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你是我客户又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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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年，开门。”
“苏晓年，你在不在家？”
“苏晓年……”
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周陌叫我的名字，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周围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貌似是做梦了。
我翻了个身，合上眼。片刻后，门锁转动的声音隔着夜色清晰传入我耳中。
脑子霎时间清醒，我从床上坐起，警惕地躲在房门后。
客厅灯“啪”一声被人打开，水晶吊灯下是周陌修长的身影。
我几乎快忘了，他是有我家钥匙的。
那还是很久以前，有一次不小心丢了钥匙，房东恰好出门旅游，我没办法回家，就在周陌家借住了几晚，后来他陪我去找房东配钥匙，说要防患于未然，就顺手给自己多配了一把，让我以后再出现丢钥匙的情况，就拨他的号码，他一定会用光速给我送过来。
此刻的周陌径直冲进我房间，一脸愤怒地冲我大吼：“你怎么不回我短信，打电话给你又是关机，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
“抱歉，”我随手抓了件外套将自己遮严实，虽说我和他是不分性别的好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介意被他看到穿着吊带睡裙的模样，“到家后太累，直接就睡了，大概手机是没电了吧？”
周陌叹了口气：“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遇到意外怎么办？”
我笑笑说：“我没关系，你还是多关心沈央吧，她比我漂亮很多，危险指数也更高，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练过空手道，她没有。”
“她是她，你是你，在我心里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周陌揉了揉眉心，在客厅沙发上倒下。
“你要睡这里？”我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拉起他。
“别吵，我是酒后驾车过来的，你不会是希望我在回去的路上被交警抓住吧？”周陌闭着眼拿开我的手，翻身背对着我，片刻后没了动静，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周陌不知道的是，我盯着他背影出神很久，脑子里零星地闪现了一些过往的片段，记忆中有如鲜果般光亮的美好故事，也有似斑驳老旧墙面般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二天我是被周陌晃醒的，他拎着楼下买来的早饭叫我起床，我一看时间还早，立刻蒙了被子继续睡。在这个世界上，能在五分钟内叫醒我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因为我是那种能多睡一分钟绝不早起一秒的生物，因为赖床的毛病，从前我上学时没少迟到，直到工作后情况才改善了些。
“嗯、嗯，我不在家，你等一会，我马上到楼下。”
周陌挂上电话，直接掀了我身上的薄被，将半梦半醒之间的我拖下床。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尖叫不已。
“动作快点，我还得去接央央，她在我家门口。”周陌语气里满是催促，动作却不紧不慢，似乎并不介意让女朋友多等一会儿。
我好心提醒他：“你自己去吧，我乘公交上班，别让沈央等太久。况且她知道你昨晚没在家睡觉，假如我和你一起出现的话，她肯定会怀疑。”
“你想太多了，”周陌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跟她解释过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她不会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看样子他这辈子都不会懂，有时候女生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我用年终奖打赌，万一沈央知道周陌在我家过夜的事情，肯定要大闹一场，为了日后的和平相处，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打发走周陌。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不用去公司，要和同事一起去见客户，你快走吧，等我也没用。”
“真的？”
“骗你有好处么？我就在家等，一会儿同事要来接我。”
送走周陌这尊大神，我长吁一口气，见客户不是我临时编的谎言，只不过约定的地点是在公司会议室。前两天听叶姐提过，公司管理层有意提拔我接任她成为下一任组长，所以这次的案子，将由我全权负责。叶姐特别交代说，因为公司从没有将仅工作三年的设计师提拔为组长的先例，所以这次的工程我必须要做到无懈可击的程度，防止与我同期进公司的职员有任何非议。
等我打完卡进设计部的时候，叶姐说对方已经提前来了，正在会议室等着我们。临进门前，我又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深吸一口气，扬起45°微笑，与叶姐对视一眼后我推门而入。
看清会议桌上坐着的人之后，我只有一个念头——究竟是怎样的孽缘让我连续三天遇见悲催男？如果我没看错，素来波澜不惊的夏今朝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相比之下，吴远的反应就有些过激了。
