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座珠帘－孝全成皇后》蕙质兰心

73、替身（三）

　　疾步回到自己居住的偏殿，夏雪一脸凝重的问青儿：“让你去打听全妃，可查到什么没有？”
　　青儿道：“全妃娘娘似乎是宫里最忌讳谈起的人，奴婢只打听到她在宫里时与常妃和静妃最要好，因为当年险些害得祥嫔小产才被罚去圆明园思过的。”
　　夏雪皱眉，“那个全妃似乎与我有些关联，不然怎么皇后和常妃都拿我和她相提并论？”
　　青儿笑道：“依奴婢看，那个钮钴禄氏能当上全妃只是凭借狗屎运，没什么手段和心机。”
　　“是狗屎运还是遇难呈祥的好运，现在还说不定……”失去额娘的痛苦回忆随着对全妃的回忆重新被钩起。曾被全妃伸出援手搭救的事情，她深埋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青儿也不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虽然只相隔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也已经不再是那时一心感念全妃救命之恩的小女孩儿，但夏雪仍然坚信全妃绝对不是善妒好争的恶人。
　　“主子怕是紧张过头了，皇上只把全妃生的小格格抱回宫养育，并没有带全妃回来，她的失宠不是很明显吗？”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进宫、会与全妃的生活有关联。早知道的话，夏雪会想办法窥视全妃的，看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音容笑貌。
　　“主子还是快些沐浴更衣吧，今儿个皇上又翻了您的牌子呢。”
　　夏雪眉头微皱。
　　男欢女爱该是身心愉悦的，如今自己却不得不把它当成安身立命的保障，保证自己能在四周妒重的后宫好好生存下去。侧身看，窗外夕阳正红，与西陲看到的是同一幕夕阳景色吧？他呢？身在西陲可还安好？
　　入宫时日不长，夏雪却早习惯了后宫妃嫔们的冷嘲热讽。清晨伺候着道光皇帝更衣上早朝，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给皇后请早安的时辰，到达翊坤宫的时候，有份给皇后请安的妃嫔都到齐了，夏雪猜到又将面临一场奚落。
　　“夏雪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了，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面色平和，“彤贵人昨晚伺候皇上辛苦了，起来坐吧，一起陪本宫说说话。”夏雪依言退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皇后娘娘对后宫真是太体恤啦！”祥嫔酸酸的声音响起。女儿的不幸夭折，使得道光皇帝对祥嫔亦心存怜惜，间接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如今敢明目张胆跟皇后叫板的也只有她了。
　　“规矩都是慢慢学的，祥嫔刚进宫的时候不也是闯祸不断？”皇后寻常的一席话却说得祥嫔神色大变，险些碰翻边桌上的茶杯，嘴上还是不肯服输，“臣妾只是讲出在座诸位心中所想罢了。”
　　“哦？那本宫倒要问问大家是怎么想的了。”
　　豫贵人拿了帕子掩嘴而笑，“臣妾在想怎么把昨儿个的损失夺回来呢。”
　　“可不是，皇后昨天大杀四方，今天还不给我们一个翻本的机会？”和妃附和。
　　“今儿个想玩什么？”皇后饶有兴致。三人互动连连，只把祥嫔撂在一旁。豫贵人提议，“难得静妃今儿个也手痒，臣妾们陪皇后娘娘推牌九可好？”
　　皇后逗她们说了半天，这时却拒绝了，“本宫还有话要问彤贵人，你们先跪安吧。”
　　夏雪眼看着她们鱼贯而出，翊坤宫伺候的一众宫女太监也被喜儿领着退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皇后两个人。“不知皇后有什么事吩咐臣妾？”
　　“常妃可好？”
　　夏雪不知道皇后为何有此一问，“常妃……昨日还是好好儿的。”
　　“郭大人说常妃有滑胎的迹象，好好儿的，怎么会龙胎不保呢？彤贵人能给本宫解惑吗？”
　　夏雪硬着头皮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妾不知。”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把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吓得夏雪急忙跪倒在地。
　　“就你那点道行还斗不过本宫，趁早给本宫如实招来！”
　　想不到皇后这么快就知道了。
　　夏雪曾经劝说自己，如果皇后查出常妃的落胎是自己做的手脚，就证明她是个值得依靠的靠山，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求她庇佑；如果她查不到，自己就要另觅靠山！说是秘密，放到后宫来，迟早有被揭发的一天，自己要在秘密被公诸于众之前拿到免死金牌！事已至此，夏雪决定一拼，“臣妾该死，不该欺瞒皇后。”
　　“哼，你倒说说看，都期瞒了本宫什么？”
　　夏雪鼓起勇气，“臣妾并非真正的彤贵人。”
　　“你说什么？！”
　　夏雪的述罪出乎皇后意料之外！
　　御医郭善琮早前回禀说常妃被人点过足少太阴经的经脉，肾气已败，落胎是迟早的事情。
　　皇后想不到会有人在自己之前对常妃下手，还是用点穴这种手法！她决不允许身边隐藏有在自己掌控之外的危险分子。
　　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始终难安心。
　　从派在储秀宫的眼线送回的情报看，皇后把目标锁定夏雪，基本可以认定是她在为常妃按摩脚踝时暗中做了手脚。
　　却不想竟引她说出另一桩秘密……

　　2007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