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的尽头》苏小默

10、第十章

　　他们今天拍摄的场景很简单，主题名称也与马德里的风格建筑有关，那就是——漫步在风中想念的那刻。

　　染成酒红色的街道，飘风飘落的树叶，伴随着路边小酒馆窗柩上悬挂的小酒瓶叮铃作响，风的声音，谁与谁共鸣。

　　因为拍摄内容不同，郑律浩要拍摄的页面以及内容比羽西要多出五大页，所以羽西是后天在国内结束了她的个人T台秀才会来到这里参与这次的拍摄，不过跟羽西不同，郑律浩开始工作的时候，服装师的衣服是一定要跟着到的，不过这次因为是即兴创作，所以金俊也来了。

　　到达拍摄场地的时候，郑律浩一眼就看到了把头发染成金色的金俊，他端着杯咖啡靠着石雕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今天的拍摄场景，这条酒红色的街道。看到郑律浩走过来，他也只是微笑颌首，并未开口打招呼。

　　“一大早喝咖啡可不是你的风格。”看了眼他手中带着星巴克表情的特浓咖啡杯，郑律浩由衷感慨。

　　金俊收回目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不要把那家伙教训的话，拿来教训我。”然后转回头继续看风景，突然又想起什么，他连忙回头，“对了，你给我转交给那家伙一句话，我最近忙，没空照顾他的那只俄罗斯蓝猫，他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就亲手掐死那只猫，老子虐猫！”

　　其实金俊故意在郑律浩面前提起金允哲是一种故事的行为，对一个失去爱人行踪的男人提起他失去的爱人，提起他过去说过的话，无疑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可是，金俊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从最开始他们两个的一见钟情，到后面金允哲越来越沉默的性格，越来越孤僻的言语，越来越寂寞的眼神，他不是什么都看不出，就是因为他看得出，所以，这次金允哲离开，郑律浩没有追上去寻找他才会这么火大，他不明白，很不明白，郑律浩为什么不去找金允哲。

　　或许，真的像郑律浩那晚说的那样，那家伙，太过于纤细脆弱，他只是突然对他们的爱情没了信心，所以才会逃离，不是因为不爱，可是，就因为这样，就可以任由他出走，不去追逐！

　　“你虐猫的话，他回来估计会砍死你的。”郑律浩的反应太过于平淡，平淡到金俊有些不甘。

　　“我怕他不回来砍死我。”

　　“所以你是喜欢血腥暴力那类型的人咯？”不甘自家艺人被欺负，沈畅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金俊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却并未开口。

　　郑律浩撞了撞沈畅的肩膀，笑道，“不要开这种玩笑，小俊不是这样的人。”

　　金俊喝了口咖啡，咽下，然后才慢吞吞的开口，“没错，跟郑律浩这个终极的M来说，我确实算不上个M。”郑律浩是M，金俊很确定，因为谈了恋爱的金允哲铁定是个S，这是他的观点，虽然不准确。

　　一会儿，大约过了一两分钟的时候，金俊的助理带着东西走了过来，金俊接过她手上的箱子，把咖啡递给她，然后走到摄影组临时搭建的工作棚子里，将东西放下，打开，拿出卷尺，一杯咖啡的时间刚好，开始工作。

　　将尺子绕上他的腰，金俊边低头测量他的腰围边低声说道，“我不是允哲哥，所以我不会记得你的尺寸，所以你不要动，要不然衣服不能穿我不会设计第二次。”

　　这次的设计是临时设计，表达的主题其实很随便就是自由漂泊以及那种骨子里的慵懒，说实话，金俊不是很喜欢西班牙，西班牙喜欢狂欢，他爱好安静，马德里适合思念，他最讨厌思念，而且他认为如果是要表达骨子里的慵懒的地方应该是在托斯卡纳，而不是西班牙的马德里，像马德里的旅游词说的那样，马德里是个适合思念人的城市，而慵懒，他觉得这个城市不存在。

　　“其实你不爱他吧！“量好腰围，收尺子的时候，金俊突然说了句。

　　这个弟弟对自己有偏见郑律浩是知道的，所以他话里带刺，他语气不好，郑律浩都能忍受，只是他不能容忍别人否定他对那个人的感情，即使那个人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也一样，“你怪我我知道，但是，我对他的感情，我没义务跟你解释，你也没资格来评价。”

　　他的爱很简单，不要太多人知道，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爱情，只要有那个叫做金允哲的男人清楚就好，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他跟他，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只要他们两个人清楚就好了，其他人，没义务知道，也没资格评价。

