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日灼》旧梦，醒不来

6、第五章

　　“对不起，请原谅我！”麻衣将食盒放在桌上后，便向远山空鞠躬道歉。
　　做错了就要道歉，这是麻衣的原则。
　　远山空被如此郑重的道歉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过来。看到麻衣双手握拳的紧张模样，他微挑了下眉。
　　“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一分钟后，远山空才开口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麻衣看向他，眼睛里满是认真。
　　“你要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好。”
　　对于麻衣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他的条件，远山空有些诧异，难道她真的不怕自己提出很过分的事情吗？即使自己并不会这样做。他的原意是想让麻衣付出一些代价，以此为戒。但在她如此干脆地答应后，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一件事情而已，量他也不敢提太过份的要求。这是麻衣的想法。
　　然而，他们两个人都无法预料到，这一个条件在不久的将来会带来什么。
　　至少远山空会为今天的提出的条件而感到庆幸。

　　在麻衣离开后，远山空打开食盒，发现有煮南瓜，他笑了。
　　他记得，今天在吃中饭时，桌上并没有这道菜。
　　这代表着什么？
　　——日暮麻衣远比他想的还要单纯。
　　但随即，笑容便消失于嘴角。因为他想到了过于单纯的人的结局并不好。
　　太容易相信别人，结果只会是被欺骗。
　　日暮麻衣的单纯总有一天会会害到她自己。
　　等一下，他是担心日暮麻衣吗？
　　对于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女孩，他未免对她太过于关注了。
　　作为一个忍者，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忍者，他似乎已经逾越了自己的本份。
　　这并不是好现象。
　　所谓风水轮流转，这一夜，远山空继麻衣之后也渡过了无眠的一夜。

　　麻衣的愧疚并未持续很久，短短一周的时间，这种愧疚便像水滴融入河流般消散于无形。
　　——因为远山空的疏离。
　　虽然远山空表现地与平时别无二样，但是麻衣仍然感受到了一种疏离感，一种刻意营造出的疏离感。
　　麻衣是非常敏感的，有些事，她从来不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就像她知道远山空并非因为过敏事件而刻意疏远她。
　　秉持让有些事成为秘密这样的处世态度，麻衣淡定地对待一切她认为更适合成为秘密的事。
　　只是这一次她无法淡定。
　　感觉就像是有一股气憋在胸中，吸不进，吐不出。
　　这种情况可以简称为胸闷。
　　于是，就有了以下的情景。
　　“喂，白吃白喝君，去把地扫一下，扫不干净今天就没饭吃！”周末，乘着奈奈与上杉泽一出去约会，麻衣毫不客气地指使远山空做事。
　　一直以来作为上忍的远山空第一次体验了被压迫的奴隶是怎样的一种角色，但他没有反抗，仅是照着麻衣的指使去做事，然而这并不能让麻衣的恶劣态度有所收敛。
　　“嗯，还有窗户坏了，你去修一下！”
　　“修好之后去后院给草药浇水！”
　　……

