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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逼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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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沉重與無奈的心情回到了天地門,洛子商將方才之事,告訴了眾人,默默避開風之痕將此事怪罪於已的那部分。
「什麼?風之痕不肯??!!」周八伯如遭到雷極般,驚悸的顫聲言道。
風之痕不肯,又不能強取掠奪?這下可怎麼辦?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素還真死嗎?
「因為藥人根本是一命換一命,風之痕當然不肯讓白衣劍少犧牲。」秦假先蹙眉來回跺步言道。
世間事鮮少有讓他感到棘手的,然而今為素還真的毒,他實在是頭疼不矣。
勸說行不通,風之痕根本聽不進去,用強也不成,要打也打不過風之痕,這該如何是好?
「白衣劍少不肯當藥人,那素還真要怎麼辦?」
業途靈問句一出口,讓原本就沉悶的氣氛,更添一層愁雲。
「爹親……」素續緣再也按捺不住著急擔憂的心,他失聲喊著:「我要救爹親,爹親呀………」
原以為明月心所說的藥人之法,可救治他那為武林一生奔苦、捨己為人的爹……
可怎麼…怎麼卻是現在這般兩難的局面?
身為醫者,他很清楚爹親的情況,爹親體內的毒實在不能在拖了。
見自己的爹親受此毒患,為人子的怎會不痛心,豈會不心碎………
他不要他在世唯一的親人有事,眼睜睜的看他受苦,他心如刀割呀,要救他,他要救他的爹啊……
見素續緣激動的模樣,周八伯忍不住勸著:「續緣,你先別激動,也許事情並非毫無轉圜之處………」
似鼓勵的,周八伯拍著素續緣的肩膀。
自從素還真前往天外南海之後,他父子倆分離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如今,再見面竟是如此的情形,這任誰也無法接受吧?
續緣這孩子外表看似堅強,可心裡卻是脆弱的很呀……實在是難為他了…………
「明月心先前並沒說明藥人會死……洛子商,冷醫可還有說什麼?」周八伯若有所思的追問。
「她說藥人渡完毒、換完血之後,命若硬加上運氣好,也只僅存三分的生機。」洛子商說著。
「這………」聞言,眉宇之間似乎又縮緊了些。
三成的機率是低了點,可總還是有機會的……
天下第一巧辨都難以說動風之痕,讓白衣劍少前來一試,看來風之痕非是秦假仙所能勸的動的……
但與風之痕頗有淵源的洛子商,亦不能成功,現下又有誰能讓他前來救素還真?
勸說不肯,強取不能……難不成要他心甘情願前來?
會有人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一個算不上是朋友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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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天嶽。
一道逸群絕俗的淡藍身影,佇立在議事的大殿之上,細細聽著下屬稟報近來天嶽的內務情形。
突然,一名隨士來報:「軍師,煙花客有事相稟。」
「讓他進入。」嗯?看來那邊是有所動作了。
「是。」聞言,隨士讓煙花客進入。
「參見軍師。」煙花客看見四無君,恭敬的屈膝行禮。
手輕揚,意味來人起身,四無君藍眸定神凝視,問對眼前之人:「天地門有何異狀?」
「冷醫明月心言明要救素還真,需要不畏劇毒的體質,且還要曾患染重病又復原之人,當藥人進行醫治。」
煙花客據探子回報的,一一向四無君呈答。
「喔?他們可有人選?」蔚藍羽扇悠然輕搖,四無君語氣含糊聽不出何意的問著。
明月心言下之人說的應該就是白衣劍少,種種的條件,也只有他符合一切了……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著實不知他們是否有認定的人選,不過倒是有一事……
「不過埋伏在四處的人回報,洛子商與秦假仙等人,前些時辰到過風之痕隱居的住處。」
對他們突然造訪風之痕住處之舉,煙花客覺得古怪。
先前曾聽說魔劍道少子,不畏任何劇毒……好像叫什麼白衣?白衣劍少的。
隨著魔劍道的滅亡,又經一連串事情的發生與轉變,這人似乎就淡出江湖,沒在出現過了………
冷醫明月心所言,會是那名白衣劍少嗎?
