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物语同人]一生的赌约》白羊羊

4、第四章 秀丽的生机

　　“——这是命令。以缥琉花之名，此刻马上，将缥一族及缥家辖下所有神社及寺庙的大门全部敞开。”
　　“所有的神社及寺庙，即刻起大开门户，全员出动与朝廷一起参与百姓的救援工作……在各神社及寺庙分别有储备着南栴檀、粮食、医药、知识、预防及驱除之法，命令汝等即刻全部投放出去。特别准许将储存了一百年份的粮食即刻开仓赈灾。”

　　在混沌一片的脑海之中唯一清晰的话语。
　　每当想起那冷漠高贵的悦耳女声，便能感觉心中萌生出勇气和信心，虚无的黑暗似乎稍稍泛着朦朦的微亮。
　　可以的。可以把握那份希望。

　　透过身前那面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铜镜镜面，缥琉花清楚地观察着时之牢的最深处所发生的一切动静。
　　可以窥见端坐在绘有奇怪图案和文字的圆阵之中双目紧闭的少女。
　　圆阵散发的淡淡光芒柔和地包围着她，令人不禁产生一种如仙似幻的错觉。

　　不必再频繁使用超负荷的神力，也不必再担心缥家巫女之职后继无人，独自支撑缥家数十年之久的缥琉花终于得以卸下身上重担，让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获得了静静休养的机会。
　　玉座之上，缥琉花单手撑住下巴，漂亮的眼睛半眯着，懒懒问着随侍在一旁的珠翠：“你用神力探查的结果呢，那丫头情况如何？”
　　“因为母亲大人施法护住秀丽小姐周身，倒不必担心有什么东西趁机侵占秀丽小姐的身体。目前还感应不到有何异常状况，看来只需等待秀丽小姐自己清醒过来即可。”
　　“哼，虽然是半仙之体，但那丫头竟然能在时之牢里面坚持这么久，比起当初奋力抵抗的你也不遑多让。看来这丫头的毅力和韧性相当不错嘛。”

　　珠翠白净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似乎因为缥琉花意外表露的赞赏而害羞起来。
　　轻咳一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不禁添上了几许忧虑。
　　“母亲大人，秀丽小姐的身体真的毫无办法了吗？仅仅依靠时之牢的作用也支撑不了多久吧。更何况秀丽小姐终究保留了一半人类的特征，在时之牢中呆得太久也会给身体带来不必要的负担吧？”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珠翠心中也明白答案为何。
　　毕竟被破坏的封印已经无法再复原，秀丽小姐离崩溃的那一天越来越近，只要她离开了缥家神力的保护范围之外，就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如果秀丽小姐肯留在缥家就好了。
　　珠翠心中反复回想着这个念头，但每当想起秀丽小姐决定进入时之牢时的眼神，又清楚明白她不可能就此留下。
　　眼前闪过一张总是布满烦恼和忧愁的年轻面庞，珠翠暗自叹息着：是呀，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秀丽小姐呢。那位温柔善良又害怕寂寞的陛下，真的能够接受再也见不到秀丽小姐的事实吗？

　　在珠翠陷入沉思的时候，玉座上的缥琉花也罕见地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仿佛为了求证什么，缥琉花略带疑惑地开口。
　　“也许并不是真的毫无办法，如果真的处于那种状况，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珠翠显然激动起来，急急打断了缥琉花的话：
　　“能有一线生机吗？请母亲大人告诉我详细的办法，不管要做什么准备，我都可以去办。”

　　虽然被珠翠打断了话语，缥琉花也仅仅只是瞟了她一眼，并未发恼，兀自将刚才的话说完。
　　“上次进入那丫头的身体时，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我还是察觉了一件事。只不过后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竟让我一时忘记了。”
　　“什么事？”
　　“这丫头似乎动用过体内的红仙之力。”
　　“红仙之力？”
　　珠翠不由一惊。

　　“但是秀丽小姐应该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力量才对，而且她也不可能知道使用方法呀。”
　　“所以我才不能肯定。不过若真是如此，我也就可以理解红仙的封印为何被轻易破坏了。”
　　的确，若是秀丽小姐离开了贵阳，身体一定会受到影响，但最多也只可能造成封印松动，虽然会让生命的流失速度加快，正常情况下应该也还能坚持一两年才对。
　　但事实是如今封印却被完全破坏掉，也就加剧了身体崩坏的情况，因而秀丽小姐才会连一个月的时间也无法坚持下去。
　　也就是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她的情况自出贵阳就已经开始恶化，封印破坏应是在那之前。在蓝州见到她时情况也还稳定，那之后她一直呆在贵阳没错吧？”
　　“啊！”
　　珠翠太过惊讶不自觉瞪圆了双眼。
　　“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说，秀丽小姐在贵阳时发动了仙力，才导致封印轻易被破坏吗？”
　　不能怪她如此震惊，在堪比缥家领地的绝对神域——贵阳使用仙力的话，只会遭受到贵阳全力的压制和肃清，其后果不堪设想。
　　而秀丽小姐却在贵阳发动红仙之力，以一己之力试图抵御贵阳全境的绝对排除，也无怪乎红仙强力的封印难以保全。

　　“我只是如此猜测，并不能肯定。虽说这种解释最为合理，但事实究竟如何你我也无从得知。或许问问璃樱会知道答案。”
　　“是。我这就为母亲大人连通仙洞省的门。”
　　珠翠的神色少见的严肃起来。

　　“我是仙洞省副官羽羽，缥家是否有新的指示传达？”
　　感觉到封闭状态的门被连通的瞬间，正坐在桌前查看各地上报的蝗灾调查报告的仙洞省副官率先发问。
　　奇怪的是门后毫无回应。
　　羽羽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以为刚才自己的话对方没有听见，便又重复了一次。

　　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在听到记忆深处那阔别十多年却仍然很熟悉的黄昏般的音色响起时，缥琉花突然沉默了。
　　没想到珠翠连通的门后偏偏是他。
　　那曾经轻柔唤着“我的公主”以温暖的声音许诺着黄昏时再见却又选择背叛自己的缥家术士一族族人——羽羽。
　　恍惚间那令人心头一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缥琉花收拢心神，终于开口回答了对方。

　　“吾乃缥家大巫女缥琉花，关于红秀丽在贵阳的情况有几点疑问需要解答。”
　　“……琉花公主吗？”
　　能感觉到门后的声音明显一怔，很快又恢复如常。
　　“对于秀丽小姐的身体状况璃樱大人知道的较为清楚，但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已前往御史台，待璃樱大人回来我会马上转告他尽快与琉花大人联系。”
　　“嗯。”琉花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请多多保重身体，琉花公主。”
　　在琉花切断连接的最后一瞬，那黄昏般的音色如同微风一般拂过她的耳畔。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