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往事游戏失踪 ...
-
曾屠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不要和他们贴太近。”
*
人这种东西啊……大多都是劳碌命。劳碌的时候天天嚷着要休息，真正没事做了，又巴不得找个什么事劳碌了。对此，沈笑眉……依旧深以为然。
曾屠实在是个好男人，起码很有责任心。在她被接纳之后，他就一直带着整个山寨负责着她的安全。忍着尴尬勉强与她同房也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替她挡走外面要找她麻烦的人也好……他一直都在为了她而努力。
总之，现在的沈笑眉实在是被保护得……非常闲。
当然，理论上讲，她在深感日子无趣的时候是可以调戏自家相公的，可问题是，多半是因为要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关系，最近的曾屠实在是非常的忙。他十次有八次带着一脸疲惫相回房，她哪还好意思去逗他？
日子就这么清闲得让人发疯了。
沈笑眉便跑去二寨主那里看戏，正碰上他劈着柴。这宋蛮一见她来就伸手要与她打招呼，然后……然后，斧头就砰的砸到他自己的脚上去了……
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对男人杀猪似的惨叫习以为常了，沈笑眉淡定地看着二寨主夫人花玄玉从房中出来，一面叫骂着一面扶他进屋，动作不甚粗鲁却能做到不碰到男人受伤的脚趾。
不多时宋蛮的撒娇——的确是一个奔四男人的撒娇——与二夫人粗声粗气的呵斥便交杂着吵人耳朵了，不过，倒也……嗯，倒也相得益彰。
不知道怎么了，沈笑眉就忽然羡慕了起来了。
没事羡慕别人可不好，得找点事来做呢。
把寨子又绕了几圈，看着寨中人开始还与她打招呼，可在短时间内看到她连续几次路过时目光就不由变得疑惑和奇怪之后，她终于讪讪地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而她停的这地方……嗯，怎么说……很漂亮。木栅栏围出的院子不大却被利用得很是合理，不知名的花草姹紫嫣红地开在院中，再配上的古朴的小木屋被花花草草木栅栏围在中央。随风飘来的气味算不得香，却也好闻。
有时间要不要托曾屠给她也找这么个地方？
当然，让她不得不在意的是……这地方，她认识。真可惜啊，如果这里不是顾明姝的居所的话，可是个歇脚的好地方的。
顾明姝端着水盆拉门的时候，注意的就是躲在树后自以为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的沈笑眉。有时候，这丫头真是呆，就好像小的时候玩躲猫猫的时候，她做找人的那个却一个人都找不到，于是就独自哭哭啼啼回家吃饭去了一样……呃，这真的是呆么？
也就好像现在，她躲在树后一厢情愿地以为她看不到，却不知道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顾明姝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微妙地柔软了一下。
“进来吧。”她说，“你不是无聊得很么？”说着，她将盆中水泼了，也不再管她，扭身回屋。
沈笑眉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无聊，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她有些摸不清她的底细。顾明姝……她这话的意思，是示好……还是挑衅？
顾明姝进了屋没再出来，沈笑眉便也不愿冒然进去。站在原地想了半会儿，她还是作罢了。
就在一月前还可劲儿给她冷脸看，半点没有什么妥协意思的女人，哪有这么快就变态度的？人家“挑衅”了她就接，那才是给自己惹麻烦。没必要和顾明姝闹僵，她又不是为了别人一句话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了。
这么想着，她也转身走了，心中还暗暗郁闷无聊的日子还得继续，却忽视了顾明姝从屋中侧着身子悄悄探出的目光。
“没人稀罕你。”眼见着小姑娘扭头走得毫不留恋，顾明姝坐在椅子上，半晌喃出五个字，就低头摆弄起她的草药来。
*
沈笑眉终于忍不住打起自家相公的主意了。
眼见曾屠近日似乎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忙了，沈笑眉逮了个机会，屏住呼吸躲在门后，只等着曾屠一开门，她便拦腰抱住他，逗他玩玩。
人闲得久了智商果然会下降吧。就这小孩子似的游戏而言……等等……重点似乎不在这儿。
喂喂，没人觉得这动作似乎过于亲密了点儿么？这仿佛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使小手段和异性“无意识”接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算了，撇开这些纠结的过程都不说吧。总之，结果是沈笑眉她得手了……
被“偷袭”的曾屠下意识想把偷袭者一个顺手摔出去，却在看清对方是谁之后手忙脚乱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这直接导致了他站立不稳，轻易地被拖到了地上。
“你！”曾屠躺在地上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把沈笑眉推到一边，“你做什么！我把你摔出去怎么办！”真是的，自从碰到这女人，他发火的次数就日益增多了。
不对啊……这次，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呃……
