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迷度》紫菜罐头

5、5°F 眼眸

　　真是讨厌的感觉，就像蜘蛛丝束缚着心脏，勒紧了血管。
　　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掉，那些若有似无的缠绕。

　　*

　　“左端同学，放学前记得把社团报表交给我。”
　　“好的，班长。”
　　“另外忍足君，社团活动前班主任让你过去。你的假期作业还没有交。”
　　“啧，不能缓一缓嘛。”
　　“你想缓到什么时候？段考？”

　　迷度写笔记的手一顿，一阵无力感从胳膊感蔓延到手掌，她不得不使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右手上，因此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跑进教室的身影，飞快地往她这个方向奔来。
　　“侑士、侑士……迹部说下午——啊啊！”
　　本来安静的教室里伴随着物体落地发出的巨大响动而炸开了锅，桌子被撞偏了，课本散了一地，教室地板上还有两个摔倒的学生，班长和周围的同学连忙搀扶起他们。
　　“没事吧左端……你流血了！”坐在迷度前面的小百合惊叫一声，引的几个注意力本来在忍足身上的学生纷纷围过来：“哎呀真的，去医务室吧！”“左端同学你能走吗？”
　　迷度一直低着头，她咬着嘴唇，腿上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右手臂的无力感。她试图用那条伤了的腿走路，但是伤口迸裂的疼痛让她摇了摇头。
　　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迷度昏沉沉地任由她们扶着，在她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
　　是男生的。
　　“我抱你过去。”
　　忍足侑士对左端迷度说。
　　周围的女生惊讶地掩住了嘴。

　　——被一个男生抱着，和被一个男生背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迷度的脑袋依靠在忍足的胸前，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睡意源源不断地催眠着她的大脑。
　　一下子就被抱起来了，胸膛意外的可靠。呼吸浅浅的，就连平日来不闻不问、无视她的态度，也仿佛转变了。
　　那是所谓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
　　大概不是吧。
　　因为跟在旁边的还有一个人，那个撞了迷度的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莽莽撞撞的……你还痛不痛？”那个叫向日岳人的男生结结巴巴地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而不是一个高中生。
　　“好了岳人。”忍足在医务室前停下脚步，迷度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他衬衫下的锁骨和尖瘦的下巴。“你先回教室吧，下午练习的时候再说。”
　　“啊……那、那我先回去了啊。”向日岳人转身走开了几步，又突然跑回来对迷度说，“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迷度好像听到忍足“扑哧”了一声，但是在对上他眼睛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眸子的清冷。
　　忍足把迷度放到医务室的床上，佯装生气地对向日说，“你再不走我就把这事情告诉迹部。”
　　“诶？”向日一愣，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迷度，“走就走嘛！”
　　——这个迹部好像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啊。迷度想。是社团的指导老师吗？
　　“老师，她的腿……”忍足简单地解释了迷度受伤的原因，就离开了医务室。迷度看着白色的门扉在他身后合上，心里没有来地感觉有些失落。
　　“左端同学，我先帮你清理伤口，除了腿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医务室的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有些发胖，戴一副眼镜，说话很亲切。迷度检查了下两条胳膊，左边手臂上有几道擦伤。
　　“老师给你擦些红药水，忍一下。”
　　“恩。”
　　等到包扎完伤口，听了专业医生的建议，迷度决定向班主任请假，先回家去。她一瘸一拐地打开医务室的门走出去，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老师怎么说？要我抱你回去么？”
　　——是忍足侑士。
　　他还在医务室外面。
　　迷度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心脏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包围了，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胸腔里泛滥，攀附着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通过血管流向身体各处。
　　眼角有些发酸。
　　“喂你……”
　　忍足侑士的手指在触碰到迷度的眼角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怔忪、迷惑，一丝不确定的神色从他清冷的眼眸中流泻出来。
　　两人怔怔地对望着。
　　直到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这样傻乎乎的对视，医务室的老师拿着一张小纸片出现在门口。
　　“忘记给你开病假条了，左端同学。”
　　“啊，是！麻烦您了！”
　　迷度赶忙转过去对着保健老师道谢。
　　“如果还有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吧。”保健老师看了眼旁边的忍足侑士，似乎是有所顾忌，只是让迷度赶紧回去休息。
　　——她好像有什么话要问我。
　　迷度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医务室的门牌，一瘸一拐地扶着走廊墙壁往回走。跟在身侧的忍足侑士忍不住再次询问：“真的不用我——”
　　“没关系的。”迷度打断她，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我可以。”
　　这个女生固执得有些莫名其妙。
　　忍足侑士撇撇嘴，没有把手习惯性地放进口袋里。他跟着迷度慢慢地走，一直到教室门口，看着她被其他女生扶到座位上。

