似的。
　　出乎莉莉意料之外的，庞弗雷夫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拉开窗帘。
　　“啊，你醒了，亲爱的。”庞弗雷夫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和蔼，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她把莉莉轻轻扶起来，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来，“把这个喝了。”
　　水草的腥味，随着呼吸灌进鼻孔里。
　　莉莉一闻就知道，这是补血剂。
　　往常也尝过，虽然也不排斥腥气，这味道却是难以接受的。
　　现在却没有难喝的感觉。
　　她一时脑抽，想到了“时过境迁”这个词。

　　庞弗雷夫人叫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像是故意遗忘似的，她还是没有拉开窗帘。

　　莉莉没有问庞弗雷夫人，诸如今天几号之类的问题。
　　她听着庞弗雷夫人的心跳，猜想这位医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
　　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为什么不拉开窗帘呢？

　　过了吃早饭的时间，马克进来了。
　　“嗨，莉莉。”他神色如常地说。
　　莉莉眼睁睁看着他走近自己，忽然抬头。
　　三楼那个熟悉的心跳和呼吸声，不真切了起来。
　　“你应该在三楼上课的……”她脱口而出。
　　不过，突然想到那个东西，她就明白了。
　　这个巫师的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马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莉莉床边，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样子，“你觉得好些了吗？”
　　莉莉静静听着两个人的心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真是吓了我一跳呢！”马克略带着兴奋的表情，小声地说，“我只知道我们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有几个密室，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密室里面居然还有密室呢！要不是血人巴罗突然出来，我还真不会跟过去，看见你倒在地上。”
　　要不是你那样追我，我才不会对自己用昏迷咒呢！
　　莉莉心里腹诽，撇过头去不看马克。
　　“你看见那个对你施咒的人了吗？”马克问。
　　“你还在跟我装什么傻？！”莉莉很想一巴掌把这个家伙拍出病房，抬起头狠狠瞪着他，“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马克还是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就是因为没看见，”他说，“所以我才来问你的。是什么咒语，可以让你变成那副模样，并晕倒在那里。”
　　莉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嘴里含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偏偏厨师还在旁边邀功似的问你，今天的菜肴可口么。
　　她很想口胡掀桌，但是这种状况下……
　　偏偏她的室友还是这个人的孪生妹妹。
　　“马克。”她虽然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这个人，却也知道这个人有多可靠，“其实，我本来就是那副摸样。因为，我是个吸血鬼。”
　　一时之间，空气像是凝固了起来。
　　莉莉想象不到一向沉稳的马克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说是，‘半吸血鬼’，才对吧。”马克突然认真地纠正。
　　“诶？！”
　　“你看呐，如果你是吸血鬼的话，你身上有被咬的痕迹吗？”马克像是平常跟她讨论学术问题一样的认真，“没有的吧！那么应该就是继承了吸血鬼的血统，你看你三年级之前还长个子的吧，吸血鬼的话是不会长个子的，所以说啊，你的吸血鬼的血统应该是到了今年才，呃，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哦，觉醒的，是吧。”
　　“你不会觉得可怕吗？”莉莉真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还跟她讨论自己是吸血鬼还是半吸血鬼，“我跟芬妮住在一起……”
　　“我还不至于会认为，一个宁愿把自己击晕在地下密室里也不吸我的血的半吸血鬼，会有多可怕。”马克温和地笑着，碧色的双眼都是柔和的神色，“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莉莉听着他镇定的心跳，不禁感叹这个人的胸怀还真是宽广，或者说，这个人幼稚到认为他所看到所想到的都是真实的善良的，即便他这次猜对了。
　　“你知道什么？”她问。
　　“知道你的母亲是个吸血鬼。”
　　莉莉一瞬间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卡咯了。
　　“不过这也是我猜想的，具体的事情，恐怕只有我父亲知道。”马克的笑容，像是倒入正冒着烟的油锅的几滴水，让莉莉的心不能平静，“你也别有太大压力了，斯内普教授配的药水会让你继续长高，到你成年之前，都不会再有前几天那种事情发生了。其他人都知道你对阳光过敏，不会有人深究的。”
　　“哦。”莉莉点点头，“谢谢。”
　　“圣诞节，能去我家吗？”
　　莉莉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她想知道更多，关于Merry的事，以及关于自己的事。

