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女尊）》BB茶

19、待在我身边吧

　　她默叹着，摇摇头，在轩辕萱失神片刻，快速点住她全身的穴位。对着她怒瞪着轩辕尧的眼睛，带着笑，从广袖中伸出手，轻轻合上她的眼睛。

　　“十三，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野心害了你。我真想不到，你这么多年竟是用恨我的心来掩饰你杀了自己亲生的父妃的事实，借此来逃脱自己良心的谴责。还有，对于墨生那个人，要说本王不在意他，倒也是错了，但是你既然在他体内下了毒，那本王就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惨法。”

　　她倒想看看，没了轩辕萱的解药，墨生，你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月圆的时刻。鸩羽千夜……她闻了手中的香味，缓缓用影卫递给她的手帕擦去手指沾染的毒。

　　“将她身上的东西全掏出来，然后把她关进密室中。”独孤晓叹了口气，十三背叛了她，是她早就猜到的事，但是要面对，却是另一回事。她暗自将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这里，究竟能承受多少人的背叛。

　　打开房间的门，月光直射在她身上，那背影在身后的影卫看来甚是孤单和沧桑。仿佛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独孤晓慢慢跨出房门，走向那在她看来无尽头的长廊。这长廊曾经是夏日墨生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他总是蜷缩在走廊的栏杆上，等她办公回来，就朝她睁开那刚睡醒的湿漉漉的眼眸，然后张开双手，要她抱。这栏杆上的每个柱子都刻着一个正字，当时墨生还骄傲地对她讲是他每天在这里等了她五个时辰的证明。

　　她磨蹭着柱子上面粗糙的痕迹。总管三娘还健在的时候就对着墨生摇摇头，让他守规矩，而她就必须在中间当和事佬，一个劝完接着劝另一个。

　　她真的老了吗？人老了才像她一样，爱回忆往事。她苦笑地吹出手指上粘到的木屑。就是在这条走廊上，她郑重其事从怀里把紫玉符，这代表轩辕王妃的象征物送给墨生。当年墨生虽然脸上说不喜欢，但是私底下却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怀里，连睡觉也不肯拿下，只好让她趁着墨生熟睡的时候偷偷把它拿走。她的脚步刚抬起，却很快收回去。

　　等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转过头望了望空无一物的栏杆处，皱紧眉头，快步向这阿笙住的院落走去。

　　等步入阿笙住的院子，她深呼吸了一口。悄悄挥手，让院中的下人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越靠近这里，心就越慌张。有什么她所期待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她调整了面部表情，想了下刚才御医通知她阿笙已经醒来的事。这才无声息推开那紧闭的房门，放轻脚步声，缓缓朝里面那间寝室走进去。挽起纱帘，却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坐在梳妆台边。

　　她屏住呼吸，稳住身躯，站柱子处看着眼前的人。

　　阿笙正向前倾过身子，直盯着镜子里的人，手似乎在害怕，畏畏缩缩地抚上早已没了伤疤，恢复白玉带着粉红的脸蛋。他的手不住地摸着自己的五官，又叹了口气。望了半会，竟在镜子前发起呆。

　　她被阿笙此时的娇憨的模样逗笑，忍不住走上前，捏了捏正在走神的人儿的脸蛋。触手之处是一片滑嫩手感极好的触感。宛如剥了蛋壳的肌肤出现在他的脸上，让她不禁赞叹。那老头的美颜膏倒是效果不错。

　　反倒是被占了便宜的人惊慌。阿笙回过神，身子颤抖了一下，缩了缩肩膀，想回头看她又不敢，尴尬地坐在那里，僵硬着身子。

　　“阿笙，好点了吗？听御医说你醒了，我就马上来看你了。”她在无意间缩回手，像无事人一样，淡然地笑道。

　　“谢谢您。阿笙给您添麻烦了。阿笙这就走。”说罢，立刻起身就想走。不料站起身过急，头一阵晕眩，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了他。他站稳身子，尴尬地在独孤晓的怀里不敢动弹。

　　“你的身子还没好，不用这么急。你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我这里又不缺房间，也不介意多一张口吃饭。”她心疼他在她面前又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手不禁揉揉他额前的柔发。却引来阿笙的无声抗拒。

　　她不得不轻轻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垂下眼眸便见阿笙眼睛里的防备。她在心底又叹了口气。估计她刚才对他的举动已经被阿笙当成好色之徒了。按他那倔强的性子，要不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就想给她一巴掌了。

