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重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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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力所象征的是算式，以及和口袋妖怪们的牵绊。
——N·哈尔莫尼亚
卡利安、修和自称叫作哈尔的少年一同靠在飞云市避难所的角落里。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下来，年幼的孩子们早已疲惫不堪，修毫无形象的靠在墙上，早已陷入深沉的睡眠，卡利安也是睡眼朦胧的，仿佛下一秒意识就会断线。
只有化名哈尔的N，一双翠色的眼眸中透出的只有清明。他将手臂打在屈起的腿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工作人员的动向。夜里曾有人来询问过孩子们的身份，N用他事先黑到系统里的号码应付了过去，灾难倒是给证件的丢失打了个好掩护。
按时间算下来，应该已经天亮了。N已经做好了溜出飞云市的打算。即使没有精灵在身边，他还有幻影，人不知鬼不觉的溜到避难所外面根本不是难事。
要寻找从飞云市消失的莉诺的踪迹，同样也不是麻烦事。从那规模宏大的瞬间移动发动的时候起，N就窥见了嘉德丽雅计划的全貌，从联盟的特派员那里打探到了火神虫的落点之后，他便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莉诺此时应该在双龙市附近，这也是他不急着连夜动身的原因之一。
从双龙市直接到雪花市，远比回到飞云市要近的多。N几乎是立刻就决定了此行的目的地。他拉起被当做救灾物资发放的灰色斗篷的兜帽，匆匆穿过在晨光中紧急修复着城市遭受的伤害的人们，踏上了前往四号道路的入口。
“莉诺……要没事啊。”
N喃喃着回过头去，绿眸最后瞥过饱受灾难的城市后，小小的身影转眼间便被漫天黄沙吞没。
等到卡利安一个激灵，从半睡半醒的梦中醒来时，他身旁原本坐着人的位置已经冰凉。
等到N徒步沿着4号道路穿过荒野名胜区的沙漠之时，太阳已经斜斜的转到了西边。在沙漠中的整整一天已经耗尽了N从避难所带出来的食物和水，他站在通往雷文市的闸门前，用力抖落几乎把他的全身都包裹成黄色的厚厚沙土。
步行的效率实在太低了，照这个速度，他会比莉诺晚上许多到达雪花市。但4号道路险恶的路况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这让N放弃了连夜赶路的想法。
他本可以绕过雷文市，顺着城市边缘直接解除幻影到5号道路北边的森林中休息，但看着这座还没入夜就已经散发出五彩灯光的辉煌城市，N还是鬼使神差的踏入了闸门中。
首先能够看到的巨大建筑物是对战地下铁的总站齿轮站。从这里乘坐地铁的话倒是可以一口气到达雪花市——然而，付票价的方式却是二对二精灵战斗。N现在一只可战斗的精灵都没有，于是他也只是看了两眼这栋灰墙绿顶，装修豪华的建筑，便绕过它继续往城里走去。
远远地，可以从建筑群的顶端一眼望见位于城市南段游乐场中的雷文市名物——摩天轮。
第一次来到这雷文市游乐场的，看到这座摩天轮的时候，N的眼中见到的，是由圆周运动和各种力学公式组合而成的算式，N很喜欢数学，因而，他也非常喜欢摩天轮这个人造物。
但现在，N只是升起一种类似于怀念的感觉。他所追求的真实，和洛洛所追求的理想，在这里第一次以口袋妖怪对战以外的方式呈现了，这样的相遇是注定的，因为真实和理想就像白与黑，不可能相容，N和洛洛也确实战斗到直到有一方落败为止。
落败的是N，但黑与白也不再纯粹，他们都改变了，N认可的洛洛的梦想，人的可能性能够给予精灵的东西，而洛洛也看到了现实，看到了精灵不断受到伤害，和人心险恶的现实。
这些理念的碰撞，就是从这个摩天轮开始的。
不知不觉间，N居然已经走到了摩天轮脚下。仰视着那巨大的、缓缓转动着的摩天轮，N能清晰的感觉到时间的流动。现在，洛洛成为了冠军，而他，则陷在几乎揭不开谜底的复杂算式里。
摩天轮果然很美，只是……
“不能用数字来证明，这是不完备定理啊。”
N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后的人听。
洛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N的身后，十四岁的他比伪装后的N还要高出一大截，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在一瞬间沉寂了。
“你到底是谁？”
N闭上眼睛，微笑着说:”……谁知道呢。”
又是一阵沉默，N并不着急，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他就这样背对着洛洛站在摩天轮前，久久的凝视着。
“……等离子团的余党正在5号道路大肆捕获精灵。而且……有什么人正视图重新把他们聚在一起。”
良久，洛洛就这样把联盟的情报直接泄露给了N。他其实很想直接扯着对方的领子大声质问，可他又没有那个胆量，甚至连N的名字都不敢提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情报”
