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情》赤卯

9、桀骜

　　出差将近两个月的叶悒得到了外出补贴和一周的带薪假期，她在家里睡了一整日，第二天吃过东西继续赖在床上，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第三天下午，叶悒的手机响了，不是突发任务，而是裴乃彬打来的。
　　“春节买新衣服了吗？”
　　叶悒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看向窗外，虽然植被尚未发芽，但是阳光正好，微风和煦，似乎早已远离春节的样子。
　　叶悒停滞片刻，不是很确定的说：“没呢。”
　　“要不要出来买衣服？”叶悒能听出电话那端的人嘴角含着笑意。
　　对买衣服这件事叶悒也无可无不可，但突然接到裴乃彬这样的电话，她觉得奇怪，笑问道：“裴哥今天怎么有这样的兴致？”
　　裴乃彬给出了一个称不上是答案的答案：“过春节当然要穿新衣服了。”
　　叶悒决定去看看再说，“好的，您在哪？”
　　“在你楼下。”安静的语气却吓了叶悒一跳。
　　她到窗前掀开里层的纱帘，见裴乃彬的宝马760Li正停在楼下。
　　好在她平时也不化浓妆，叶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二十分钟后出现上了裴乃彬的车。
　　车上没有华思，四周没有银河国际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记者。这仅仅是裴乃彬私人的一次出行。叶悒更为不解。
　　“去武林路？”裴乃彬优雅的笑问。
　　“都好。”叶悒还没有从思绪中解脱出来。
　　车开到繁华的商业街，裴乃彬带着墨镜就像是平常的男人偕着女朋友出门逛街。叶悒有些迷醉，不知是太幸福，还是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不真实。
　　“小悒，这件不错，你去试试？”裴乃彬的声音唤回半迷惑状态的叶悒。
　　她接过他手里雪纺袖上衣进了试衣间。
　　银灰色的雪纺袖上衣内搭白色金线吊带衬托出她的青春和优雅。
　　裴乃彬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过，对服务员小姐说：“不错，这件我要了。”
　　正是冬天未过，春日刚到，夏季将至的时候，品牌店里倒是什么样的衣服都有。
　　又走了几家，裴乃彬拿过一件长款羊毛风衣外套让叶悒试穿。
　　All Saints的衣服，交叠的大领，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味道。
　　“包起来。”裴乃彬对服务员说。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试，凡是叶悒上身的衣服，裴乃彬都会毫不犹豫的付账。从他的卡里刷了多少，叶悒已经计算不清了，但她有不能抢着付账。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裴乃彬虽然戴了墨镜，但也不可能减少认出他的人数，索性大家比较有公益性没有围堵，可围观却是少不了的，她抢着付账反而不美。
　　商业街逛了不到半圈，裴乃彬手里就拎满大大小小装着衣服的纸袋。
　　叶悒寻了个人少的时候对裴乃彬说：“裴哥，我们就逛到这吧，我也有点累了。”
　　裴乃彬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三点多。“这个时间吃晚饭太早了，旁边有家咖啡馆不错，我们去坐坐好吗？”
　　两个人在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叶悒看看四周，“这里还很有波西米亚的味道。”
　　“就是这样这家店才有咖啡馆的味道。”裴乃彬说，招来适应要了一杯蓝山。
　　“拿铁，谢谢。”叶悒把菜单还给适应，“裴哥也知道？”
　　“波西米亚风格的咖啡馆在法国很有代表性，巴尔扎克，王尔德，柏辽兹都是从这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大才女？”裴乃彬说，有点对晚辈宠溺的意思。
　　“一点错都没有，杜伦的学士。”叶悒笑着回应。
　　“这的咖啡是现煮的，可能有点慢。”裴乃彬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了。”叶悒说。
　　“其实波西米亚风也很适合你。”裴乃彬注视着她的脸说。
　　“适合我？”叶悒有点不可思议，笑说，“我有流浪艺术家的气质？”
　　“超凡脱俗，蔑视一切。”裴乃彬看着她认真的说，嘴角有淡淡的笑容。
　　叶悒摇头，笑容里仿佛写着“你说错了”，但心里却有个角落震动了一下。
　　“信不过我这个应用心理学的学士？”裴乃彬开玩笑说，“要不要我拿BPS的认证给你看？”
　　叶悒笑了，左手半握拳撑在脸颊下部对他说：“那裴哥说说，从哪看出我超凡脱俗，蔑视一切的？”
　　她正等着裴乃彬的专业分析，这个有资格认证的心理咨询师却一本正经的说：“感觉。”
　　此时叶悒要是喝着咖啡就要笑喷了。“这样也可以？”
　　“怎么不可以？”裴乃彬呷了一口咖啡，“杭州大厦里有一家PRADA的店要不要去看看，顺便吃个饭？你试过这家的衣服就知道你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了。”
　　叶悒有些为难，今天这些衣服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而PRADA的价位根本不是她这个小记者负担的起的。
　　“不要想那么多，”裴乃彬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叶悒想要辩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PRADA波西米亚风的衣裙穿在叶悒身上，不同于西方女子的夸张和抽象，别有一番宁静颓败的味道。
　　裴乃彬为她选了两套，又配了鞋子，让店员小姐包起来。
　　叶悒很为难的看着他，“我又没机会穿。”
　　“和我出来时穿。”裴乃彬微笑着回答，跟店员去刷卡。
　　趁裴乃彬付账的时候，两个店员凑过来问她：“那是裴乃彬吧？”
　　“是啊。”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叶悒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小姐您就是报纸上报的那个女记者吧？您命真好，有个大明星做男朋友，他还肯为你买这么贵的衣服。”一个店员说。
　　“而且，他长的好帅啊！我最喜欢他了！”另一个店员说。
　　“对呀对呀！近看比电视上帅多了！”
　　对这样的言论，叶悒只是礼貌的笑笑，“谢谢你们喜欢他。”
　　说话的时候裴乃彬已经回来了，拿了衣服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裴乃彬问她：“刚才听那几位小姐说了什么，你笑得那么标准？”
　　“标准？”
　　裴乃彬做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叶悒笑了，那就是用笑容在表现“我和你不熟”嘛。“就说你很帅。”
　　裴乃彬了解的点了点头，笑着吃饭，没再说什么，话题转到无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