　　“没事的左端，下午的课都是副课，不会落下进度的。”班长接过保健老师写的病假条，拨通了班导的电话，“我替你去交，放心啦，老师很通情达理的。”
　　迷度感激地点点头，从书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通讯录里的人，只有两个是在东京的。可是这时候麻烦他们……
　　她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拨通哥哥的电话。
　　“左端，你家里没人吗？”小百合见她对着手机发呆，热情地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不想上家政课。”
　　“哎呦你是怕到时候出丑吧厨房毁灭者~”周围的几个女生调侃她，这个班级里大都是相处了好几年的同学，所以对彼此知根知底。小百合一听，涨红了脸反驳她们。迷度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样子，叹了口气，拨通了叶一郎的电话。
　　——哥哥他，应该是很忙的吧，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迷度理所当然地想。
　　“哎啦，迷度啊。现在是上课时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头的叶一郎大概在街道上，周围都是汽车喇叭声，还有商场里的音乐。他的声音迷度听得不甚清楚，只好言简意赅地回答：
　　“叶哥，你能来接我吗，我不小心摔倒了。”
　　叶一郎激动地连忙询问，“摔到哪里了？现在还疼不疼？我马上过来带你去医院啊！！”
　　迷度还没来得及说班级，叶一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但是很神奇的是，叶一郎在十五分钟后就出现在迷度的班级门口。

　　“哇哇，左端，那是你哥哥吗？好帅啊……”
　　小百合乐呵呵地和迷度告别，叶一郎一个公主抱把迷度抱出了教室。
　　迷度有些脸红。
　　坐上停在校门口的计程车，告诉司机去附近的医院，叶一郎检查了迷度的伤口问：
　　“这样的伤口，走路应该不方便吧。谁送你去医务室的啊？”
　　迷度瞬间僵直了背脊，支支吾吾地随便敷衍了两句。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个帅气的男生吧。”
　　叶一郎自顾自地说着。
　　“叶哥！”
　　迷度红着脸提高了音量。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叶一郎摆摆手，“啊，医院到了。下车小心。”

　　给迷度做检查的医生和叶一郎似乎是熟识，在检查玩伤口后，又询问了迷度车祸后身体复原的情况。
　　“这位是佐井医生的同窗远山医生，以后如果你周末不能回神奈川，就来这里做复检好了。远山医生可是位非常有名气的大夫哦。”
　　叶一郎介绍道，迷度浅浅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恢复得不错，每天都有在散步吧？还有不用担心伤疤，到时候可以使用激光……”
　　远山医生非常热心，给迷度开了两天的病假条，因为她之前腿伤的缘故，所以这两天最好不要走动。迷度有些担心成堆的作业和没玩没了的社团活动了。
　　回到家，兄长秀度不在。放在书包里的手机显示有几条信息。
　　第一条来自班导，询问了情况并表示让迷度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第二、三来自班长和小百合，两人的意思都差不多，说是课堂笔记会帮她抄。
　　第四条是哥哥的，迷度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最后一条是陌生号码。
　　“岳人吵着要你的号码，我没给，怕烦着你。听班导说你要请两天假，不用担心学业，大家都有帮你准备笔记。好好休息。”
　　来自忍足侑士。
　　班级里的同学，大概都是向班导要的号码吧。
　　不过收到来自忍足的信息，还真是有些意外。
　　迷度把几人的号码存到电话薄里，在写忍足侑士的时候，手指有些发颤。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冷淡的眼神。之后在学校里，在医务室，又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忍足侑士。

作者有话说

　　呕血……劳资都在写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