　　对于爱他，有多爱，是不是爱，爱的是不是够深，这些感情，除了金允哲，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他作出评价，这是他的爱情，与他人无关，陷入圈子，听过太多关于同性恋的绯闻，有好的，有坏的，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可是，他无所谓，他不需要全世界认同他的爱情，也不需要全世界支持他的感情，他只要他爱的那个人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就足够了。

　　“爱就是让他感受不到你，只剩下爱情，然后独自远离，独自疗伤?”金俊不激动，他只是很平淡的反问郑律浩，只是，他语气很平淡，郑律浩还是听出了他里面的讽刺。

　　“他感受不到我了，我们的爱情他已经没有信心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追上去，拉住他，解释，说我还爱你，说我一直都在，有意义吗?没有意义，他一样不会相信，他一样会选择疗伤，他是金允哲，那个对自己都不满意的金允哲，有了伤，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做，而不是由我去解释。”像是战争版的爱情，因为爱你，所以我存在在你身边，因为爱你，所以我离开。

　　不得不说，在马德里的街边小餐馆吃东西，听着窗柩的小酒瓶因为风声发出叮铃铃的声音，看着窗外绿草地上阳光的身影，美景在马德里，被无限的放大。温暖的阳光，和煦的风，风格迥异的古建筑，时尚感强烈的现代化大楼，不和谐的摩擦风格，在马德里，却奇特的觉得和谐。

　　“啊~好饱。”放下手里的汤匙，金允哲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满足的叹气。

　　金允哲吃饱饭的慵懒，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性感，神秘，吸引人眼球，苏子叶拿起相机，对着他直接咔嚓了几下，跟金允哲越相处，苏子叶就越随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偷偷的拍了他的相片，不敢告诉他，怕觉得突兀，后来租住在他旁边的时候，他也会偷拍他，也未告诉过金允哲，可是，随着相处，偷拍的行为慢慢变成了光明正大，现在他拍了金允哲，几乎是完全不打招呼，拿起相机就拍，金允哲也不恼。

　　“我以后如果真的很穷的话，我就找你吧！”看着他的相机，金允哲歪头想了想，然后看着他，认真的开口。

　　苏子叶有些不明白，这也是他发现的金允哲第二个特点，那就是，金允哲说话，不管何时开口，你永远都听不懂他的第一句话，也永远无法猜测他的第二句话会说什么，金允哲的思维不是在地表生存的细胞，跳跃度太高，以至于他完全不懂。

　　看着苏子叶有些疑惑的表情，金允哲撑着头看着玻璃上倒影出的自己，解释道，“每天被你这么照相，以后太穷了，就找你要报酬，模特这行收入很高的，鉴于我们是朋友，加上我们还是soulmate，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苏子叶发觉他嘴角抽搐，天啦，这家伙真的是地球生活的吗？不接触还好，接触之后才会发觉，某些时候，金允哲的思维连三岁半的小朋友都还不如呢！

　　“摄影师是最穷的一个职业！”苏子叶喝了口水，才慢吞吞的开口。

　　“所以子叶你很穷?”

　　“因为摄影师太爱自由，被束缚掉自己的摄影师一般都会有钱，因为他们帮模特艺人或者是其他名人拍照什么的收费能赚很多，可惜我不是，我太爱自由，以至于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总是很穷。”

　　“俗称的艺术家气质性格。”艺术家一般都是穷人，然而，多数艺术家都是死了之后才是有钱人的。

　　苏子叶望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摄影师应该不算是艺术家，毕竟他们追求的跟真正艺术家要的是不同的。”

　　“不过他们有一样东西追求得是一样的。”

　　苏子叶没开口，金允哲说话留一半的行为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很清楚他会接着说的，只是会停顿几十秒。

　　“自由。”这个是所有人都追求的东西，没有人喜欢被管着，没有喜欢被束缚，没有人喜欢被囚禁，自由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东西，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东西。

　　苏子叶点头，表示认同。

　　金允哲站了起来，拿起包，往外面走去。“虽然不是那个人陪着我一起，但是我还是想去走一次那条被染成酒红色的街道。”

　　“爱情这东西是无可取代的，我这个soulmate陪你，虽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苏子叶认命的拿起东西跟在后面。

　　金允哲回头看他，想了想才开口，“苏子叶，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适合做恋人。”

　　苏子叶笑了笑，一脸温柔，然后像是呓语般的自言自语，“适合做恋人，不代表就能做恋人。”

　　因为太爱自由，所以，即使再怎么深爱，也舍弃不掉骨子里的漂泊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