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爱》勿念殃

13、CHAPTER.7风暴来袭【上】

　　CHAPTER.7风暴来袭
　　【1】

　　我站在电影院门口等季向杨取车，因为是散场，所以人群拥挤，车也非常多，季向杨被堵在停车场里，一时出不来。
　　我闲着无聊，就朝门口的玻璃橱窗张望了一下有什么新上映的电影，发现都是爱情片和科幻片居多，没有惊悚片。
　　正当我失望地回头的时候，就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哦不，如果这时候你们以为我撞到的是黎旭，那就错了。
　　我撞上的是图乐乐嚷嚷了好久非其不嫁的苏漾，他瘦高的个子和黑衬衫在人群当中显得特别显眼。
　　当然，光是遇到他而已的话，我会非常自然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就这样过去。
　　可是，我分明看见，一个矮他小半个头的男人挽住他的手臂，而他侧笑得一脸宠溺地俯身亲吻男人的脸颊？！
　　说真的，那一刹那，我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一下子傻在哪里，完全无法动弹。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苏漾抬起头来，隔着几个人，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硬了，有点措手不及。
　　我脑袋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个场景。
　　图乐乐平时虽然和我经常小打小闹的，但是我们之间绝对是铁杆的关系，她虽然小孩子气，但是脾性直来直去，单纯的没有心计，生来就是被人拿来照顾，拿来哄的，她爸妈虽然反对她和苏漾来往，但始终也没忍心跟她说什么狠话，她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被宠大的。
　　我不知道她要怎么接受这件事，我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漾慌忙拉着小男友地手要逃，但是我快他一步，冲上去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怒吼：“苏漾，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就给我说清楚！！”
　　苏漾的脚步一滞，旁边的小男友也诧异地回过头来看过，苏漾脸色煞白，想要挣开我的手，但是没有办法，“松开我！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现在是想干什么？”我当然不依不饶，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没有半点逃脱的余地。
　　苏漾脸阴了下来，也不挣扎了，回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着我，声音低沉的有些骇人，“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男人……”
　　我无法接受这个答案，问他，“那你把图乐乐当做什么？挡箭牌？还是游戏对象？”
　　“……”苏漾沉默，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喂！姓苏的！图乐乐为了你跟家里都闹成那样了？你现在居然说你喜欢的是男人？你有没有觉得很可笑，你觉得你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的口气已经极端恶劣，几乎歇斯底里！说真的，我无法接受他这样玩弄一个人感情，特别是这个人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沉默了很久，他突然一声冷笑，转头看过，“喂，安冉，你觉得黎旭比我好多少？我和图乐乐只是谈恋爱，你们连婚都结了，你不觉得，他比较恶劣，你比较可怜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反问，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他。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就淡淡地甩开我的手，走出影院的门。
　　我呆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完全始料未及！
　　没想到，苏漾的小男友会再折回来，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可能这种感情现在还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但是我们还是会在一起下去的。我们没有想要伤害你朋友的意思，只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季向杨就取好车，上来找我了，他喊了一声，“安冉。”
　　于是小男友也就缄口，没有再说下去，跑出影院去追离开的苏漾了。

　　我觉得腿有点软，一直站不稳，人都有点晃起来。
　　季向杨急忙伸手把我扶住，他问，“你怎么了？”
　　“……”我无言。
　　我只是，心里很空旷，感觉有很大很大的风扫过一大片荒地，风声凄凉。

　　这个年代，是不是真的不能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了呢？
　　可是，如果不相爱，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会在一起？
　　两年，或者一辈子。

　　这个认识让我觉得悲哀而可怕。

　　CHAPTER.7风暴来袭
　　【2】

　　季向杨送我回公寓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
　　一觉睡醒，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实在不忍心跟图乐乐说这件事，我怕，对这段恋情如此狂热的她会想不开。

　　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黎妈召唤我回家的电话。
　　她说黎旭的小姨来家里做客，说很久没看到我了，所以很想见见，然后在家里吃个晚饭。
　　我连连答应，然后就翻身下床，奔向东城郊别墅。
　　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黎妈和黎姨正围坐在餐桌旁边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有说有笑的。
　　黎姨看见我回来，立马笑着迎过来，上上下下地把我打量了一番，“黎旭那小子真有福气，冉冉这么漂亮，真让他捡到宝了！”
　　“那是当然的，我们家冉冉要是乐意的话，都可以去做广告模特了。”黎妈也特开心地对我一通乱夸，说着这么夸张的话，也当真脸不红心不跳的，弄得我不好意思死了。
　　“妈……别这样说……我才没那么漂亮。要是真像你说的，我早就拿我自己来拍广告了，哪里还轮得到模特。”看她们聊得开心，我也就跟她们一起开玩笑。
　　果然逗得两人都是一乐，然后黎妈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冉冉会包饺子吧？来帮个忙，你黎姨准备的材料太多了，放冰箱不好吃，扔掉又可惜。”
　　我点点头，做在黎妈旁边，像模像样地捏了一个面球就开始包起来。说起来，我什么都不会，就是再老妈的强行打压下学会了包饺子，当然，包出来的饺子花边别说多砢碜，看起来就像是太阳神阿波罗的皇冠。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居然还被夸“心灵手巧”，只能说，黎家的长辈真的是太厚爱我了。

