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０１２离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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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天我过得很平静，嬴政一如过去那样干家务，但却不肯开口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他亲娘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而我除了离开家买了几只母鸡回来之外，什么事都没干。
好儿的哥哥黎狗到底是死掉了，好儿跑来我家抱着嬴政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才走。只过了一天就听说好儿的娘病倒了，同样是在这一天，赵家满门都去了阴间，只除了两个人。
就在这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轻微的响动吵醒。晚上睡觉时，怀里不抱着个东西我就睡不安稳，可嬴政宁愿睡在凳子上也不肯让我抱着。
打着哈欠披了件衣服出去，刚把院门打开外面的人就跪在了我的脚下。今夜的月亮细细的，我仔细看了片刻才看出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大姐快起来，咱们进屋说话。”我连忙把他们拉进院子，又小心地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才关上门。
回到屋里点着灯，看清了来人。如我所料，那孩子是赵高聪，那妇人长得同他很相似，想必是他的母亲。
点了灯后，我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凳子上睡得正熟的嬴政，连忙对赵高聪母子善意地笑笑，然后小心把嬴政抱到床上。
再从里屋走出来，赵高聪的母亲带着他跪在我面前。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母子二人同时开口，而后重重地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头。
“是郭林救你们出来的，其实我没出多少力，你们不必如此。”我把他们扶起来，本想倒两杯水，却发现自己连水壶放在哪里都找不到。平常这些事情都是嬴政在做，我不由得有些尴尬。
似乎看出我的尴尬，赵夫人连忙摆手，“夫人不用招待我们，如果没有夫人，我们哪里还有命，郭公子都对我们说了。”
“你们明早就要出城吧？”
“是，我们要去——”
“不必让我知道，你们自己知道就好。”我打断赵夫人的话，紧接着又问，“身上带的钱够不够？”
“够的，郭公子给我们准备了一些。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感谢夫人的大恩，但还是打搅了夫人……”
“没关系，其实我还没睡着。”我说着看向一直低着头沉默的赵高聪。
察觉到我的目光，赵夫人把赵高聪推到我怀里，“聪儿，快叫恩人。”
“恩人……”
“还是叫我‘姨姨’吧，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姨、姨姨……”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把他的小脸抬起来，仔细地给他擦着眼泪，“以后要听你娘的话，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他默默地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又道：“好孩子不哭了，以后要坚强些，保护好你娘亲。未来如果有机会，一定努力多读书，做个有出息的人。”
“嗯。”他这才止住了泪水，带着浓浓的鼻音点点头。
“记得学会忍耐，以后的日子会很苦，千万别自暴自弃，你的人生还很长。”
“嗯……”
赵高聪眼里又重新蓄起泪水，赵夫人也在一旁不住地擦泪。
我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到底赵高聪的名字被转胡良人听到还是因为嬴政。现在我是嬴政的老娘，虽然是个不被他承认的老娘，但还是要尽责任帮他善后。
很想招待一下这对母子，但面对家徒四壁的窘境，我笑得有些苦，“真是见笑了，家里也没有别的床，我给你们——”
“夫人去休息吧，我和聪儿在这里坐一坐就好。日后难免过苦日子……”
赵夫人泪眼婆娑，我只好叹口气回了里屋。刚躺到床上外面的灯就灭了，看来是故意在等我。
想起刚刚一瞬间的苦涩，我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我竟然在无意识中把这里当成了家？
开什么玩笑！
狠狠掐自己一下，我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竟然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
嬴政睡在身边，我想都没想直接把他搂进怀里。刚要闭眼，却猛地发现嬴政还睁着眼睛。
