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龟毛是门技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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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你怎么来了？”
吴远给我开门的时候，又是一副死宅的模样，我阴着脸没心情搭理他，顾不上换鞋，我直接冲进夏今朝房间里。
“夏今朝，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和男人逛街？什么叫不要辜负了公司对我的期望？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和男人逛街又怎么了？下班时间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客户，你也没有权利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评头论足。”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豁出去吼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夏今朝，我那些怒火与怨气顿时就吞回了肚里。说实话，让我憋着火心平气和跟他辩解的人，夏今朝是第一个。
听完我的申辩，夏今朝放从书桌前转过身，放下手中的单反相机，慢慢走近我，伸手接过我电脑包，语气温和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干涉你自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跟有女朋友的男人保持点距离比较好，省的以后给别人和自己带来困扰。”
绕来绕去，他只是想暗示我跟周陌不要越过好友的界限，不要伤害到他心爱的沈央而已。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夏今朝很窝囊，既然追了三年半才追到她，为什么不好好管住自家女友，为什么女友说要分手的时候毫不挽留，为什么只会躲在背后保护她而不是正大光明地站出来？
“还有，”夏今朝目光炯炯地盯着地板，“麻烦下次换好拖鞋再进我房间。”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心思跟我龟毛？
默默在心里哀叹两声，我换上拖鞋后从客厅搬了张椅子走进房间打开电脑：“这次的设计图，我就在这里画，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麻烦你直接指出来，我边改边做。”
我想我大概是被夏今朝伤了自尊，才会头脑冲动地跑到他家里来画设计，假如叶姐知道我的行为，肯定会批评我不够理智。身为设计师，谁没有被退过稿，谁没有在客户的要求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修稿，谁没有被骂过设计出来的都是垃圾……可是，以前我交五张草图的时候，客户至少能够从中挑出一种最满意的方案，现在夏今朝对我设计的否定，就像是狠狠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羞愧难当。
事业、情感双重打击，或许就是像我现在这样。
一直冷眼旁观我们的吴远倒了杯水给我，顺手拍了拍我肩膀：“老夏对工作上的事情向来较真，你也别太纠结，我在隔壁打游戏，有需求就叫我，我比老夏热心。”
是啊，对女人热情，对工作无情。
我用腹语帮提前说完潜台词。
等吴远离开房间，我才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其实我做设计的时候最需要安静，在这一点上，夏今朝完全符合。
“之前发给你的画稿，勉强能接受的是哪张？”
身边的人沉思一阵后，认真地说：“都不太能接受。”
这答案直接秒杀了我。
与此同时，我也深刻地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是在自取其辱。
“好吧，”我打开制图软件，“那我重头开始画，你有意见就及时提出来。”
“嗯。”说罢，夏今朝也打开电脑做自己的事。
我用余光瞥过去看他的显示器，发现文件夹里全是他拍的照片。奇怪的是，明明是静态的图片，每一张却仿佛诉说着一个故事，光影流转，时光停止，让人过目难忘。
“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城市？”我指着照片，问夏今朝。
“嗯，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
“那你也去过其他国家喽？”
“那倒没有，国内风光美不胜数的太多，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国外。”
其实听夏今朝这么说，我挺羡慕他能借着工作的名义天南地北地旅游的，记得很久以前，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背包客，孤身走遍世界，可惜毕业后才知道现实残酷，我也沦落成为生计奔波的凡人一枚。那些尘封在过往的梦想，也只能放在心中，再也不敢触碰。
“这里不行。”夏今朝皱着眉看我的设计图，告诉我影棚的面积要大一些。
我点头按照他的要求修图，他又说化妆师和更衣室的面积可以适当减小，因为他的工作室不会提供太多服装。然后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半小时后，我才发现原本属于我的工作已经完全变成是夏今朝口述，我制图。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想法独特，设计思路不像我有思维定式，所以等设计草图完全设计好时，我突然顿悟夏今朝或许具有做一名优秀室内设计师的天赋。
“没有需要改的地方了？”我打了个呵欠问夏今朝，连续两天日夜颠倒的工作，已经超出我极限。
他又仔细地看了遍设计图，说道：“嗯。”
我又打了个呵欠，这次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揉揉干涩疼痛的双眼，我站起身合上笔记本：“那我先回去把平面和吊顶图完成，然后计算报价，不出意外的话，24小时内打电话给你，我们还得去公司一趟签合同。”
夏今朝看了眼窗外，轻皱眉头：“天还没亮。”
“是啊，我们速度还蛮快。”
“我不是说这个。”
看着他别扭的表情，我意识到他是不是担心我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太安全，所以想留下我睡一觉再走？嘿嘿，夏今朝虽说龟毛了些，但同时也很细心，也懂得照顾女生。