N仍旧是淡淡的回应。洛洛刚想伸手抓住对方的肩膀迫使人转过身来，”嗖”的一声，一个黑影闪过，快得连洛洛这个冠军都反应不过来，眨眼间，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那是……君主蛇（No.497 皇家口袋妖怪），快追！”
巨大的草绿色蛇形口袋妖怪以与自身身躯不成正比的飞快速度紧随黑影而去，洛洛追着精灵们，一路穿过雷文市繁华的街道向西。
猛地被精灵掳走的N先是一阵头晕目眩，接着才认出了紧急关头从洛洛那里将自己救出的精灵。
“索罗亚克（No.571 妖狐口袋妖怪）……你在旁边看了多久了？”
[不久，才刚到。]
索罗亚克的声音带着笑意，而且他明显是说谎的！刚到，怎么会把时机卡的那么准？
深知自家精灵脾性的N也生不出什么责备的心思，重新见到老朋友，N心中自然是喜悦的。
“索罗亚克，你……”
[叙旧的话，待会再说，先把身后的那个麻烦甩掉吧！]
索罗亚克一甩头，N便落在了他的背上，接着，漆黑的幻影猛地蔓延开来，势如破竹的锁住了身后凭借速度种族值优势穷追不舍的君主蛇，洛洛显然也认出了面前的精灵，还没等他给君主蛇下第二个命令，索罗亚克便带着N在幻影中消失无踪了，这幻影运用的规模和速度，显然半路出家的N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一直到了5号道路，索罗亚克才把N放下。N喜悦的抚摸着索罗亚克的黑紫色的柔顺皮毛:”好久不见了，朋友。”
[是很久不见，自从你偷偷把我抛下之后啊。]索罗亚克的声音故意带着些许怨气。由于N习惯于在战斗时随手捕捉附近栖息的精灵，在战斗后又放掉，索罗亚克是唯一一只从头到尾都跟在N的身边的精灵，在他还是一只索罗亚的时候，便遇到了尚且年幼的N，那时N还和精灵们居住在一起，后来被魁奇思找到，回到等离子团的时候，N也只带走了索罗亚一只精灵。正因如此，索罗亚克与N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而等离子团失败后N不仅放走了雷希拉姆，甚至连索罗亚克，他都丢下了，这让索罗亚克怎能不生气？
N看着索罗亚克故作气愤的表情，轻声说:”抱歉……”
[啊啊，我就知道你会道歉，]索罗亚克有些烦躁，[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的？别以为贴了幻影我就发现不了了，论幻影技术，你可得叫我爷爷。]
“爷爷。”
N立马就叫了，笑眯眯的，丝毫不带犹豫。
[你！！！对别人那么正直，整天就知道耍我！……不对，别想蒙混过关啊！]性子耿直的索罗亚克马上败在N手下，明明是妖狐却一副直肠子，索罗亚克才是种群中的异类。
“这个嘛……”N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便从矢车森林讲起，慢慢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索罗亚克。
索罗亚克听完，愣了几秒钟。
[你说和你一起的那个同伴……是个妹子？]
“诶？”没想到索罗亚克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N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你见过她人类时的样子吧，她多大了，好看吗？]索罗亚克追问着，看N毫无反应的样子，又狠狠叹了口气，[你这个木头脑袋，天赐的机会你都不要。]
N这才终于明白索罗亚克话中所知，脸上一下子透出微微的红色来。
索罗亚克哪里都好，就是特别爱催N谈恋爱，N是什么人？等离子团的王，数学天才，雷希拉姆选定的训练师，哪一样都拯救不了N的女人缘，顶着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N硬是到了20岁还没摸过一个女孩子的手。这叫索罗亚克怎能不大呼孺子不可教也呢？
“别说这个了……刚刚洛洛说的，是真的吗？”
这句话并非没有转移话题的嫌疑，索罗亚克对N当然很是了解，也只能再度重重叹息之后作罢刚刚的话题。他本就追着雷文市附近的那伙疑似等离子团残党的组织很久了，对于很多情报的了解也比洛洛只多不少，很快地就将情况和N说了一遍。
N沉吟片刻，沉声说：”这不像等离子团的作风。”
[为什么这么说？七贤人还有很多逃离在外，魁奇思也……]
N没有再次开口与索罗亚克辩驳。从飞云市，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出现开始，一些事情隐隐的连成了脉络，N对等离子团不能说知根知底，毕竟他大多是时候充当的是等离子团的门面，魁奇思才是真正掌权的那个，但N对等离子团无疑是了解的。
即使再多的团员跟随的是魁奇思的思想，一连串出现如此过激的行为也是不可能的。矢车森林到飞云市，再到现在的5号道路，一个看不清实体的阴影朦朦胧胧的笼罩在刚刚从争斗中解脱的合众上空。
不论幕后的那伙人是谁，想要利用等离子团，都是不能原谅的。
“可以的话，我想亲眼看看。你说的那些人，大概什么时候会再次开始行动？”
索罗亚克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已经快完全落下去了，远处属于雷文市的灯光开始一点点亮起，将还未彻底暗下去的夜空点亮了半边。
[大概后半夜吧。]
索罗亚克不无担心的看着N，随后从身后浓密的赤色毛发中摸出一颗最普通不过的红白相间的精灵球，用爪子推给N。
