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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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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拢紧深色外套,零星的秋叶翻飞过脚背飘落在不远处的浅湾,激起微微晕圈。
我随手开合着手机,屏幕上仍然没有任何来信的标记,我有些烦躁的瞅着前方平静的河面,波光粼粼,秋日的白光反射的格外刺眼。
“许愿!”我听见陈非高兴的喊我,远远跑了过来,他还是那个样子。
我收住一时慌乱的情绪,露出笑,站起来迎接他的拥抱,“陈非!”
“许愿,我想你了呐!”陈非笑得很真诚,他的话我相信是真的。
我含笑点头,捶了他一拳,“思宜还好吗?”
陈非停了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前两天打来电话说你接到组织任务要来----”陈非看了我一眼,苦笑,“我听他的声音不太好。”
“加里岛的事是你们做的?”我淡淡地问,不过是想听他亲口说。
“我和思宜早就策划了,正巧此时组织内部混乱,机会难得。”陈非拉着我,认真的看着我说,“加里岛毁了,你开心吗?那里埋葬我们太多悲哀,现在它完了,消失了,我认为思宜没错,我也没错!”
“是,你们没错,只是背叛了组织。”我轻叹,无奈的笑。
“许愿,离开组织跟我们干吧!思宜有完整的计划摧毁组织,我们不需要再为他们卖命,我们可以找回自己的生活!”陈非神情坚定,他相信思宜所以也相信他的决定。
只是,若是像你说的计划完整,那么容易摧毁组织,你就不会被组织下了格杀令,思宜也不会撇下你独自去应付后帐。我淡笑,摇了下头,陈非,我相信你们能做出伟大的事,但我也相信蓝和米不会轻易被击败。
陈非见我摇头,神色暗了下来,“思宜说你不会背叛组织,不会和我们一起,果然如此啊。”
我笑,思宜大概已是了解我和米的关系,或者他还知道更多。
“许愿,组织现在很乱,人们都在为自己谋算出路,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吗?”这些话让陈非这样性情的人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经入社会繁杂之后,每个人都受到了俗界沾染,想得更多,求得更多。
而我怎会不明白现在组织的形势,我又如何不知要为自己留下后路,可惜,我牵扯的太多,一时竟抽不开身,只能说是自己还看不开。
“陈非,我选了条我也不敢肯定的路,也许对,便绝处逢生,也许错,便万劫不复,可是,我不想再旁观等待。”我深吸口气,说出口的决心好似终于有了开始。
陈非愣愣地看我,然后,如他以往开心的笑,拍拍我,“许愿,你果然还是你!”
我挑眉,扬起嘴角,眯眼看他,陈非也能说出这样有意味的话?
“嘿嘿。”陈非抓了下头笑,“这是思宜说你的话。”
我明了,明白我的依如思宜。
“许愿,组织内的事你知道多少?奉已经明里开始拨蓝的权,他拉了彼还有很多组织内元老翻蓝的底,连可乐也一直站在他那边。”
可乐跟着奉,怕是拗不过奉的阴险狠绝,终是要殃及自身,我虽不知道可乐的打算,但是观察了他多日的行踪记录,我还是很担心他在这场混战中是否能全身而退,或者,他要的就是这乱世中的功成名就。
陈非接着却说了震惊我的消息,“米被抓,情况不明,蓝为此动用了正面力量,还调了组织的精英援救,蓝也因米和组织元老发生了冲突。”
“什么时候的事?”我惊吼,抓住陈非的胳膊。
陈非不明原由的看着我,“昨天的消息,我来前才知道,许愿----”
我查不出蓝的动向,因为他被组织元老凌驾,我没有等到米的信息,因为他身处困境,情况远比我所知的糟。
米被抓,被谁,蓝一定知道,奉也会知道。
“许愿!”陈非拉住我,满脸担忧,“你----”
我定了定神,展开笑,“陈非,你选择的路坚持走下去!”
陈非怔了下,眼睛发红,“许愿,你不是要来杀我的吗?”
我笑,拍拍他的肩,“我从来就没想要杀你,约你来只是叙旧。”
“组织那边?”陈非拉着我不放手,“你要怎么应对?思宜告诉我你是来杀我的,我想你要是动手,我不知怎么反抗。”
我摇头,“组织那边我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你刚刚说你的选择----”陈非惊讶。
“我选择的是人,不是组织。”我淡淡地笑,心中暖意给了我力量。
陈非点头,我想他还不懂,“快走吧,保护好自己!”
陈非使劲抱了抱我,“我能保护自己,你到是要多加小心,有事你能联系到我和思宜,我会帮你,思宜他一定也会!”
我笑,点头,看着陈非走远。
“出来吧!”我轻喝,转过身,果然看见一人从树后现出身,竟是许久不见的翔。
翔沉着脸,冷冷地笑,“你的察觉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
我挑了下眉,笑意依然挂在嘴边,“那是因为我熟悉你的味道。”打算逗弄一下翔,我没有说出真正原因是我身上安装了热感振动器,能够感应到周围人体温度,在陈非没来之前,我就知道有人跟着我进了公园。
翔显然是不信我的话,笑的更冷,只是眼神中有一丝我未明白的暗意。
“许愿,你没有完成组织任务!”翔公式化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
“那又怎样?”我不屑的说,“你不是也放陈非走了?”翔要杀陈非早就动手了,他放陈非走,却要为难我吗。
“我的任务只是杀了没有完成任务的人。”翔走近,掏出枪。
我愣了下,难道翔一直以来在组织中接受的是这样的任务,在德森堡时他和可乐没有被特别分组,进行的是全方位的培训,只是,可乐最终选择了留在德森堡,而翔承担了这最残酷的杀戮。
“你能杀死我吗?”我轻笑,走向翔,翔怔了下,退后避开我。
他举起枪指着我,我只好停了脚步,隔着冷硬金属的寒光,向他展笑。
时间怕是在这刻停止,好似我们凝固的思绪,从加里岛,森德堡延伸至眼前,清晰的闪过脑间的画面,有冷也有暖吧。翔对我如何想法,我一笑不理,但是我对他,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任何愧谦和私情。
我扣到暗在绣里的长锥,锥尖已喂了巨毒,甩出去只要沾到翔一寸便会让他吐血身亡。
“许愿----”翔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第一次语气中有了些无奈和伤感,不再冷冷地带刺,而更似一声叹息。
我没动,依然笑着,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翔还是叹了口气,又自嘲般笑了声,“许愿,一直来你处处避我,站在一旁视我如毒。”
翔的话隐约带着酸楚,我不想看他眼中的悲苦,不想去想他的话中之意。
然而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也不屑于这样似坦诚的交谈。
“许愿,所以你能对我狠绝,能对我动杀心,而我没那个决心对你!”翔端着枪凄凉长笑,我心下收紧,不是痛不是伤,是温暖的感触,亦敌亦友。
枪声在我惊愣中响了,翔拖着血淋淋的一条胳膊向我笑了,没有恶狠阴冷,没有伪装虚假,只是那么自然的一笑。
我怔在原地看着翔揽着胳膊艰难的走远,脚底是他滴落的血,我握紧手却没有一丝力气,该自嘲的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