他想起来了，原来是他搞错主次了！他明明应该先怪她为什么和他贴这么近才是！
飞快地脱身出去，曾屠总觉得自己有点莫名的心虚。这样的认知显然让他很不愉快，他拍了拍衣襟，本不想管她，却还是在瞬间的犹豫之后把她拉了起来，还闲不住似的把她的衣服也拍干净了，顺便又闲不住似的检查她有没有摔伤，再闲不住似的……
咳，他只是太闲了而已。
眼见着这可恨的女人没事，曾屠这才板起脸来训斥：“姑娘家整天疯疯癫癫的，也不怕嫁不出去！”说着，又皱了皱眉，“别随便和男人贴这么近听见没？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呃……
现在加上一句“我除外”还算数么？
算了，加什么啊加！他是好人坏人她还辨不出来么？
他正这么想着呢，却不料对方已经把他推了出去，“明白，不是好东西的男人~请你出去吧。”
呃……
半柱香之后，沈笑眉终于在对曾屠多日疲惫的体贴中结束了自己的游戏，开始躺在床上伸起懒腰。曾屠似乎也脱离了前些日子的繁忙，闲散地抽了本书看，一面看着一面提醒：“姑娘家动作斯文些，这么下去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话刚说完，他却又忽然莫名其妙地改起口来：“啊，算了，伸就伸吧。”
沈笑眉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半晌，便只感叹这男人越来越会当爹了，却也懒得纠结这男人的矛盾，而是在沉默和犹豫之后开口：“诶，我说……曾屠。”
脸上还带着些微十分十分不易察觉的可疑红晕的男人表示他不想理她，正继续看着书呢，却冷不防被瞬间跳下床的女人拉住胳膊：“喂，跟你说话呢！”难得的认真。
曾屠挑了挑眉，这才转过身来，“说。”顺便用膝盖碰了碰沈笑眉，“快上床去。”他注意到女人正赤着脚踩在地面上。
沈笑眉没依言，而是拉了张椅子坐了，又是犹豫，才吞吞吐吐道：“诶，曾屠，你说……我怎么、我是说，我怎么……嗯，怎么才能让江湖人对我……嗯，改观……一点……”话断断续续地说出口，沈笑眉忽然就后悔了。啊啊！会被嘲笑的吧一定会被嘲笑的吧！
事实证明，曾屠全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噗……噗哈哈……原来你这么在意这事儿啊，我说……噗……”
喂喂，就算知道会被嘲笑——话说她也不太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总之，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这明显的是找个机会为自己长久以来被欺负……咳，是被“情感交流”来翻盘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翻着白眼冷战半柱香，沈笑眉这才闷着声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其实也就一句话呗。无非就是靠武艺铲除了地方恶名远昭的贪官污吏什么的。
不定期铲几个贪官，在百姓之中必定会一点点积累声望。平头百姓与江湖是不分家的，在百姓中的口碑好了，江湖里声誉自然也一定会相应的有所改观。
她要的不多，只要不会再在大喜之日被负心人骗了弃了还有大批人叫好就够了。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女人啊……
沈笑眉原本以为，曾屠这货有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为了不给嵩山寨带来麻烦而不许她做，要么不在乎这事要她做。当然，她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意料之中的是，曾屠的选择的确是“不要她做”（话说做啊做啊做的怎么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别扭），意料之外的却是，向来称得上吝啬的曾屠竟然支持她开仓放粮啥的……
“少想什么教训贪官给我惹事，嫌我不够忙了么！那么想积阴德就别劫富了，直接济贫去。可以借我的钱济，但是记得要还的，一分都不许少！”
曾屠的话是这么说着的，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沈笑眉就认定了，他本就没真的想让她还。
“寨子里没那么多现钱，你老实在家等着，我抽工夫去钱庄给你取了。”在“家”等着……在脑中着重的名词“家”让沈笑眉心情愉悦。
“好啊，你快点！我都等不急了。”沈笑眉笑吟吟道。
“猴子似的。”曾屠本还想再休息一会儿，却在女子期许的目光下鬼使神差地提前动了身，临走前还不忘奚落沈笑眉两句就是了。
沈笑眉是坐在床上等他的，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了晚上……一直等到天色暗到看不清东西，等到寨子中嘈杂得让人心烦意乱……
没办法不嘈杂吧，毕竟，寨主丢了，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
曾屠说了，他去取钱，取了钱就给她济贫，用他的钱给她攒声望。他这么说了，却没这么做。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沈笑眉坐在寨口向外望，却怎么都没办法看到他的身影……怎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往事游戏失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