　　当天中午，莉莉的身体就好地差不多了，甚至连甜味也能稍微尝到一些了。
　　庞弗雷夫人虽然还想继续留她住几天，给她检查了之后还是放心地把她放了出去。
　　果然其他的学生都以为莉莉只是皮肤过敏，不知道碍于什么关系，并没有对她多做评论，就像莉莉住院的几天只是因为小感冒而已。
　　大家一如既往地关注的，是正在跑反，啊，不，潜逃中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因为有人说在附近的村子里看见了他，所以原本驻守在霍格沃茨周围的摄魂怪们都跑去了那里，让霍格沃茨天晴了好一段时间。
　　圣诞节的最后一天，大部分的人都去了霍格莫德村，莉莉悠闲地在地下室的一个隐蔽的教室里看着关于阿尼玛格斯的书。
　　这方面的书很多，尤其是区分阿尼玛格斯和狼人的，似乎是专门为了狼人的教学而囤积的，但是关于吸血鬼方面的就很少了。
　　她已经从血人巴罗那里打听到，吸血鬼是可以变成蝙蝠的。
　　但是她只是个半吸血鬼，对于阳光没有吸血鬼那么敏感，对圣水十字架什么的也不是非常敏感，大蒜什么的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讨厌了。
　　她不怎么确定自己能不能变成蝙蝠。
　　或者，像马克那个家伙所考虑的，一半是蝙蝠，一半是人类，或者像麻瓜的漫画里的蝙蝠人一样拉风。
　　而她自己所考虑的，都是泥轰动漫里那些人身蝠翼的美少女们……
　　也就是各种的小恶魔……
　　低头看自己稍微有些凸起的部位，成为小恶魔还马达马达得斯……

　　从霍格莫德村回来的时间还没到，莉莉忽然听见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城堡。
　　‘可能是哪个没教养的低年级学生吧，’莉莉并不在意，‘至少斯莱特林们是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的。’
　　那个脚步却直奔她而来，听声音还是个熟人。
　　莉莉正想着“这不是哈利的脚步声吗”的时候，外面的墙开始噼里啪啦地被敲打起来，就像是外面的人正被巨怪追着，逃到这里来急急忙忙找着入口一样。
　　莉莉不得不收起书，打开门。
　　“怎么了？”她问，却看见半空悬着一个人头。
　　那颗头转了过来，莉莉看见哈利满脸的泪水。