“苏小姐？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看来我们缘分不浅！”
叶姐似乎对我们的相识甚为满意，笑着问我：“熟人？”
我压低声音说：“不算熟，见过两次面而已。”
叶姐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一丝不苟地介绍我们公司的市场地位、设计特点、施工流程、分级报价和付款方式。夏今朝听的很认真，吴远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两人的态度形成极大反差。
等到夏今朝打开电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们时，我早就准备好笔记本将他的要求一五一十记下来，谁知道不知不觉居然写了满满两页纸，我捏着酸痛的手腕，扔掉笔的同时在心里为悲催男贴上了一枚新标签——龟毛。
“夏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跟年年交流，她是此次项目的全权负责人。”说罢，叶姐转身对我说，“年年，这段期间你可以不必每天来公司上班，你跟着夏先生他们把工程做好，记住，务必力求完美。”
然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夏今朝、吴远和我三人。
“没想到你是室内设计师。”吴远笑意盈盈地对我说。
我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上面，关于这一点，夏今朝和我的想法一样。因为他已经合上笔记本电脑，慢悠悠地站起身：“苏小姐，假如你现在方便的话，我想带你去现场看看。”
“直接叫我苏晓年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会称呼你为‘夏今朝’而不是‘夏先生’，没问题吧？”
夏今朝没说话，只是点头。
电梯内，我按下地下一层停车场，吴远见状又笑道：“没想到年年你还会开车。”
我放在按钮上的手不禁一抖，一是我明明和吴远不熟，他居然就如此亲热地叫我“年年”；二是我不会开车，我以为他们是开车来的，看来我是误解了。
于是，我又不动声色地取消掉，点了下一楼大厅的按键。
“刚才手滑，按错了，抱歉。”这话我是说给吴远听的，至于夏今朝，他从进电梯开始就摆弄着手机，大概也没有在意我的所作所为。
一路上，夏今朝自顾自地欣赏窗外的风景，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玻璃外是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不知道他能从中看出几何构造还是建筑材料？而吴远则挨在我身边坐下，地铁疾驰了多久，他就滔滔不绝地拉着我侃了多久，出站的时候，他才暂时因为周围太过于吵闹而闭嘴，耳根清净的瞬间，我突然体会了当年那部《大话西游》里孙悟空想弄死唐僧的心情。
夏今朝和吴远创立的摄影工作室选址在离闹市区有段距离的街道，上下两层加一起大概三百平米的样子，大致参观完后，我脑中大致已经构想出几个设计方案，于是我记下房屋的关键数据，又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拿回去画设计草图，然后就向他们告辞。
“苏、苏晓年。”
第一次听夏今朝叫这个名字，我心里居然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悄悄在发酵。
“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的手机号还没给我们。”夏今朝不紧不慢地说道。
翻了张名片呈递给他，我等着他也用名片跟我交换，谁知夏今朝单手接过后没看一眼就放进了衬衫口袋。
片刻后，我讪讪收回手：“没有名片的话，起码留个联系方式吧？”
夏今朝要过我的记事本，写下他的电话号码和电子邮箱，他的字是刚劲有力的正楷字，与上面我龙飞凤舞的草书摆在一起，实在是不和谐。
拖夏今朝的福，我这是第一次在中午下班，没想到乐极生悲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不算低，手机“嗡嗡”震动着，是周陌打过来的电话。
“苏晓年，吃午饭没？”
“没，正准备吃。”
“那一起吧？”
“不了，我在外面，再说你找人吃饭应该找沈央吧？”
“她忙工作，你转身我在你身后。”
没等我再说话，周陌已经收了线，从不远处一溜烟小跑过来。
“你翘班？”他疑惑地看我。
“不是，刚见完客户，提前下班。”
“哦，那正好，一起吃饭，下午陪我去买沈央的生日礼物，你答应过的，不要反悔。”
大概是我脸上满不情愿的神情出卖了内心世界，周陌在我找理由遁走之前帮我断了退路。硬着头皮完成任务，我回到家后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画设计草图，等我完成第五套设计方案后，天差不多也快亮了。打开邮箱，把草图给夏今朝发过去，我洗了个热水澡倒头就睡。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收件箱提示有新邮件，点开是夏今朝对这五种设计的全盘否定，设计图不满意我可以重新画，我不会有意见，可是他在E-mail末尾不冷不热加了句——“我希望苏晓年你能把和男人逛街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来，不要辜负了公司对你的期望。”
这算什么？
拎着笔记本电脑下楼，我冲出小区打车直奔夏今朝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你是我客户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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