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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斗法第二回(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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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霸陵本是一脸殷切地看着梅如雪,一眼瞟见苏栀的笑意,顿时心下不爽。
柳霸陵不顾腰伤不愈,微笑着对梅如雪道:“如雪,我这就传你一招,叫做龙王霸海无影脚的,你可听过?”
梅如雪忙道:“听过,久闻其名,却难得一见。”
苏栀不禁捂了嘴,这招式的名字,分明是瞎编的,也就是用来哄骗梅二姑娘。
柳霸陵向她这边有意无意一瞟,对梅二姑娘道:“婆婆这便亲自传授你。”
说罢向后那么一退,后脚一跺,稳稳当当,一丝不偏,一脚踏在苏栀的脚上,拉开个架势,可这一脚有备而来,苏栀猝不及防,顿时一声惨叫:“你,你故意的!”
柳子煜一见,慌忙上前去扶柳霸陵,暗自向苏栀使眼色。
梅二姑娘喜上心头,开怀道:“你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你站在那挡了路,冒犯了婆婆,竟然还出此狂语!”
苏栀忍气吞声,闭了嘴。
柳霸陵心生得意,没理她,绕到苏栀身侧,又道:“如雪,看清楚,这第一式,叫做神龙摆尾。”
说罢忍着腰伤,竟然比划起来,虽动作迟缓,却招招清楚。
苏栀看着不屑,心下只道:这不过是习武之人入门的腿功,拿这个来蒙骗谁?
正在腹诽,屁股便挨了一脚,身子向前扑去,肩上的碗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柳子煜大惊,上前一扶,正接住苏栀,苏栀顿时火冒三丈,一个转身,眼见着柳霸陵又一腿袭来,她一个侧身,趁着柳霸陵行动不便之际,轻轻扣住她的脚踝,向前一托,柳霸陵“哎呀”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梅二姑娘忙跑过去,四周围的丫鬟婆子跑来一片,众人七手八脚扶了柳霸陵起来,柳子煜无可奈何看了一眼苏栀,暗自责怪她不听话。
柳霸陵气急了,顿时变了脸色,一边呻吟着怒道:“你个小蹄子,进我柳家骗钱不够,还要谋财害命,欺君罔上,谋杀我这个当朝一品夫人!你说,你是不是西夏国的奸细。”
柳子煜听的哭笑不得,心知这柳霸陵是气糊涂了,忙道:“娘,苏栀怎么会是西夏国的奸细,您糊涂了。”
梅如雪一个白眼:“怎么就不会是西夏国的奸细?听闻这麻匪都进京来了,六扇门忙得正紧,谁知道西夏国的奸细会不会混进府里来。”
苏栀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忘记了柳子煜的嘱咐,怒道:“你们才是西夏国奸细,故意刁难就算了,还出手伤人,算的了什么英雄好汉!”
柳霸陵坐在地上怒骂:“你个小贱人,混淆黑白,是非不分,明明你打伤了我,还在这口放狂言。”
还想再言,只觉得腰痛难耐,众人搀扶着起来,只见得发线也乱了,衣裳也脏了,好好的白梅绣饰上蒙了尘。
柳霸陵寸步难行,心头又怒气难平,厉声道:“身为弟子,你苏栀的那拜师帖你还记得?”
苏栀刚想反驳,却见柳子煜一眼瞟来,顿时闭了嘴。
众人连抬带扶将她搀回房去,时辰已晚,徐青已经去琉璃坊了,柳霸陵更是气闷,被人扶上了卧榻,腰下垫了块蚕丝垫子,命人去叫了徐青回来。
如意喜儿闻言赶了来,喜儿去拿了药膏,名唤白云药膏的,盛在一个细细纹了银丝的小盒子,用个银丝纽的小勺挖了,放在掌上揉搓,要替柳霸陵上药。
谁知梅二姑娘却道:“慢着,婆婆,您可记得京城念慈寺内,有个龙虎泉,内里的水清润无比,冰凉华润如玉,有葆颜养生之妙用,有了这样的伤,用那水化了药膏再敷,是最好的,两三日便可痊愈,不如… …”
柳霸陵疼痛难耐,一指苏栀:“让她去取。”
梅二姑娘暗自一笑,故作愁容道:“这苏姑娘去取,不知何时回得来,还是如雪亲自去取吧。”
柳霸陵道:“不妨,就限她午时之前回来,若是晚了一刻,今日就不必吃饭了,若是晚了半个时辰,就把那拜师帖呈送官府,对簿公堂,治她个重罪。”
苏栀怒道:“现在已是巳时,一个时辰怎么回得来。”
柳子煜也道:“娘,这念慈寺在京城北边,这么一去一回,即便有车马代步,也需要一个多时辰,怎么回得来。”
柳霸陵不悦道:“这苏姑娘武功高强,我相信身为我的徒弟,这点事,还是办得到的。不过说到念慈寺,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念慈死方丈释空大师捎来信说,近日有条八宝琉璃佛珠串可能会送到,说了给我留一条,你顺便帮我去取一下。”
苏栀明白,这柳霸陵命她取珠串是假,怕她偷懒随便取了井水来骗她是真,越想越气,扭头就走。不就是取水吗?难不成还难得倒堂堂七小公子?
