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珠（少年四大名捕同人/冷追/铁追）》千道kime

9、○九 出海

　　莫干北曾就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讨厌关小康做过平心静气的思考，其思考结果是他狠狠摔碎了触手可及的四个茶杯一个茶壶。
　　含情脉脉的关小康在一旁做西子捧心状：
　　莫莫，你摔得碎瓶瓶罐罐，摔不碎我爱你之心！

　　追命踏进大厅听到的这第一句话就把他麻得五骨松软。
　　偷瞄一眼端坐在大堂中央满脸「我只是来喝茶我什么也没听到」表情的铁手，追命不得不感慨个人修为不同抗压耐操力亦不可同日而语。
　　感受到自己心灵弱小的追命默默收回已经踏入的右脚，正待转身溜之大吉，端正喝茶状的铁手突然对他露出个春风化雨般的微笑：
　　三师弟，来来来，喝茶，吃点心。
　　追命心里连说你好你狠，脸上却维持着完美的真诚笑容：
　　不了，不了。我是替覃管事来传话的，他说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于是一行七个男人，连同坚持随行的翠烟，浩浩荡荡往南海进发。

　　一路相安无事。
　　唯一的意外是某一日途径一山明水秀地之时，扭捏奔到河边“对镜梳花黄”的追命引得大伙频频侧目。磨蹭半天后重新出发，转过身来刮掉胡子洗干净脸蛋的追命吓得众人手忙脚乱差点弃车而逃。

　　嫉妒！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崔大师惊堂木一拍，众人纷纷罪名坐实。

　　行进大半个月之后，终于来到南海边陲的一个渔民小镇。
　　镇上倒是有准备好从临海弄过来的海船，只是渔民们听说要往更南的深海地区行驶之后，迟迟没有人愿意出来做水手。于是覃靖将佣金再提高了四倍，这样着，终于有几个体格健壮又大胆的男丁走出来，说愿意出航。

　　众人在渔村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大早，踏上了通向未知领域的旅程。

　　***

　　领航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精瘦，皮肤由于常年在海边暴晒，透出一股子黑紫色。
　　老人不爱说话，身边总有个鼻烟袋不离身。
　　老人人称响老爹，一同出航的其他水手都对他极为尊敬。追命原本还觉得有意思想跟他套近乎，谁知道被老人一个眼神给堵回来，只得讷讷地回铁手身边坐下。

　　古里古怪……
　　追命被那个眼神盯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铁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也看了老人一眼：
　　也不是，他们这些跟风浪打惯交道的人，也许脾气难免会有点古怪。
　　唉不管了，反正这个人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追命压低声音在铁手耳边说着，铁手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顺势将目光从船仓上的各人一一扫过。

　　***

　　追命哭了。
　　铁手怎么也没想到，他偶然的心血来潮，进入追命房间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在铁手的记忆里，四兄弟中表情最多的，永远都是追命。
　　他喜欢嬉笑怒骂、泼皮耍赖。
　　喜欢高谈阔论、口没遮拦。
　　喜欢笑喜欢闹喜欢大喊大叫，但是他没有见过他哭，因为这个快乐的人，似乎好像不会哭。
　　或者应该这么说，这个大开大阖心境明朗的小子，即使会哭，那也是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不折腾够本不休止。即使要哭，怎么样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在做着不知道怎样的梦里，委屈的，悲哀的，绝望的，无声的哭。

　　师弟……

　　铁手听到他无声哭泣间低喃的呓语。
　　师弟啊……
　　铁手眼眶已泛红，追命的师弟除了冷血，还会有谁？

　　铁手其实很想轻轻地推醒睡梦中的人，告诉他不要再难过，无论梦中的他有多么难过，那都终究只是梦而已。
　　铁手其实更想推醒他，干脆地问他冷血去了哪里。
　　可是他不敢，也不忍。
　　他不忍敲醒追命的梦，因为他知道，有时候梦里的痛苦比现实的快乐更让人沉醉甜蜜。
　　因为他害怕，醒来的追命反问他，无情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