　　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饺子已经都煮好了。黎妈是穷苦人家出身，虽然现在从事的是比较文艺的工作，但是生活的手艺一点都不落下，饺子包的形状也好，汤也喷香，非常赞！
　　黎妈让我给黎旭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家吃饺子。
　　于是我把手洗干净，走到一边，按下了黎旭的电话号码。
　　彩铃响了一阵之后就通了，里面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她说，“喂？你找黎少吗？他现在在洗澡，不太方便……”
　　“……！！！”我握着电话，莫名的就一阵火气蹿上来，但是考虑到黎妈和黎姨就在旁边，于是不好发作，而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点咬牙切齿，“你告诉他，要是不回家，后果自负！”
　　“恐怕，他今天晚上都不会回去了。”似乎是从我的话里听出了我的身份，于是，那女人一下就换了一副腔调，拽起来了。
　　我阴脸，黑线，我说，“哦，没关系，我是他表姐，帮我转告他，如果他不想一潇洒完就回来被他妈和他姨混合双打逐出家门的话，可以继续，我不介意。还有现在拿着电话的这个，我不知道你谁，但是你的语调让我非常不爽，最好自己掂量着点，不要被我逮到，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我豪气万丈地一下掐断了电话。
　　摆他一道，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啊！
　　满意地笑笑，又转身走进厨房，帮黎妈他们端盆子端碗。

　　不过，黎旭居然坚定地一直没有出现。
　　我的心情由挂电话时的痛快转而变得有点低落，黎妈和黎姨都抱怨他不回来，我还要帮他打圆场，说他有重要的会要开。
　　其实我觉得，苏漾至少还是有一点说对了的，黎旭比他贱，我比图乐乐可怜。
　　可怜人吃饺子都是酸的。
　　我问黎妈是不是放醋了，她笑着拍拍我脑袋，“怎么可能呢，饺子馅放什么醋啊？”
　　“不会是坏了吧。”黎姨急急忙忙举筷夹了饺子来吃，然后又摇头，“不会啊，挺好吃的，一点都不酸。”
　　我手里刁着筷子，哀哀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心坏掉了，所以吃什么都是酸的。

　　CHAPTER.7风暴来袭
　　【3】

　　黎旭一直到黎姨回家都没有回来，黎姨家里还有事情，于是跟我和黎妈道了别没有再等下去。
　　末了，她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我的头，笑得非常慈祥和蔼，她说，“冉冉，别怨小旭，他也是个挺不容易的孩子。”
　　“……”我淡淡笑着点头，心里却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黎姨安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坐上了来接她的车。

　　黎姨一走，只剩黎妈陪我在客厅里看深夜档的电视剧，她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去看钟。其实，在过去，黎妈回国的时候，黎旭总是扮演准时回家的丈夫的角色，可是今天，连黎妈和黎姨一起等他他都没有回家。
　　我第一次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疲倦地缩在沙发的一角。
　　看着电视里跌宕起伏的剧情，内心却出奇的一片寂静。
　　我想，我是受够了黎旭忽冷忽热的态度。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用很大一部分来思考我现在的境遇。现在的我，面对黎旭种种事迹已经无法做到之前那么坦然。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在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变化，我只知道，我现在，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在乎他。
　　可是，理智一直告诉我，这个男人不是值得付出真心的人。爱上他，我会遍体鳞伤。
　　其实一直都是这个认知，让我一直急于跟黎旭划清界限，不肯踏出一步，也不肯让他进驻。
　　于是一晃两年过去，却突然发现，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

　　抱着抱枕，电视剧也已经结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我只觉得，非常疲惫。那是比平时努力工作奔波劳碌更加深刻透彻的一种疲惫。
　　我知道，是心累了。

　　睡梦里，隐约感觉有人把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半梦半醒间听到黎妈的声音，“动作轻点，别把冉冉弄醒了。”
　　“知道。”这个声音，是黎旭吧。
　　心有轻微的痛觉，但是他的动作真的很轻，于是，还没沾到床，我又在他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最后听见的声音是黎旭的低语，他说，“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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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好安冉，黎旭走出卧室，进了书房。
　　关好门，只打开书桌的台灯，桌面上放着一张很大的信封，鼓鼓的。
　　黎旭坐到书桌前，眉心紧拧着，唇角没有一丝弧度，眉目间沾染了深刻的疲倦。
　　如同发泄一般，一把抓起信封，狠狠地甩出去，一拳砸向桌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信封里的照片倾泻而出，照片上的主人翁只有两个，安冉和季向杨。
　　安冉和季向杨在云顶山茶园一起“落网”被救。安冉和季向杨一起去洗浴中心，她穿着他送的衣服走出来。安冉和季向杨在川菜馆，她笑着夸毛血旺做的好吃。安冉和季向杨走出电影院，他帮她挡开人流，头埋得很低，好像马上就能亲到她。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手心的痛觉让他的目光越发锐利异常。

　　他们是要挑战他的极限吗？！
　　他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在灯光的映照下让人望而生怯。

　　这个游戏，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