　　就这样，奴役与被奴役的状态持续了一个下午。
　　只可惜，对于远山空的“听话”，麻衣唯一的感觉就是
　　——更加地胸闷。
　　这直接导致了远山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一直面对麻衣的冷言冷语。
　　即使他知道，这是他自找的。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诡异的后续发展。
　　你疏离，我报复。
　　你更加疏离，我更加报复。
　　……
　　到最后，远山空忘记了自己疏离的初衷，麻衣也忘记了自己报复的初衷。
　　而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
　　——绝不向对方先低头。
　　这样诡异的转变使得日暮家里的第三个人日暮奈奈也变得诡异起来。
　　她找了许多明显或不明显的借口，故意让那两个出于斗气状态的男女有更多的时间单独相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越是激烈，奈奈就越是开心。
　　她对自家的男朋友上杉泽一说，“他们的行为的看似抗拒对方，实际上却只会让自己更加地在意对方。”
　　一语中的。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面对女友一脸的妹婿有着落兼我要看好戏的神情，上杉泽一意识到，女友的隐性腹黑发作了。
　　不过，他也乐得看好戏就是了。
　　所以说，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啊。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这场戏很快就会落幕。
　　“远山哥哥，麻衣姐姐她、她被困在树上了。”刚从上杉泽一介绍的帮工处回来的远山空才刚踏进日暮家，就被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扯住衣袖，而这只小手的主人，远山空认识。
　　在一周这样不短不长的日子里，他和麻衣的学生也相处过几次，虽不算熟悉但也并不陌生，更何况是那个说他会被炮灰掉的志村显。
　　此时，小男孩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在哪里？”远山空皱着眉问道。
　　“私塾后的树林。”小男孩的话刚说完，远山空就不见了。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整个人都悬空于地面的麻衣此时正紧紧地握住树枝，并祈求着它不要断。虽然六七米的高度并不算很高，但是就这样掉下去一定会受伤，就麻衣的个人身体素质而言，这伤不会轻。
　　为什么会出现在的情况呢？这要从两只雏鸟说起。
　　下午放学后，麻衣带孩子们在私塾后的树林里玩耍。学生之一的浅川栗在草地上发现了两只幼小的雏鸟，小女孩认为它们的是从旁边的树上的鸟窝里掉出来的，坚持要将它们送回窝里。
　　无法伤害学生善良的心灵又不忍学生受伤的麻衣只好决定自己爬树将雏鸟送回鸟窝。只可惜两只小鸟是回到了它们的窝，而麻衣却下不去了。因为她在往下爬时，左脚滑了一下，所以造就了她现在的只能保持牢牢抓住树枝的窘境。
　　树下的孩子们担心极了，有得甚至吓哭了。
　　机灵的志村显则在第一时刻想到了远山空，因为他曾经看到过远山空轻而易举地就从一颗很高的树上跳下来，毫发未伤。所以他才会跑去日暮家求助。
　　“咔嚓——”一声，不算粗壮的树枝终于无法再承受麻衣的重量，折断了，树下的一群孩子发出了惊恐地尖叫声，“啊——”
　　麻衣虽没有大叫但却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正视自己急速下落的过程。
　　突然之间，她停止了下落，有人接住了她。
　　如同所有正常人面对危机时的条件反射，麻衣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

　　远山空抱住麻衣稳稳地站在了地面。
　　还好及时赶到，在惊叫声发出的那一刻收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感觉到怀中的女孩紧紧地抱着自己，柔软的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着，显然仍未从恐惧中反应过来。
　　他轻轻地拍着麻衣的背，低声地在她耳边安慰着，“没事了，不要怕。”
　　随着男人耐心的安抚，麻衣渐渐地停止了颤抖，最终平静了下来。
　　她睁开双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斯文英俊脸庞，心跳的频率在短短的一秒钟内便成几何倍数增长。
　　扑通、扑通、扑通——
　　同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意逐渐从她的脖颈处向上涌。
　　“远山哥哥好厉害啊！”
　　“远山哥哥救了麻衣姐姐！”
　　“这就是英雄救美啊！”
　　……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非常容易转移的，远山空利落的身手驱散了不久前的笼罩于每个人心头的恐惧。
　　“放、放我下来。” 被“英雄救美”四个字惊醒的麻衣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正被远山空抱在怀里，她扭过头，有些结巴地要求。
　　于是远山空放下麻衣并扶着她使其双脚落地，然后放开了手。
　　但在下一秒，麻衣便腿软地向后倒去，再次回到了远山空的怀抱。
　　“麻衣姐姐没事吧？”眼尖的孩子立刻关心地问。
　　她该怎么回答？
　　由于惊吓过度脱力了？这样的答案实在太丢脸了。虽然今天被困于树已经很丢脸了。
　　“你们的麻衣姐姐没事，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你们先回家吧。”似乎是看出了麻衣的窘态，远山空出声解救了麻衣。
　　在孩子们一个个离开后，远山空低头看向麻衣，“麻衣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顾虑到麻衣的自尊心，他用了“送”而并非“抱”。
　　“嗯，谢谢。”了解自身状况不再逞强的麻衣垂眸并低声道谢。
　　不同于来时的迅速，回去的路上，远山空抱着麻衣以正常的速度走着。
　　一路上，遇他们近日来幼稚的行为到的村民无不露出暧昧的打量眼神，两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想起他们近日来幼稚的对抗行为。
　　进入后山附近时终于不再遭遇村民的打量，两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陷入了沉默。

　　麻衣静静地待在远山空的怀抱里，她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一种奈奈和上杉泽一都无法給予的安全感。
　　——让人觉得温暖的，安心的。
　　而远山空则在思索。
　　那种疏离还有必要吗？他已经无法确定。
　　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地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