但我想女生总归要矜持点好，就算我猜中他的想法，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明知故问地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送你回去。”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在楼下站了半小时有余，我们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夏今朝帮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去后往里面挪了大半个位置给他，谁知道他“嘭”地关上门，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瞬间，我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傻到了极点。
一路沉默着直到我家楼下，下车后跟夏今朝道别，他礼貌地跟我说了声“注意安全”，又告诉司机将车开回去。
回家后，我呵欠连天地打开客厅吊灯，被沙发上枯坐的人影吓得神清气爽了几分。
“你有病啊，大半夜坐别人家里还不开灯。”
周陌抬眼看我，目光中似乎有一些恼怒：“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最近他是怎么了？我又不是他女朋友，管我那么多作甚？
“工作。”我白了他一眼，走进卫生间刷牙。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追进来：“什么工作要做到半夜？”
我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说话：“你管我。”
周陌被我这的回答气得回到客厅来回踱步，我莫名其妙地边刷牙边看他，都说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难道男生也有？
洗完澡后，他居然还在重复着左三圈右三圈的动作。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稳了？
“你最近间歇性抽风么？还是我家有绝世珍宝？这里是我家，就算你跟我再怎么熟也不能总是一声招呼不打就闯进来啊，况且，沈央知道了也不好。”
“你管我。”周陌以我之道还我之身。
我“蹭”一下就火了，直接回房间反锁上门，他爱转多久都不关我事，我就不信等我睡到日上三竿，周陌还能赖在我家不走。
一夜好梦。
我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放心大胆地开门，结果周陌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两眼泛着绿光，跟饿狼没什么两样。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不疯，我就要疯了。硬着发麻的头皮走过去，我在他身边空处坐下。
“你是不是感情上遇到挫折了？”
周陌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看来我的确是戳中了他痛处。
“和沈央相处得不愉快？”
“不是，”他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下去，但红血丝密布的白眼球让我感到触目惊心，“我和她很好，你不用操心。”
“那就是酒吧管理出了问题？”
“也不是。”
“难道是你爸妈生了重病？”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要是叔叔阿姨真出了问题，他早回家去了，怎么可能有心情来我这里闹腾。
“当然不是。”
“那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情就直说，憋在心里会憋出内伤的。”
“苏晓年，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我一不会读心术，二不是你肚子里那什么虫，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我这几天……”
“等下，我去接电话。”
房里手机在响，我匆匆跑过去接起，是夏今朝，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找我，八成又是对设计不满意，远程遥控我改画稿。
“苏晓年，你打开电脑，我还有个地方想修改一下。”
“嗯，好，你等下，我现在开机。”
我捂着手机小声告诉周陌现在有点事，让他稍等片刻，我把图修好慢慢听他说。半小时后，最终定好稿，我告诉夏今朝这是最后一次改图，请他想清楚再挂电话。夏今朝表示歉意，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在签合同前打扰我，要是我不放心的话，以后看到他来电可以拒接。
等终于搞定草图，周陌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他推醒，让他去我床上睡，谁知道他翻了个身继续闭上眼。
小样儿，终于撑不住了吧。
我洗漱完做早餐，他缓了过来，揉着头发坐在餐桌上等开饭。
其实我就是熬了点白粥，又倒了几碟小菜，加上昨天在外面买的包子，周陌却吃得很香。
“什么客户大清早的打电话催稿？”周陌把锅里最后一口粥盛进碗里，问我说。
我握着筷子的手僵了僵，考虑到他和夏今朝之间的旧怨，最终决定还是不要跟他说得太细，反正这个项目做完后也不会再见到夏今朝。
“龟毛客户，要求比较多，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苏晓年，工作上有什么麻烦及时跟我说，我有个朋友也是开设计公司的，虽然规模没你现在的公司大，但是待遇应该会好很多，而且熟人也可以有个照应。”
我笑笑说：“不用了，假如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内我会升职。”
周陌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拼，我酒吧里有你的股份，年底分红也够你吃喝不愁的。”
“不是因为钱，”我放下碗筷，“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沈央生日不是要到了么？准备在哪里庆祝？酒吧里吗？”
“再说吧。”周陌似乎不太想跟我讨论太多这个话题，神色中隐隐透露些许不耐烦的情绪。
“嗯，那你之前想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我现在有空了，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龟毛是门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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