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巫十字路》c***r

14、C14 阿特曼的父亲

　　以莉莉的智商显然没有马上想到有蛇怪在她所居住的地方附近出现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所以她对西弗勒斯之后的严整以待觉得不是一般的不自在。
　　她仔细回想着巫师历史里面，有名是蛇佬腔，也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他的后代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
　　某一天，她正吃着麦片的时候，终于悟了——万一训蛇的人控制不住蛇怪被反噬了，蛇怪到处走怎么办？
　　她不禁微微有些担心。
　　她之前看过一本书上说，把一只小母鸡蛋放在一只癞蛤蟆身体下孵化，就会孵出一条拥有超凡本领的危险大蛇。
　　只是，在四百多年的目睹蛇怪的空窗期之后，它再次出现了？
　　还是说，她应该质疑西弗勒斯的判断？
　　不，西弗勒斯是不会错的。
　　即使他主役魔药，但是他在黑魔法方面……唔，蛇怪什么的也应该放黑魔法里讲的吧？
　　可是……那毕竟是400多年都没出现的蛇怪啊……

　　她胡思乱想了一天，在第二天醒来之后就完全忘记之前的担忧，再次投身于书堆之中。

　　暑假这么一天天的，到发觉的时候就过去一大半了。
　　等到小迪把新书单咬回来的时候，莉莉才发觉新的一学期即将开始。
　　“吉德罗·洛哈特？”莉莉皱眉看着这张单子上出现最为频繁的一个名字，“只黑魔法防御一门课就需要他的全套书？”她知道西弗勒斯不会回答她，于是看着小迪，“但是这套书早就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虽然他出的最新的一本叫做什么，啊，是这个，《神奇的我》，已经连续二十多个星期在销量榜首，但是也就是说他二十多个星期没有新的作为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不买这些，到上课的时候随便跟不和我们院一起上课的同学借一下就可以了？”
　　小迪当然不会回答，它只聪明地瞄了一眼西弗勒斯，然后飞走了。
　　“啊，真无情。”莉莉歪歪脑袋，然后问西弗勒斯，“什么时候去购物？”
　　“下周三。”西弗勒斯简单地回答，“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今晚就收拾东西去马尔福家。”
　　“哦，”莉莉点头，“好。”

　　霍格沃茨是度长假的古堡，藏着各种各样的秘密，并且人才挤挤；斯内普家是乡间小屋，周围偶尔会有狼出没，但是人少，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伊万斯家是废弃的故居，掩埋着各种各样她不愿正面的回忆；而马尔福家，冷冰冰的，冷清清的，充满了各种不协调的气氛，唔，感觉就像长发公主独居的高楼一样。

　　回到了高楼，就看见德拉克了然的表情，仿佛在说，就知道你要来。
　　回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变。
　　谁也没跟她提到黑魔王的事情，谁也没跟她提到霍格沃茨的事情。
　　就好像她不曾去霍格沃茨上学。
　　不怎么说话的卢修斯，对待外人和家养小精灵苛刻却对家人格外护短的纳西莎，以及臭屁且冲动不知道怎么掩饰心情一直不停唠叨抱怨的德拉克。
　　什么都没有变。

　　莉莉一如既往地待在房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一直到计划的那一天，才出门去对角巷。

　　对角巷一如既往的人潮汹涌。
　　连一向很有秩序的丽痕书店都是爆满。
　　卢修斯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德拉克也是。
　　“马尔福先生，我有点累了，想去甜品店休息一会儿。”莉莉实在不想挤进这群对着丽痕书店门口的巨幅人像被用了迷情剂的女巫群里，也不想老老实实排队等着进去，更不想跟着卢修斯狐假虎威进去，所以乖乖保证，“我会在晚餐之前回去的。”
　　卢修斯盯了她片刻，终究还是淡淡点点头：“注意安全。”
　　“是的！”莉莉微笑，“那么，告辞了。”
　　德拉克在她背后狠狠地“哼”了一声，莉莉也不搭理。