梅如雪见她出去,不禁喜上心头,仿若已经看见苏栀进了大狱,忙道:“婆婆,我方才过来,见膳房在准备点心,现在想必好了,不如我取些过来?”
柳霸陵点点头:“去吧。”
柳子煜满心想着去助苏栀,便借机道:“我跟如雪一起去。”
柳霸陵不悦:“我心头不舒爽,你留下陪我。”
柳子煜只得耐着性子坐下。
却说梅二姑娘出了柳霸陵的院子,只觉得精神舒爽,看着四下春意盎然,花色正好,没有叫下人跟着,独自传花|径而过,沿途柳色清新,花枝压低,绕了条远路,从后园赏花而过,顺便攀了枝香花,拿在手里把玩。
谁知沿着红色的院墙正走着,却见墙外飞进一个绣球来,不是大户人家玩耍的绣球,是七彩碎布拼起来的,拼接处坠了流苏,虽不华贵,样式却格外新巧。情不自禁拾起来,竟然见着布面上题着一首诗,墨迹还未干。
不禁念道:
不是姻缘莫强求,
有缘前定不须忧。
任从春风连天起,
自将幽情寄绣球。
写得倒是有趣。
梅二姑娘见不远处便是泼墨亭,这亭子雅致,是徐青命人所建,内里常备笔墨,趁着心情好,又见这题诗想起自己始终不能得柳子煜真心,不觉心有所感,便上前入亭内取了笔,在空白处写道:
纵使姻缘也强求,
有缘无份可堪忧。
可怜春风无意起,
谁人相思寄绣球。
写罢才惊觉不妥,这宅子内人多口杂,自己字迹清楚,藏在哪里都惹人心疑,不禁埋怨自己做事不顾后果,若是留着这绣球,免不了遭人是非,一见四下无人,不禁有了主意,既然这绣球是从外面扔进来的,自己也扔出去便好。
想罢,奋力一抛,扔出墙外,自己悻悻离去,向膳房去了。
却说那绣球是何人所抛?
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帝的十九皇弟,安平小王爷。
这十九王爷生性风流,爱个舞文弄墨,也爱个拳脚刀剑。生得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俊逸若仙,比那柳子煜还强个几分,玉簪束发,白袍绣工精致,玉佩流苏,折扇相配,展开来名人水墨,好个气质非凡的小王爷。
近日来携着两个随从在外游玩,归来路过长平镇,路拾个绣球,兴致到此,想起古人有风筝传情的佳话传说,不禁心痒难耐,随手捡了,命小厮找个酒馆借了笔墨,题诗一首,随意抛入院墙以内。
本就是一时兴起,也不指望得遇良缘,自己去旁边酒馆喝酒,谁知不多时这绣球竟然又抛了出来。命人去捡,细细一看,上面的诗句让他眼前一亮。
想必是个心思纤巧的姑娘。
当即唤来酒馆的伙计来问这宅中居住何人。
酒馆的伙计不明所以,听小王爷说这诗歌之事,便陪着笑道:“这宅子里有个柳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小王爷一笑:“店家误会了,我是说,可有才华横溢的女子?”
酒馆伙计当即笑了,忙道:“客观有所不知,这长平镇第一才女,就在这宅子里啊,正是那柳公子的妾室,名叫苏栀的,可谓才貌双全,是个大美人啊。”
小王爷心头一喜,可又想那绣球上的诗句,心中思忖:想必是柳公子对这苏姑娘并不好,才惹得这苏姑娘这般幽怨,可悲可叹,又是个妾室,不晓得受过多少欺负。
十九王天生个怜香惜玉之心,爱美如爱才,心想一定要见着苏栀一面。
于是起了身,命人赏了店家银钱,出了门去,直绕至柳府正门,未注意门上那高悬的匾额,也不知道这便是那鼎鼎大名的柳霸陵的府邸,仗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想上前探问。
这时,却见那门开了,内里走出个姑娘,看打扮像是下人,青白的衫子,青丝如墨,玲珑身段,精致面庞,一看心生喜爱,不能自已,连忙迎上前去,道了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