「看來他們定是知道白衣劍少的用處…………」瞇起深邃的瞳眼,四無軍語帶寒肅。
「吾豈能讓素還真有復原的機會!」
費盡心思佈下天外南海的戰局,為的就是除去素還真這個屢次壞他大事的心腹大患。
如今就只差十日,他便魂歸西天,他怎麼也不能讓素還真有一線生機,為此,天嶽不惜傾巢而出!
「軍師打算如何做?」依軍師的性子,想必是………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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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嶽若是知曉藥人之事,一定會前去破壞…………」周八伯略微緊張的說。
四無君視素還真為仇敵,每每佈局、鬥智,為的就是要將他除之而後快。
天嶽消息一向靈通,藥人之事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曝光,屆時,風之痕師徒倆將成為天嶽圍剿的目標……
「雖然風之痕劍術無人能敵,可是天嶽兵多將廣、高手如雲,若四無君下了殺令,風之痕師徒恐有危險。」
白衣劍少是救素還真唯一的希望,雖然他不願意為藥人,但也許事情會有轉機。
所以不能放棄,不能讓他們有任何的危險…………
「派人私下保護他們吧……」一旁身著玄色道服的旋璣子言道。
「吾也正有此意。」聞言,青陽子思維回著。只是,誰會是適當的人選?
「讓我去吧!」堅執的聲音,由內部傳出,洛子商緩緩的走了出來。
「洛子商,你欲前往嗎?需要多少人手?」周八伯詢問著。
讓洛子商前去也好,他與風之痕、白衣劍少遠比我們來的熟悉,此事由他進行,在適合不過了……
「我一人足以,你多留點人自己用吧!我不認為四無君會放任明月心這個關鍵人物而不管……」
四無君除了殺藥人之外,一定也會針對醫者下手,洛子商說出他的想法。
「嗯?晏虛、樂真,你兩人前往醫林天地,務必請回明月心。」青陽子聞言,下達命令給兩位道子。
洛子商所言極是,四無君心思稠密,除了白衣劍少之外,也絕對不會放過明月心。
「是,道主。」收到命令,樂真與廣寒準備一同前往醫林天地。
「讓我一同前去吧!明月心性情冷然,只怕你的兩個弟子勸不動她。」秦假仙也想盡一份力,他由衷的說。
「嗯,有勞你了。」
「為救素還真,秦玉安絕對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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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深秋的季節,天總是晚的特別快。
看覷已被染紅的蒼穹,片片晚霞勾摹豔麗色彩,景色美的讓人屏息。
若在平時,他定是恬然自適的欣賞著,而不是像現在一般,愁上心頭的沉悶於此。
不染紅塵俗世的小築,從不曾去招惹是非,如今為何卻無端生事,麻煩事盡來………
「唉……」湛憂的嘆息,一抹黯然清風,望天攢眉凝思。
退隱山林也好一陣子了,江湖的紛紛擾擾他無心,也不想去管,現在他只想好好的跟白衣廝守一起……
可今日洛子商的造訪及所說之言,在他心裡泛起怏怏不安,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事要發生了。
他已言明他不會讓白衣前去,也斥退動白衣歪腦筋等人,他們應該懂他之意。
希望他人別再來刁擾他們平靜的生活,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他多慮了…………
「師尊………」白衣仰望了他的背影許久,才緩緩喚出聲。
由後方聽見了令他癡迷的嗓音,回過身,抬眼凝視著此生讓他傾心執守的容顏。
擰起眉宇,怎麼原本已漸漸不再憂虞的海眸,今又染起鬱邑之情,看的風之痕好心疼。
沉默,一雙海藍水色的眸子,帶著滿腹心事看著同樣浸染愁思的碧色瞳眸。
心,狠狠扎痛,那眼神像是會棄他而去,像是會因為別人,而捨下他倆萬般艱辛才換來的幸福………
不…請你不要再離開我,什麼都可以捨棄不要,唯獨你,是我這一生最不能失去的…………