　　甜品店卖的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蛙就不用多说，还有各种口味的糖果，和很多可食用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莉莉想了想，还是选了雪梨口味的雪糕，端进店里慢慢吃着。
　　现在还是上午。
　　来到这里的人大都行色匆匆，在门口买了东西就一边走一边吃离开，很少有像她这样悠闲坐下来慢慢挨时间的。
　　她说晚餐之前回去，那么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挥霍。
　　二年级需要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就只有书，以及需要补充一些羊皮纸、笔和墨水。
　　但是鉴于莉莉去年收藏了实在太多的这些东西，西弗勒斯已经勒令她把旧的用完才能买新的。
　　于是似乎就只有书了。
　　那个被德拉克和莉莉难得合拍地同认为“除了脸、文采和运气之外就一无所有”的吉德罗·洛哈特，似乎在丽痕书店搞什么签售，莉莉决定还是等下午冷清了再去选她的课本。
　　慢慢吃着雪糕，看着店外小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色匆匆的、一个也不认识的行人，很有局外人的感觉。

　　这是她入学之后的第二年，这个世界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和一年前一样平淡。

　　“芬妮？！”莉莉看见门口一个熟悉的人，正不情不愿地朝她走过来，后面带着她的双胞胎哥哥，以及一个与他们模样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巫师。
　　莉莉正想着怎么打招呼，尤其是那个中年巫师，却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芬妮和马克的姓氏了。
　　她立刻冷静了下来。
　　当年分院的情况似乎还历历在目，分院的顺序是按姓氏和名字的排行，芬妮和马克似乎是最早到斯莱特林的，而分房间却似乎是把姓氏最前的和最后的放一起，她自己似乎是斯莱特林女生最后一个，于是芬妮是斯莱特林女生第一个？那么应该是A或者B或者C之类的开头？
　　唔，她记得是跟一个什么名人很像的名字……
　　是什么来着？
　　“爸爸，这个是我的室友，莉莉·斯内普。”芬妮矜持地朝莉莉点点头，“莉莉，这个是我父亲，和我哥哥。”
　　“你好，”那中年巫师朝她微笑，“我是芬妮和马克的父亲，格尔哈特，格尔哈特·阿特曼。我们家芬妮这一年有劳你照顾了。”
　　莉莉完全愣住。
　　这种话叫她怎么回答？！这是寒暄吗？！这是讽刺吧？！是讽刺吧？！
　　“你好。”她只得这么说。
　　“马克，带你妹妹去丽痕书店排队吧，我可是走不动了。”格尔哈特拿出几个银西可给欲语还休的马克，然后看向莉莉，“介意我坐这里吗？”
　　莉莉摇摇头，看芬妮二话不说地离开、马克一步三回头地走开、格尔哈特挥挥衣袖像是嫌热扇风了坐下之后，才慢慢坐了下来。
　　她低头慢慢吃着雪糕。
　　如果面前这个人是卢修斯或者西弗勒斯，她完全不用担心他会说什么，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那两个人的眼皮底下。
　　但是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
　　她低头吃着东西，宛如任何一个腼腆的12岁少女。