　　莉莉愣住了，不过在她听到西弗勒斯要开门出来的声音时，已经一把把哈利连带隐形衣一起拉进教室，并关上了门，施下隔音的咒语。
　　“怎么了？”她听见西弗勒斯开门又关上门，并没有走出来的声音，把自己带过来的一杯饮料用魔法稍微热了一下，塞进不断抽噎的哈利的手里。
　　她突然有些烦躁。
　　上次她是为了一些事情所以给哈利扮作家人扮作知心姐姐的样子，但是她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垃圾桶，每当他遇到什么事情就朝她哭诉！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他曾是他们的朋友……”哈利捧着热可可，眼泪就像被拉扯断了的珍珠项链，“但是他背叛了他们……”
　　莉莉虽然猜想到他说的是小天狼星，但是没有做声，让哈利发泄着。
　　“他曾是他们的朋友！”哈利大声地喊着，年轻的脸庞都是怒气。
　　莉莉被吓了一跳，心想幸好隔音了。
　　“我希望他找到我！”他说，“因为当他找到我时，我会准备好的！等他找到我时，我会杀了他！”
　　“喝一口。”莉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她也不是会轻易被这突如其来的因复仇而扭曲的心理所吓到的人。
　　哈利听话地喝了一口热可可，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盯着杯子，像是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声音像是从杯底发出的一样沉闷，“他曾是我父母的朋友，他还是我的教父，是他向伏地魔告密，害死了我的父母……他还杀了11个麻瓜，还有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小矮星彼得，只留下彼得的一根手指头……现在他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出来找我……”
　　莉莉的脑子里突然间闪过“中二”一个词，虽然她并不怎么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我要报仇……”哈利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子，骨节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发白了。
　　“你急着去死的话我不阻止你。”莉莉冷冷地说。
　　哈利抬起头来，只看见莉莉冷静的双眼。
　　“但是小天狼星怎么说也毕业这么多年了，”莉莉虽然知道小天狼星不是凶手，却不能明确地告诉这个孩子，“且不说你只是个三年级学生，而且，你好好想一下，伏地魔看上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干掉！更何况他还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我……”哈利明显被打击了，但是说到伏地魔的时候，他又鼓起了勇气，“我一年级的时候还不是跟……”
　　“真正绝佳状态的伏地魔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莉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个时候他已经很弱了，你还有那块石头帮忙！最后你自己还不是晕了，差点就被杀了！”
　　哈利又焉了。
　　“而且，你仔细想想，小天狼星真的是那个告密者吗？”莉莉不想看到这个家伙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也不想看到他没有精神的样子，忍不住还是问出这句话。
　　“你知道些什么吗？”哈利像是看到了天空中唯一亮着的一颗星星似的抬起头。
　　“我现在想知道一些事情。”莉莉龇牙笑，“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看见你在这里……”哈利不自然地低下头，“啊，不，我问了别人知道你在这里……”
　　“扯吧！”莉莉拿起书敲了一下他的头，“知道这个教室的人可不多！”
　　“这个。”哈利从衣服里掏出一叠羊皮纸，或者准确地说，这是一张很大的羊皮纸，叠成一本书的大小，“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这是活点地图，这个城堡里的所有的人，会连名字一起显示在地图上。”
　　“这可是个好东西。”莉莉马上想起了这个东西，看着哈利所指的自己和他的名字所在的区域，以及附近西弗勒斯在他的办公室里，“所以你就找来了？”
　　“嗯！”哈利点头，迫不及待地问，“所以，那件事情……”
　　“我只是猜测，因为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太久远的事情总是有着其他的可能性。”莉莉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告诉他那些真相有些为时过早，“比如说，如果告密的不是小天狼星，而是小矮星彼得？”
　　“但是他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了呀！小天狼星！”他大声喊着，并不能接受这个提案，“他肯定是过来杀我……”
　　“那为什么他当年没有杀你？杀一个婴儿总比杀一个会魔法会还击还被霍格沃茨保护的学生要容易得多吧！”
　　“当时海格也在！”哈利拼命地回想着他所听到的那些对话，“海格也在，所以他没能下手！”
　　“海格？”莉莉冷笑，“海格他没有魔杖的吧，因为三年级的时候被强退了，连魔法都不能正大光明地用！没有魔杖的海格说起来也只是个半巨人而已，对付他难道比对付有魔杖会魔法的小矮星彼得难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认罪？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了那些麻瓜？”
　　“大概是因为小矮星彼得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万一赫敏或者罗恩有生命危险，你会容忍他们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放弃你的生命吗？”
　　哈利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样僵硬了。
　　过了好一会儿，冻僵才慢慢解开。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我会查明真相，再下手的。再此之前，我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就对了。”莉莉满意地点点头，帮他收起活点地图，“既然你把这个给我看，那我就给你一条真正的消息吧。”
　　“嗯。”哈利表示洗耳恭听。
　　“其实，我是个吸血鬼。”
　　哈利再一次愣住。
　　“以后少接近我比较好，不然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你咬死。”
　　莉莉勾起嘴唇，少年害怕吧，你不接近我我才能享受宁静的生活啊！
　　“你骗人！”哈利回过神来，像是刚被恶作剧戏耍一样怒了，“吸血鬼的话应该是有很尖的獠牙从嘴里冒出来的吧！”
　　莉莉也怒了。
　　“我又不像格兰杰一样的龅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