「答應吾,你不會去。」低沉的嗓音有些苦澀、帶點懇求的,對著白衣傾訴。
風之痕從不求人,可現在他放下傲氣的向白衣說著。白衣,你可知,你是風之痕最脆弱的地方呀………
「師尊………」心裡一陣悸動,看著風之痕擰緊的眉頭,白衣不忍、哽咽喚著。
「走過多少風雨,才得以現在平靜的生活,你不會輕易捨棄,是不是?」告訴我,你不會……
「我………」白衣頓時語塞。
他怎麼能說,因為不讓子商為難,他曾有動過去當藥人的念頭………
「你會為吾而在,白衣,這是你答應吾的。」一直沒等到白衣的回答,風之痕有些亂了,語氣有些急了。
不要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犧牲我們得來不易的長相廝守,什麼人都比不上你對我的重要性…………
凝視著那雙帶愁的碧眸,還有那害怕失去自己微顫的語氣,白衣的心似被緊握一般,疼的難受。
是呀,他怎麼能忘,他曾答應過師尊不分、不離、不棄的……
經過了這麼多的波折,兩人終於得以相守,確定了彼此的情意,決定此生不再分離,永遠不離的。
什麼都比不上與你相守日子,我不該心有雜念,不該為了他人而動了離開你的念頭。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白衣沒忘,我不會去,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白衣堅定的說著。
「白衣………」聞言,風之痕將白衣摟在懷裡,深深的擁著。
聽到了白衣情深意重的承諾,風之痕心裡一陣感動。
知道白衣的性子,承諾過的事,絕不會失言,而今他親口答應了不會離開他,就一定會信守諾言……
懸在半空中,那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有白衣這句承諾就夠了,今後不管有什麼危險,他定會保護著他,不讓白衣他受到一絲的傷害。
「咳…咳……」在他懷裡的白衣,突然咳起嗽來,為了不讓風之痕擔心,他連忙用手摀住口。
「白衣?怎麼著?」微微拉開了白衣,風之痕面露耽憂的問。
「沒事。」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不適感,白衣勉強回話。
「你病還沒好,進屋歇息吧。」不忍他風寒未癒的還在屋外吹風,風之痕手輕摟著白衣,帶他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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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嶽大殿之中,各部將全員到齊的紛紛聚集在此,準備領軍師所下的將令。
四無君正分配著圍攻竹林小屋的計謀。
「天之翼、絕燁,你們兩個聯手牽制風之痕,讓他無法脫身。」
天之翼與絕燁的實力,定能絆住風之痕,只要能讓風之痕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其他,白衣劍少必亡矣。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著。
「煙花客、夜留影、刃雙飛、冷香書客,你眾人圍殺白衣劍少,記得!吾要白衣劍少身首分家!」
你能打敗的了天之翼與絕燁兩大用劍高手嗎?你能纏鬥之中保護的了藥人白衣劍少嗎?
風之痕,任你如何高莫測,最終還是逃不過吾的掌握,逃不出死亡的命運……
「屬下遵命。」三人同聲說出。
等奉命的將領皆下殿準備的時候,煙花客留了下來,心裡有些疑問的,沒隨著大夥兒而去。
「煙花客,有疑問就直問吧。」看出他眼裡的疑問,四無君輕笑說著。
思索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的詢問出口:「軍師,殺風之痕師徒,有必要全員出動嗎?」
「風之痕實力不容輕視,白衣劍少雖不成威脅,但他關係到素還真的生機,大意不得。」
「全軍盡出,那冷醫明月心那邊………」明月心那邊不防可以嗎?
