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腾翔（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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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天幕》发表的第二周，蓝玉的经纪人找上张国荣，邀请他出演蓝玉第二部被改编的小说，单元剧《持灯》。
主角元衡，是个在旧街开了一家古董铺的青年，白天他多半足不出户，每到晚上，他会点亮一盏灯笼，带着一只通灵的小鸟，在现代化的都市中，引出妖物鬼灵，魑魅魍魉。
谢东意味深长地说，原本是因为合适，才请张国荣演《缘浅》，但她现在觉得，张国荣的演技足够出演《持灯》。
这部小说的改编其实在《缘浅》拍摄的时候就在筹划了，那时谢东没想过让张国荣演主角。
童协不会强硬要求旗下作家写什么，但谢东写禁忌题材简直已经上了瘾。《缘浅》里其实也有暗示这类元素，小说原著中描写，男主角韩桎有点娃娃脸，同穿休闲装的时候，男女主角会像姐弟恋。
也是因此，才挑中娃娃脸的张国荣演韩桎。
而《持灯》中的元衡，虽然外貌年轻，却要有种隐隐的岁月凝练的沧桑感。这要极高的演技才能办到，谢东本来已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牺牲原剧情，调高主角的年纪，邀请老牌演员，直到听了《黑白天幕》，顿时觉得，张国荣或许可以演好这个角色。
再者，元衡此人美而不艳，魅而不妖，一想到张国荣这个人选，谢东马上想起他在《缘浅》中所演韩桎让佘语以为是山鬼的一幕了。
接下剧约，张国荣便开始留起长发，童协还记得他小时候保护长发的样子，问他：“你这算得偿所愿了吗？”
张国荣无奈：“我早没这个心思了……还有，当初你答应我留长，为什么剪了？”
童协道：“我确实留长了啊。”
张国荣抓住不放：“但还是剪了！不声不响——我都不知道。”
童协露出点无奈的神色，横抱住他肩膀：“就是觉得，你不在身边，留给谁看？没什么意义了。”
张国荣有点欢喜，有点愧疚，低声说：“我再不离开那么远。”
幸好这番对话是在家里——张国荣丝毫没有发现，他和童协之间的举止，已经连用感情好的兄弟解释都会奇怪，有多么像恋人。
《缘浅》还在播放，《持灯》就在另一个频道放了起来，同一个作者，同一个主演，完全不同风格的作品，如此反差，也算是做了一种宣传。
《持灯》是拍一集播一集，张国荣头发还没留长时，就用假发，天气逐渐热起来，张国荣乌发及肩，一身唐装，俊美是俊美，古韵是古韵，就是不太好受，但他已当了几年演员，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童协也不是娇气的人，偏偏今次注意起来，天天送冰镇酸梅汤，自己没空，也要让助理送来。
张国荣吃独食吃到不好意思，开玩笑般跟童协提了一次他不再摆阔了，隔天童协便恢复作风，请整个剧组，从演员到打杂一个不落。
张国荣哭笑不得，只得由他去。
张国荣忙碌起来，能陪张活海的时间就少了，又要抽时间看望谭爱莲，通告最多的几天，几乎脚不沾地，对童协笑道，他总算享受到红星的生活了。
童协自己也有点工作狂兴致，知道没可能盯着他饮食作息规律，只是经常抽时间到剧组看看，让他不要过了点就干脆不吃。
一来二去，两次见到一个女孩子来探张国荣的班。
张国荣的女性朋友童协见过几个，但这个在他记忆里不一样，童协没开口问，只是有意多看几眼，很容易便被张国荣发现。
见童协注意，张国荣说：“那是诺思，杨受成先生的长女。”
童协不太肯定地说：“她，好像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张国荣不满道：“只是朋友啦，我也不是关系好的女生全会变成恋人啊。”
童协无辜地看着他。
他明明记得，杨诺思和张国荣交往过。
看着还有点不忿的张国荣，他轻轻笑了。
如果这是由他带来的蝴蝶效应，他很高兴。
《持灯》播放的时间并不是黄金档，但人气迅速攀升，不久就与《缘浅》并肩。
这部小说选题在这个时代很新颖，谢东文笔也出色，只是她笔法晦涩了些，又查了太多考古资料，让快节奏都市里的人有些不耐烦看下去。其实只要读进去，哪怕不喜好妖怪古董的人，也会被故事深深吸引。
当转化为精致的画面，这些凄艳美丽空灵梦幻的故事，迅速走进人们心里。
穿着唐装，提着灯笼，出现于黄昏暗夜、苍老小巷的年轻男子，游走于两界之间，处理见证着人类妖物的爱恨情仇。
元衡的唐装、长发、身边的白鸟——其实是会幻化成十三四岁的幼女的花妖侍从，都迅速流行起来。
随着故事的进展，故事背景慢慢扩大，元衡的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
元衡被一个客户兼朋友拉去救场，终于在白天走出古董铺，长发扎起，一身西装风度翩翩，让一众女性尖叫的时候，又揭露，元衡吃素，原来他竟真的是个道士。
妖物的故事第一次被人间的修士插手，两个年轻人脱口而出，让观众明白元衡还是个古老门派的长辈。
《持灯》并没有写完，元衡身上的谜团也还未解开，因此张国荣在把握角色的时候，少不了和导演沟通。
谢东因为自身经历，虽然爽快，但也戒心很强，很少主动交友，即使和张国荣两度合作，也和他并不亲近。
她和张国荣熟起来，还是因为她大马金刀地坐在片场边抽烟的时候，张国荣帮忙搬道具，路过她，对她说：“烟抽多了不好。”
有了开始，便越来越熟悉，谢东和张国荣都是心思简单的人，也格外谈得来，很快便无所不谈，谢东也对张国荣说了她收到资助到英国读书。
张国荣向童协提起时，童协淡淡地说：“哦，她可能是我资助的。”
他分批送了数十人到欧洲学习，这样大的动作不可能瞒得天衣无缝，童协难道会给自己留这么个破绽？
“我77年建立了个基金会，专门帮助香港失学青少年，资助他们深造，金融、艺术，什么方向的都有，大部分毕业后都直接被招进我旗下公司了。”
“你旗下公司？那，蓝玉……”
“嗯，她签约的报社是我产业。”
“你什么时候在娱乐圈有产业的？”
“你何时知道我做什么生意？”
张国荣语塞，他对金融懂得不多，赚的钱就买房买地，不敢乱投资，童协做事虽不避开他，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
童协夹着烟，深深看他一眼：“特意告诉你，我怕你又多想。”
张国荣突然意识到，他过强的自尊心已经对关心他的人造成一种伤害了，童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却要小心翼翼，让他不误会他在插手帮他。
张国荣吐了口气，下定决心以后不再这么敏感，他自认足够努力，近来的成就也证明了他的才华，何必时时怀疑童协与他自己。
童协见他表情，明白他已经想通，道：“你保证，不再乱想？”
张国荣认真地说：“我保证，不再乱想。”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腾翔（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