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绣娘》奶油龙井

50、第五章 背叛（3）

　　大赛的宣传十分到位，S市不少闲人或者对于这方面有兴趣的人们都涌进了新建成的漂亮场馆，对大部分人来说这只是个娱乐活动，甚至许多参加比赛的市民们。他们手里的拿着布和针以及各种零食，想像着自己绣出来的东西被评委点评的样子，兴奋得像是过节。

　　大赛的主办方紧紧跟随潮流，采取了海选的做法，普通参赛选手们就以这样的方法大部分被淘汰了。而像苗心这样由刺绣圈内大公司推荐的则不必参加这坑爹的海选，以种子选手的身份直接进入了决赛就行了。没有什么四强赛之类，海选过后就是决赛。

　　刺绣比赛到底不如其他的比赛，没办法来个什么五进三，三进一，毕竟刺绣的过程实在枯燥之极，没什么乐趣。大家也就点评点评成品算了，谁还会去看整个刺绣过程？连评委们都不想看，所以海选时普通参赛观众只需要上交成品就行了。

　　轰轰烈烈的海选持续了一周，在结束时，有人高兴、有人失望，还有说比赛有内幕，各种传闻都传播开了，所有人都议论着这个特别的比赛。从博眼球的角度来看，主办方是大成功！

　　在海选结束的一周后，决赛的日子来临了。决赛开始那天市里来了不少高官，场面热闹极了，海选出的普通参赛者、苗心以及其他几个刺绣公司的代表参赛者被安排在一个宽广的露天台上，站在领导们的后面，像个傻瓜般做了一小时的人肉背景板，听领导们“我再说两句”。

　　苗心在后面不知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呵欠，不时还无聊地瞄一瞄其他的参赛得，其中婉绣的参赛者令她尤其注意——那是个很新潮的姑娘，梳着两只马尾辫，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层层叠叠的，看起来像个小姑娘般——这与她所想的绣娘形像完全不同。笑雪告诉过她这是叫“考死扑林”的活动，只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什么叫“考死扑林”，听起来很像某种西药。

　　好不容易挨到乏味的开幕式结束，苗心一下台就四处张望着寻找晟灏的身影，一看见他立刻扑了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饭盒。

　　“北春家的炸年糕？我最喜欢了！”她高兴地大嚼着美味的年糕，对于陶清和章蕊皱紧的眉头视而不见，“什么时候开始比赛啊？我站得累死了！”

　　“注意形像！”章蕊对于苗心这种村姑作派已经是厌恶之极，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肯定会发表一大通关于女性形像与命运之间的论题，好好修理一下这不懂礼仪的乡下丫头，“你除了吃能不能想一点别的东西？”

　　苗心对于这种话题已经完全处于免疫状态了：“我有想啊，唔，今天的年糕似乎有点甜。”

　　晟灏对于自己终于有了正面作用非常高兴，表功似地凑上去说：“要不要我去买一点别的？你想吃什么？”

　　“不用啦！”苗心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晟灏的肩膀，完全没在意到他激动得浑身颤抖，“那么远，辛苦你了，歇歇吧，这么大太阳的。”虽然已经时值初秋，但是S市的天气仍然十分炎热，秋老虎正在肆虐。苗心也不是个傻瓜，晟灏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对她绝对是从心底好的，她又不是不知好歹。

　　听见这样的关心，晟灏当然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了，满脸得意地瞄了眼曲业，见这小子似乎在魂游太虚不禁有些遗憾，刚才那一幕没能打击到曲业太令人失望了。

　　与晟灏那极为感情化的“野心”不同，曲业想的更加贴近现实。自从苗心承诺带他一起走——也许她没有实际说出口，但他已经这么认为了——他就越来越以她的经纪人自居。把她捧得越高，他的待遇就会越好，这已经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所以，他是会不择手段地把她在刺绣圈的位置捧到顶点的，虽然这很难，但他觉得比在机场提心吊胆地偷东西有了上顿没有下顿要好得多。那种日子如果有得选择，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选的。

　　曲业正在四处寻找评委的身影，这次比赛没有公布评委的名单，只有在比赛当天才能知道是谁。他发动了寻找肥羊的劲头正在人群中搜索着可能的人，目前他们知道的也仅止于苗璐与乔妈。评委一共有五人，剩下三个是谁到现在一点儿风声也没有，这也令猜测声四起，众位参赛者极为不满。

　　很快，曲业的搜索就有了结果，他看见了乔妈与乔鹏，俩人盛装打扮坐在贵宾席上。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扫过来，母子俩同时转过头来，同时露出职业微笑点了点头。他致意过后继续寻找，很快又发现苗璐的背影，比起他上次见到苗璐时那奇怪地紧张与不悦，今天的苗璐打扮得十分漂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亲切可人。

　　苗璐当然不会认识曲业，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某些人的身上，这就给了一直等在后面的他有了可乘之机。他顺着苗璐的眼光看过去，正好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那位女士年纪不轻了，看起来并不时髦，却颇有一番爽朗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四分之一的侧脸，可是那人的行动与模样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只不过，很快这研究就结束了，他发现苗璐的眼神转向了别的方向，那里有三个人并排坐着，看起来年纪都不轻了，不时的交头接耳。苗璐看这三人的时间可比其他人久得多，仅次于看乔妈。

　　“那边是评委！”

　　顺着曲业所指方向看过去，苗心对着那些人左看右看半晌，有些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人看起来很普通，更没有在脑门上写“评委”两个字，怎么分辨的？

　　曲业的回答十分风骚：“直觉。”

　　苗心嗤之以鼻：“切！”

　　曲业辩解：“真的，相信我。那些人就是评委，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苗心没好气地道：“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打赌？传染了？”

　　曲业大奇：“除了我还有谁喜欢？”

　　“苗璐。”

　　“哦？苗璐也喜欢？”曲业大奇，“和你打赌了？赌的什么？”

　　“赌的……”

　　苗心正准备开口，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她的讲话，所有人都看向一个方向——评委们上台了！众人热烈期盼的情况下，千呼万唤的评委们终于露出了正脸。苗璐、乔妈，以及曲业刚才指的三个人。

　　苗心惊奇地对曲业道：“还真是！”

　　曲业得意：“我就说了，就是他们！”

　　“谁认识？谁认识？”

　　苗心和曲业左右一通打听，他们的周围是陶清、笑雪、章蕊与晟灏，这几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坐在了一起，看起来却意外的和谐。俩人的打听有了结果，实际上不用他们打听，陶清已经自动开始当解说员了。自从苗心参加比赛后，他就恨不得她一夜之间知道刺绣圈所有的事，不仅要技术顶尖，还要姿态优雅、知识广博，就像苗璐一样成为人见人爱的天才美少女。

　　只可惜，苗心完全半点这样发展的意思，仍然往村姑方向我行我素着。

　　“那个头发花白的是另一家刺绣大公司的前老板，听说已经退休了，但影响力仍然很大。中间穿旗袍的是刺绣圈内的顶极名家，许多收藏家的作品都是由她布绣的，非常有创意。那个最老的不会刺绣，是个评论家，许多绣品只要经过她的点评价值就会直线上升。”

　　“哦。”

　　苗心的反应令陶清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他摇了摇头，就听见台上台下又是一阵掌声，有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宣布：“请所有参赛者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