「你認為邪能境會一直沉默下去嗎?」四無君語味深長的說。
「軍師果然神機妙算,屬下折服。」軍師心思稠密、運籌帷幄,真是無人能及。
「哈哈哈,下去準備吧。」開懷長笑,四無君對此行勝卷在握,他絕不放過任何對天嶽有所威脅之人。
「是。」謙恭的行了禮,煙花客下殿去籌備夜晚的圍剿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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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與我們回去天地門吧,醫林天地已經不安全了,而且若要救素還真,妳在也比較方便。」
秦假仙苦口婆心的勸著眼前依舊冷淡的人。
沉思了半晌,她才緩緩開口:「嗯……你說的不無道理……好吧,我與你回去。」
「妳答應了,太好了………」見她終於首肯答應,秦假仙鬆了口氣。
「稻明,把屋裡的東西收拾一下,等會兒將醫林天地封了吧。」
明月心交代身旁的稻明一些雜事,轉過身,收拾自己的行李,以及醫療所需的藥材、用具。
「是,主人。」恭敬的回了聲,稻明下去整理屋內林林總總的藥材、物品。
「兩位,都好了嗎?」一直首在屋外的晏虛與樂真,見他們出來,有禮的問。
「嗯。」微點頭,明月心輕聲應著。
「那我們走吧。」此處實不宜久留,樂真子開口催促著眾人該離開此地。
就在等人欲離開醫林天地之時,突然出現一群詭譎之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哪裡也去不了!」來人一聲喝掇,不友善的眸子,直直盯著明月心。
此行目的,依鬼穩之令,活抓冷醫明月心回邪能境,其他反抗者,殺!
「你們是??」
「邪能境。」雙羅影邪魅詭異的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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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寂靜無聲的闇夜。
朦朧妖異的迷霧,彌漫在夤夜之中,竹林頓時氾起陣陣詭譎氣息。
冥界天嶽大軍,正朝著風之痕住處而行,滂浩的氣勢,濃重的殺機,透露著即將掀起的一場激戰。
小築內,風之痕正與白衣坐在飯桌前,品茗飲茶,恬適自息。
「嗯?」突然,感到風裡不尋常之氣,風之痕悶哼一聲。
為何風中傳來殺氣?莫非……
「師尊?」放下了茶杯,白衣看著眼前擰著眉的風之痕,疑問出聲。
「別出來。」言明此意,風之痕如風無影的出了小屋,瞬間人已在屋外的竹林邊。
「是風之痕,殺!」天嶽將領一見此次圍殺的目標,馬上下達軍師之命,風之痕師徒一律殺無赦。
聞令,天嶽無數士兵,紛紛舉著刀劍,殺向風之痕。
「哼!」冷然傲氣的冽風,桀驁不馴的劍者,隨著一聲不服之氣,劍起首落瞬息之間,無數兵卒身首分處。
聽到屋外殺聲沸騰,白衣心裡栗栗不安。
不!他不要一直被保護著,他要與他共同抗敵!心下有了決定,白衣拿起異端,急忙踏出小屋。
一向寧靜無爭的小築,而今像個地獄般,遍地屍骸、血流成池。
風中飄散的不再是淡然氣息,今夜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血腥、殺戮之氣。
「師尊?」看到屋外一堆屍首,白衣張望著四周,找尋風之痕的身影。
就在白衣探尋風之痕之時,倏然,數道掌氣直往他襲來,白衣一個旋身閃過。
「誰?」看向闇莫黑夜,白衣警戒詢問。
「冥界天嶽,將取你性命之人。」厲聲斥喝,四條人影由四面步出,攔阻了白衣的去路。
「白衣劍少!受死吧!」冷香書客狂傲出聲,不待他人動作,提起朱筆,急速攻向白衣。
白衣見狀,架起異端準備反擊,就在瞬息之間,一道凜冽劍氣,從後方發出。
冷香書客連忙止步,運氣出擊,抵化了來人的劍氣。
「誰?」歛起眸子,冷香書客望著幽暗林野,戒心斥問。
「憑你們也想動吾徒?!」一抹狂風遽然而至,冷峻兇燄之氣染上眉間,風之痕恚怒出口。
「師尊……」見風之痕安然無恙,白衣稍稍懈下了焦灼的心。
話語未息,思緒未定,天之翼與絕燁的身影迅速的現身在風之痕周圍,再度帶起了阽危之機。
「嗯?」擰起劍眉,心知來者不弱,風之痕凝神以對。
「呵呵……」離竹林不遠之處,一道褐黃身影,陰沈的冷笑,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