见被我发现了，他飞快地闭上眼。要不是他闭眼的时候睫毛从我下巴上痒痒的扫过去，我没准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我把手指轻轻放在他的睫毛上，在感觉到轻微的抖动后忍不住笑了，突然间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让我讨厌。
怀里的小毛头拉开我的胳膊转过身，我抱住他拽回来，“政儿别生气了，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哼。”他小声抗议，但并没有推开我。
我把他翻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一口，“快睡吧，明天我去买布给你做新衣服。”
第二天是个阴天，我站在一棵柳树下，学着那些悲秋伤春的诗人，似模像样的挤出两滴泪。
结果我这挂在脸上摇摇欲坠却因为质量太次，连下巴都无缘亲吻的两滴泪成功地让我面前的一母一子哭成了泪人。
何谓抛砖引玉？这就是啊！
实在没有什么感情可以让我浪费在相顾无言泪凝噎上面，我把吊在脸上的泪擦掉催促道：“赵夫人，快上路吧，时候不早了。”
“那我们这就走了。”赵夫人说着又拉着赵高聪要跪下。
我连忙大叫一声，“不要！”
赵夫人被吓了一跳，我连忙掩饰着笑道：“不是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吗？赵夫人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好好教导小高聪，让他成为有用的人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夫人大义！”赵夫人领着赵高聪坚持又给我行了一礼才相携踏上远走他乡的路。
还好刚刚没让赵夫人跪下，否者我肯定还要再浪费时间安慰她。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用这些时间为嬴政多做些事，毕竟人家给我当了三个月的全职保姆外加抱枕。
转身回城，才刚走到城门口就见一队官兵在出口处检查行人。我拉住身边一个大婶问道：“他们在查什么呀？”
“姓赵的那个卖国贼昨天不是全家都被砍头了吗，可就在刚刚查验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
“啊？有这事？！”我佯装惊讶，换来那大婶八卦色彩极其浓重的一个媚眼，我立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那到底查出来是谁干的没？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自己逃出来。”我抚摸着自己那在大夏天里迎风傲立的汗毛也装出一副八婆的嘴脸。
大婶把手捂在嘴边，“我家男人是个狱丞，我告诉你，还真查出来了，已经被曹大人抓了。是郭大人的儿子，就是那个好赌的郭林。”
“什么？！”我差点没蹦起来。
“哼，那郭林还不是看那小娘子有几分姿色就想把她救出来占为己有，结果……嘿嘿，反把自己搭进……哎哎，大妹子，我还没和你说完呢！”
从进城的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我一路跑回家，刚进门就立即把那千疮百孔的院门“嘭”地关上。
“你怎么了？”嬴政正在院子里喂鸡，抬头相当淡定的丢给我一对白眼。
“政儿，有没有官兵来我们家抓人？”
“没有。”他继续低头给我两天前才买来的母鸡们撒着食
我靠在门上松了口气，“还好赵高聪母子人已经走了，还好这儿是赵国不是秦国。”
“秦国怎么了？”
“如果是在秦国，他们想要逃脱追捕就比较困难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屋里，翻找出郭林当时给我的两块金饼揣在怀里。
“你又要出去？”嬴政这回连看都懒得看我，喂完鸡直接进了屋。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拉开院门。
“记得回来修门。”他突然又从屋里出来喊道。
我这才发现那扇院门的门轴已经快断了，于是“嘿嘿”地干笑两声，抬脚出了家门。
毕竟蹲过邯郸的监狱，现在我再去那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我也不觉得饿，一路半小跑半走路，穿过大半个邯郸城来到邯郸狱。
和二十一世纪的监狱相比，这监狱实在是太原始、太简陋，以至于对我完全没有视觉震慑力。
拎着两包半路上买来的熟牛肉，我调整好面部表情走到一个守门小兵面前，“这位小哥，我是郭林公子的妹子，我想见见我哥，给他送点东西。”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包熟牛肉塞进他手里，“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包牛肉就给兄弟们下酒吧。”
那沉甸甸的牛肉被守门小兵不屑地接过去，“郭林可是朝廷——”他的话戛然而止，那双不怎么干净的手指把牛肉外面的布包打开，手指在里面扒了扒，见牛肉下面露出一块金色，他立即包好牛肉态度180°大转弯，“好说好说，我这就带你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０１２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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