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逆》尧遥

10、Episode.10

　　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艾德华搬出了公寓。

　　当天李凌也在打工之余帮忙搬了些行李，东西并不算太重。然而，心里早已有了少年一席之地的她始终没有开口挽留艾德华，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尔后递上一条干净的手帕。
　　或许不是爱情，仅是对同类的归属感表示亲近也说不定。再者，他们的理念完全不同。倘若“去”和“留”可供选择，他们的选项也显而易见。
　　可是至少，正是因为有这个叫做“艾德华·艾尔利克”的异国少年，才有现在认可了自身以及他人理想的李凌，构筑成支撑她继续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会重逢。”
　　李凌这么相信着。

　　——1923年10月20日——

　　“那个……打扰一下可以吗？”
　　淡淡扫了一眼店门前摆放的百花盆栽，李凌手里捏着某天和艾德华打电话时匆匆记录时的纸片走进纸上地址附近的杂货店。此时有个短发的中年女性正在与一名巡逻警察模样的男人对话，发现她的到来时女子连忙将目光投向门口，并走上前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警察先生看向她时表情并不友善，朝女主人丢下一句“请不要大意，她可是吉普赛女人”便压低帽子走出店门。
　　虽然有点在意他们谈论的内容，但李凌这时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疑问：“那个……我是李凌。请问您知道艾德华·艾尔利克住在哪里吗？唔，就是金发金眸、个头不高的——”
　　“啊啊，你是他的朋友吧？”像是知道些什么的中年女子打断少女的话。“就在隔壁哦——左边这栋楼，和阿尔冯斯住在一起的青年对吧。”
　　“非常感谢！……那个，唔……”
　　“格雷西亚，我叫格雷西亚。”
　　漂亮的德国女子漾起笑，顿时耀眼地让李凌转不开眼。

　　按照格雷西亚女士说的地址李凌一间一间地对房号，终于在位于角落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她事先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艾德华，本来只是想趁这个长假给两个月未见的少年一个惊喜，可她身边的人都对她此行的期待有目共睹，本人却浑然不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调整好心态后，她抬手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声。
　　没有回应。
　　“没人？还是没听到？”这样思索着，李凌又敲了三声。这回隔着门传来了逐渐放大的脚步声，但双足的脚步都很轻，听上去不像是安有义肢的艾德华。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拥有黝黑皮肤的褐发女子。对方看到李凌时，露出稍微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过还是有些戒备地望向她。
　　不过这时，钻到李凌的脑袋里的想法显然并非对方想的那么复杂。

　　——为什么两个青年的房间里会有一个吉普赛女人啊？！

　　幸好尴尬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伴着缓缓走向这里的脚步声，传来一道令李凌感到十分熟悉的声线。
　　“……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缓缓转过身，继承了日耳曼人血统特有的金发碧眼，阿尔冯斯·海德里希满脸笑意地望向她。
　　“来看望你们。不过……”李凌扫了一眼在门口安静注视着他们的女子，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连自己也没能察觉的愠怒。“似乎并不需要我来看望也过得不错的样子呢。”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子用微弱的声音否认道。
　　青年愣了一下，尔后忍不住勾起嘴角，推开门示意黑发少女进屋。虽有一些不情愿，可李凌还是黑着脸跟着阿尔冯斯走进屋里。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接近他们的女孩子，而现实似乎……和她想象的有些差距。
　　看到她板着脸在椅子坐下时，阿尔冯斯一直使劲憋着笑，却不自觉开始咳嗽起来。缓和之后他抬起眼，发现李凌正担忧地望向他，连忙摆摆手走进房间把外套挂在衣架上。
　　“感觉……比之前更严重了啊。没去医院看看吗？”
　　李凌微阖着眼，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扼腕叹息。
　　仿佛感受到了友人内心的惋惜，阿尔冯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的。毕竟眼下我们的工地好不容易受到大家关注，不努力不行啊……”
　　“可是……！”
　　“虽然凌你可能不大能体会到这种心情，但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向世界宣告。”青年收回手，抬头望向窗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与不屈。“我想要证明——德意志并没有输！”

　　李凌愣住了。
　　并不是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内容，但这样执着地想要为国效力的友人她从未见过。明明在场的还有两名异国人士，他却还能以这般笃定的信心向她们告知自己的理想。
　　她能理解当德国人得知无能的政/府签署了凡尔赛条约后有多么悲愤与不甘，通货膨胀致使引发的社会问题也有目共睹。可在昨天，李凌还天真地认为只要保持乐观便能够撑过这段艰苦的时期，却不想德国百姓们早已沉不住气，决心讨伐屈辱低头的政/府。

　　李凌的沉默似乎是阿尔冯斯意料之内的反应，他淡淡地笑了笑，接过两杯诺娃为他们泡的茶水并把其中一杯端至黑发少女面前。
　　对上那墨亮的眼眸时，青年笑了笑：“几天前我们去展示火箭发射时艾德华发现诺娃正在被追捕，便救下她安排在这里。”
　　“……原来如此。”
　　口头上这么应着，然而李凌的心情并没有缓和过来。并不是记挂这个为艾德华所救、叫做“诺娃”的女子，而是他们今后将随着政变的爆发转为未知数的生活。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阿尔冯斯便留李凌在这里吃晚餐。总觉得没见到艾德华有些惦记着，她想了想，答应了友人的盛情招待。
　　正当帮诺娃调酱汤的味道时，门“喀啦”一声开了。李凌看到艾德华脸上带着的微笑时，莫名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
　　“凌已经等你很久了哦。”同样察觉到友人罕见的笑容，阿尔冯斯放下报纸：“碰到什么好事了？”
　　艾德华一边脱下大衣外套，一边带着愉悦的语气缓缓开口道：“那个啊……你们可能不相信。我见到阿尔了——我的弟弟阿尔。”

　　在李凌心中的警铃正震耳欲聋地呼告着危机。
　　她看着面容日渐成熟的青年嘴巴一张一合，一向聪明的脑袋却无法拼凑为一句完整的话。

　　“——说不定我能回去。”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一种剧情急转直下的感觉？
此章和上章对应——女主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但是现实的走向并不随着她的想法前行。革/命的爆发以及艾德华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两者都是她不想面对的事。
但拯救她的终究是艾德。
诺娃拥有读心术，这里她和女主暂定还未有肢体接触，诺娃还不知道李凌也是那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