　　过了好一会儿，格尔哈特终于打破了沉默：“伊……斯内普小姐，我认识你的母亲。”
　　莉莉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盯着格尔哈特碧绿的眼睛，翠绿色的双眼闪过震惊，随后却是镇定和不信任，简单地“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雪糕。
　　“我知道你不相信说这句话的人，”格尔哈特淡淡一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是巫师？”莉莉听见自己用很小的声音问。
　　“不是。”
　　莉莉猛地抬起头。她知道她的爸爸不可能是巫师，如果妈妈也不是的话——她是如何才能进斯莱特林的？
　　“但是你的母亲出生于巫师家族。”格尔哈特声音温和地解释着，“我在，”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那个人，死之前，有幸见过她一面。”
　　“哦。”莉莉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复苏。
　　黑魔王死之前啊……她的母亲Merry就是在黑魔王死的那一天失踪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许并没有找到Merry的线索。
　　“斯内普小姐。”格尔哈特郑重地叫了一声。
　　莉莉知道接下来应该是正题了，便抬起头来，正襟危坐。
　　“我，格尔哈特·伊文·阿特曼，希望能成为您的私人理财师。”
　　“嗯？”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格尔哈特的声音慎重了起来，“不通过斯内普教授，直接跟您订立契约，帮您打理财产。”
　　莉莉微微眯眼，聚焦在格尔哈特碧绿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细且长，精明睿智的表现，此刻却是异常的认真。
　　只是，她依然不信。
　　“阿特曼先生，”她冷冷开口，“您这是，诈骗吗？”
　　格尔哈特显然料到她会这样，只微微一笑，桌子上出现一张雪白的纸张。
　　“这是我的名片。”他说，“改变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斯内普教授，或者别的人一起的话，虽然不是很愿意，我也会考虑接受的。”
　　莉莉死死盯着那片雪白。
　　那样的刺眼。
　　“那么，我先告辞……”
　　“等等！”她轻轻闭嘴，合上牙关，狠狠地咬紧上下牙，然后松开，“我妈妈，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人真的认识Merry的话，说不定知道这些，也说不定能告诉她，为什么黑魔王让她对Merry阿瓦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格尔哈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叩在莉莉的心上，“你的母亲，背叛了，那个人。”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莉莉！”伏地魔的脸，那样狰狞，就在近前。
　　她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之间，一股黑烟升腾起来。
　　黑烟冲向了她。
　　她很想施魔咒，但是，身上就像被魔鬼网一层一层缠住，动弹不得。
　　她拼命地嘶吼，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Duro！
　　Duro！
　　无形石板！
　　无形石板！
　　她在心里拼命地想着。
　　无形石板并没有出现。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瘦小的背影。
　　她看见那黑烟穿透了那人的胸口。
　　一声“妈妈”几乎脱口而出。
　　她几乎都能听见那人胸骨断裂的声音，听见那人的心脏被捏碎的声音，还有伏地魔冷酷而高昂的咆哮——
　　“你们胆敢背叛我！”

　　她猛地睁开眼，伏地魔的咆哮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是梦。

　　等到几乎要爆裂开的心跳渐渐复苏，她慢慢坐起来，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
　　却摸到一张纸片。
　　慢慢聚焦，月光之下，“Gerhard Altman”这个名字格外显眼。
　　Gerhard Altman，格尔哈特·阿特曼。

　　理财这一行，在巫师的世界，物价一向稳定，期权期货市场极其惨淡，就连巫师货币和麻瓜货币的汇兑，也因为手续费而几乎没有套利的可能。
　　而且大多的纯血巫师都很古板，不愿意被外人知晓甚至控制自己家的财产，更不愿牵涉到麻瓜的东西。
　　所以理财这一行，虽然在麻瓜世界相当火热，在巫师世界却是一片惨淡。

　　她回到蜘蛛尾巷之后，直接向西弗勒斯打听过了，这个人现在是在魔法部货币司，世代都是在魔法部货币司。
　　那是个什么样的部门，莉莉大概可以想象地出来。
　　不过要让这么一个部门的人跟她订立契约，给她做私人理财，她不禁觉得有些大材小用。
　　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有多少真，多少假，又有多少含糊不清？

　　她第一次觉得夜过得如此漫长。
　　她睡不着。

　　躺了一会儿，她索性坐起来，下床，换上便服，披上长袖外套，把枕头底下的魔杖藏在袖子里。
　　八月，却并不热。
　　夜间甚至有些阴凉。

　　她轻轻打开门，隔壁的西弗勒斯好像并没有察觉。
　　她蹑手蹑脚下楼，听着平时并不怎么特别的古木楼梯，发出一声声在这寂夜中足以夺得所有注意的声音。
　　她每一步都是极轻，直到出了门，也没听见西弗勒斯的反应。

　　门外月色正好。
　　虽然在蜘蛛尾巷这一片破败的房子中，显得有些狰狞。

　　她轻步走在路上，慢慢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景致，就像是要把它们全部装进脑海里。
　　此时大概还是凌晨，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幸存的寥寥无几的路灯，都没有多沾几只飞虫。

　　不知不觉，她还是回到了故宅。
　　这里前几天才打扫过，现在虽然到处都盖着遮灰布，却比刚放假来的时候要干净地多。
　　她疲惫地走进Tom和Merry生前的卧室，扯开床上的遮灰布，扑在床上。
　　Merry……

　　她闭上眼，感觉自己似乎闻到了久违的Merry身上的气味。

　　突然之间，呼吸一滞。
　　冰凉而沉重的什么东西，盖住了她的眼睛，压住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