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18·与尔同消万古愁 ...
-
叶青山认为方染和季嘉明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无法割断的联系，而且其中还牵涉到一只厉鬼。总之季嘉明体内的魂魄对方染有所相应，被他成功唤醒了。
“方染？”
季嘉明的声音飘渺虚弱。方染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焦想已经大步上前，立在床前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嘉明，你醒了、你醒了……”
“焦想……”季嘉明眯着眼，不安而又期待地回应着。
恋人的重获新生几乎要让人喜极而泣。虽然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但还是令人觉得难以置信。焦想索性在床头半跪下来，他凝望着嘉明的眼睛，低声问他：“我能碰碰你吗？”
焦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季嘉明的脸颊，就像对待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方染默默后退了几步。
在这一刻，焦想的眼里只有季嘉明，季嘉明的眼里也只有焦想。
忽然，方染感到有人在拉扯他的手臂。他缓慢地回过头，只见叶青山偏头指向屋外，向他示意。
到了小院里，叶青山才开口：“让他们俩独处一会比较好，你说呢？”
方染默默点头。
“坐一会吧，小染。”叶青山拉着方染到紫藤的花架下面，“哎，你给我说说，你是事先就知道你可以叫醒季嘉明？”
方染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但我又觉得好像可以。”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叶青山笑起来，“简直连我都怕我自己了。”
听他这样说，方染也忍不住想要奚落两句：“之前不还是说这个没把握、那个不确定吗？”
“那是我谦虚。结果好就一切都好嘛。”
结果好……方染愣了愣。叶青山见他又开始发呆，赶紧说：“一会看看季嘉明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晚上庆祝一下？你们两个可都算是重获新生了。”
“嗯。”方染低低地应了一声，没说别的话。
叶青山只当不知道他的心不在焉：“屋后还埋着去年做的桂花酒，一会咱们给挖出来喝了吧。保证你没尝过比那更好喝的酒。”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是在此刻、还是在将来，绝不会让方染独自一人。
房间里，焦想与季嘉明正亲亲密密地坐在一起。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嘉明的脸孔、听他说话了。焦想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的仍是记忆中的柔软冰凉。
他将嘉明的手捧至面前，轻轻吻上：“为什么它还是不能变得温热？”
嘉明莞尔一笑：“冰到你了？”
“我愿意你用这双手环抱住我。
无论是何种的你，我都甘之如饴。”
季嘉明的眼中渐渐泛起一层水雾。他用力眨眨眼，不想焦想的脸庞变得朦胧。“就算是我这样的……也可以去追求我的生命、和爱情吗？”
“当然。”那是在老红楼里，焦想曾说过的话，“不过我现在想，我们能得到这一切还是有点奢侈的。”
他在季嘉明觉得疑惑前紧接着又道：“所以答应我，珍惜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好吗？我绝不会拒绝你，背叛你，也请你不要再轻易地伤害自己，也不要放弃我。”
焦想知道，他和嘉明的未来仍不可能毫无阻碍，但是那一天老红楼里发生的一切，那些猜忌和动摇，他发誓再也不会重现，也无需单方面的牺牲，无论什么今后都将由两个人共同面对。
季嘉明也明白了焦想的所指，这一次，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便被对方紧紧拥入怀抱。重新获得的身体让他再一次，清清楚楚感受到焦想的体温，那有力的臂膀，以及其中包含的感情。
“对了焦想，方染现在好吗？那只鬼已经在我身体里封印好了？”嘉明忽然想到方染。他试着感觉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焦想这时才松开手臂，他严肃地望着嘉明的眼睛：“是的，这也是我需要告诉你的。”
焦想尽量简单地说明了他从叶青山哪里获得的信息。那只恶鬼，现在已经封印在季嘉明的体内。似乎在重塑□□的时候叶青山就已经写好了咒文。但是，封印的咒文却非一劳永逸。
既然已经重新获得形体，季嘉明今后也会与常人无异地生活。原本刻在肌肤之下的符咒，却会随着生命的延续和身体的新陈代谢，渐渐被磨损、被消耗、被更迭。
“如果有一处咒文消失，封印就等于是被解开了。”
嘉明急道：“那不是总有一天，恶鬼还是会重新活过来？”
“是。而且根据叶青山所说，封印能保持完好的时间长则一年，短则数月。”
“这……这不太好啊，要不然请叶表哥再封印一次吧？在方染身体里不是封印了很久吗？这个恶鬼如果再次冲破封印，会不会又去攻击方染？”
焦想拍拍嘉明的手臂安慰他：“你很关心方染？我们之后真的都要好好感谢他。不过——叶青山说他有办法，他会保护好方染的。”
焦想停了停，又道：“啊，这件事不要告诉方染啊，我答应了叶青山要向他保密的。”
嘉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啊？你和叶表哥难道还有什么秘密的约定了？”
“以后再告诉你。”焦想带着笑意向他眨了眨眼。
***
晚上，叶青山真的拿出澄黄又香气四溢的桂花酒招待大家。闻着甜甜的桂花酒香，方染也忍不住展颜而笑。
多了一个活生生的季嘉明，之前的种种困扰也基本解决，餐桌上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焦想一个劲给季嘉明夹菜，很快就在嘉明的碗里堆出一个小山，还反复夸赞叶青山做菜手艺了得。
表哥在旁边给表弟倒酒，桂花酒度数不高，方染也不推辞，陪着表哥小酌了几杯。
“小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叶青山借着添酒的机会问道。
“嗯，还没想好。可能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吧。”喝了酒的身体觉得暖暖的，方染懒懒地回答。
“很快这山上就要变冷了，我本来打算等焦想他们走了，收拾一下也下山回城里了。”
方染愣了一愣：“啊？这样啊……”
他本来还想继续留在山上，这里基本与世隔绝，清净简单，躲在这里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再合适不过。但是如果主人都走了，自己不可能还赖着不走啊。
叶青山又道：“如果你非要呆在这里，我肯定也会留下来陪你。不过说真的，山里本来就湿气重，再加上天气转凉，对你的腿也很不好。不如这样，之后你搬到我那边去住？方便我照顾你，也算是换个环境？”
方染知道表哥一个人住在临市，却从未登门拜访过。现在叶青山突然这样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不知怎么季嘉明也凑过来了：“方染方染~”
“怎么？”方染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回过头。
叶青山趁乱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小染，咱们可说好了啊。”
“啊？”方染混乱。
这边嘉明已经捧着酒杯，在和他说话了：“之前用思考就能交流，想想还挺奇妙的。而且省事方便。”
方染再次看向叶青山，对方却开始一个劲夹菜，一副谈话圆满结束的样子。
“啊，是啊。”方染也只好转向嘉明，“还方便你偷懒，累了随时就休息了。”
嘉明有点不好意思了：“嗯，我总是麻烦你，而且，方染……”
方染打断他：“相信如果立场调换，你也会像我一样做的。”
“要是我更可靠点的话，就也能帮你做许多事了！”
“哎你俩怎么回事，还上瘾了啊。可饶了我吧。”假装吃菜的叶青山还是忍不住插嘴，“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你们俩分开吗？”
“你不是说那是谦虚的说法么。实际上你很游刃有余呢吧。”
“哎—？也没那么游刃有余……”
“啊！”嘉明猛地想起来，“还没有谢谢叶表哥呢。要不是你和方染救了我，我就要真的死了。”
焦想也凑过来：“对对，谢谢表哥！敬表哥一杯吧。”
“……等等啊我说！谁是你俩表哥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章18·与尔同消万古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