　　“阿笙，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紧闭的镂空窗子，屋外的景色一览无余。也包括这府中的大幅分布局。这屋子本身王妃所住的房间，风景是别处无法比拟得好。

　　阿笙跟着走过去，却在瞧见满园的春色而愣住了。“这里……这里不是轩辕王府吗”

　　“嗯，确实是轩辕王府，我把它买下又重新让人清理了一遍，像不像当初的轩辕府？”她侧过头，望向身边的阿笙。阿笙不住地点点头，“像，根本就是。只是……”他眼睛湿漉漉的，含着让人看不清的雾气，泪水想留出来又被他硬生生憋回去。“没了王爷，这个王府看起来还是那么寂寞。只是像而已。当年不会这样的。想当初桃子成熟的季节，王爷站在那里，好多仆人都在那个园子里采桃子，好热闹。”说罢，声音早已哽咽地说不出声了。身子颤抖着，却在口中不住地念着“王爷”。

　　“阿笙，你当年进王府不是很早，你怎么对王府那么熟悉呢？”她试探性地开口。

　　“我……”阿笙抬眼望他，又是那个防备的眼神。她不明白，难道是她真的看起来很贪他的美色吗？她苦恼地皱眉。却被阿笙所误会。他连忙摆了摆手。“不，我不是在防备你，只是习惯了……”声音小小的，却让她清楚地听到。

　　她回过神，也笑了。是啊。习惯了，习惯了在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世间习惯防备别人。不想一个不小心，身边最亲近最不会背叛你的人，在一瞬间就会背叛你，让你连命都丢了。

　　“我虽然很晚才进府，但是常常偷偷跟在王爷身后，她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知道王爷一定知道我在跟着她，但是她没说什么。”他眼睛朦胧，似乎陷在美梦中，嘴角都勾起个甜甜的笑容。“王爷对我很好，这就够了，所以我对这王府很熟悉。”

　　看阿笙这个愉悦的样子，她不忍心再问下去，只得换个话题。“阿笙……”

　　“嗯？”阿笙还在回忆着往事。

　　“你待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就这样照顾你下去，直到我们死的那一刻，可好？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可好？”她小心地握住阿笙那只受伤的手。

　　月亮在半空中，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却唤不回阿笙被独孤晓这话震惊地愣住的意识。阿笙一直静静地望着她，独孤晓也没开口解释。神色轻松，光明正大任他打量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连屋内的烛火也被风吹灭。阿笙收回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手也轻轻挣扎开，低下头，缓缓开口。“对不起，阿笙愚笨，不懂您的意思……阿笙现在只想为王爷报仇，亲手杀了那些黑心之人。之后就安心去陪伴王爷。来世，阿笙还是想陪在王爷身边。这样对阿笙来说，就够了。”

　　独孤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想得到阿笙现在一定很幸福。就算不能拥有生前轩辕尧的真心对待，但是死后，可以得到轩辕尧的一心一意，在轩辕尧的身边只有他一人的存在，这样对阿笙来说就算是幸福的事了。

　　她的眼睛突然很酸。想伸手，却发觉她的手停在半空，再也不能挪动一步。

　　阿笙，对不住。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轩辕尧还活着，虽然是在另个人的身体里。

　　何府中仍是灯火通亮，各自为着昏迷的人东奔西跑，却都不知道这何府的真正的主人已经被人所软禁起来。

　　“大夫，他到底怎么样了？”慕容苏镇定地站在房门前，拉住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大夫。那大夫只是叹了口气。

　　“这位公子的伤口倒是不深，只是公子的身子比较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才行，切忌情绪过于激动，也不可伤神。”大夫暗自深思，有些困惑，但是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埋在心头。

　　慕容苏松了口气，喜出望外。“谢谢大夫，你尽管开药，我慕容苏定当万分感激大夫你的，只要他能恢复如初。”

　　大夫倒是不敢接受这人的大拜之礼。恢复如初倒是不可能。她摇了摇头。还是和药童去药铺抓药。

　　慕容苏走进满是药味的房间，皱了下眉毛。看见昏迷的人早已醒来，他惨白着脸，眼神空洞，似乎没了生机。慕容苏拂开衣摆，在床边坐下。刚想握那青葱玉指，却被挣扎开。她冷凝了神色。

　　“你好些了吗刚才在想什么？”慕容苏不可否认，刚才的动作早已惹恼了她。要不是他用身体救了她，她一定忍不下这口气。

　　墨生收回视线，墨黑的眼睛望着她，却像透过她在望着什么人。“我在想，为什么没让我死去？还留在这个世间做什么？”声音婉转动听，吐出的话却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