[想要伪装成训练师的话，至少装得像一点啊。接下来，不遇到战斗是不可能的啊。]
N沉着目光看着那枚小小的精灵球，最终没有推诿，爽快的接了过来。
距离索罗亚克所说的行动时间还有数小时，N却是经历了一天在沙漠中艰苦的路途，此刻不论身心都疲惫之至，他随意的靠在树干上，闭上了双眼，抓紧最有限的时间恢复体力。
索罗亚克忠实的守在N的身边，他侧卧下来使得少年体型的N能够枕在他松软的毛皮上，静静地听着N逐渐均匀下去的呼吸声。
不知道那个叫莉诺的姑娘会是个怎样的妹子呢？
索罗亚克暗自脑补出数千字，此时夜色已深，逐渐的，虫鸣声覆盖了这片静谧的林中空地。
莉诺真的不是路痴。
举双手双脚双耳双尾发誓。
但是此时，既是晚上，又是陌生的城市，双龙市别的不多，上坡下坡却是管够，莉诺上上下下弯弯绕绕却总是在原地打转，也不是不能理解。
太阳精灵敏锐的直觉一直在莉诺的脑中拉响着警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但奈何灵敏的直觉和对气流的感知能力对莉诺这只半路出家的精灵作用不算太大，至少并不能帮她找到通向9号道路的通路。终于，这种预感在莉诺再一次绕回艾莉丝家的宅子时达到了顶峰。
大宅门前昏黄的路灯下，正一脸淡然的靠在灯柱上的青年男子，不是基玛又是谁？
基玛的身旁，身披紫金相间华丽皮毛的大型猫科精灵酷豹（No.510 冷库口袋妖怪）正懒洋洋的舔着爪子，那双幽魅的深绿色猫瞳在暗色中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莉诺顿时从鼻头僵到了尾巴尖。
“照你那个走法，一辈子也走不出双龙市。”
基玛轻笑着调侃。
[明明是精灵，连通过气味识别方向都不会。]
酷豹跟着补了句刀。
莉诺的僵硬更严重了。合着她悲惨的在城里打圈圈的迷路经历，全都被这两个腹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张了张口，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上一两句，但论口才，她能比得过基玛？
保持沉默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虽然莉诺作为精灵而言是个水货，但她对什么人有恶意什么人没有还是分得清楚地。基玛对她的关注固然超乎寻常，可人家那可是恶系天王，至少人品是有保证的，莉诺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草木皆兵的。
大概是发现自己的调笑惹得面前的精灵不开心了，基玛轻咳一声，换上没那么散漫的语调，但仍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来。
“现在可以说说，你大半夜的从屋里跑出来，是想干什么了吗？”
莉诺索性不再跟这位恶趣味的天王过不去了，不管他在探查什么，那种匪夷所思的真相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只要不涉及到N，莉诺觉得稍微跟这个天王多讲讲也无妨。
【你不都知道了吗？到雪花市，找我失散的训练师啊。】
“不和艾莉丝一起去吗？”基玛笑着反问。
莉诺露出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你也不想想我半夜逃跑是因为谁。】
“怪我咯？”基玛笑的更欢实了，他随手抚摸着依偎在身边的深紫色大猫的皮毛，酷豹很快便舒服得从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低沉声音，惹得莉诺频频注目。
基玛似是注意到了莉诺的视线，便又调笑了一句:”怎么，你也想来？我按摩技术很好的哦？”
莉诺马上脸上一热，连连摇头。刚刚不经意间看到基玛搭在酷豹皮毛上的手，尽管也是手指修长皮肤苍白，但莉诺就是想起了某日清晨，轻轻抚摸在她头颅上的那只手，那指节轻柔又略带粗糙的质感，一回想起来就有一种自己也可以面红耳赤的错觉。
注意到粉色小狐狸精灵居然看起来像是一副害羞的样子，基玛又是一阵乐不可支。他把酷豹收回精灵球，便迈开步子，直直越过莉诺，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你去哪？】
莉诺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还问？”基玛潇洒的挥挥手，”不是要去9号道路吗？不快点的话，小小姐醒了可就走不了了！”
她什么时候答应和基玛同行了！？莉诺顿时目瞪口呆，真是小瞧了这个男人脸皮的厚度！不愧是恶系专精啊！
然而权衡再三，莉诺还是决定追了上去。
毕竟正如她之前所说，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那可都是未知的！
至于基玛那尚未明了的企图，算了，见招拆招吧。
很快，一人一精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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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重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