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心之所向》芷音璃

8、[08]

　　【妖尾之战】
　　[菲利德VS柏妮丝]

　　看到这些文字的围观群众无疑都为柏妮丝捏了一把汗。

　　柏妮丝对菲利德的执念令妖精尾巴公会的成员们已经深刻了解到淡定地做好了接下来会看到“胜利者：菲利德”这几个字的准备，反正柏妮丝的败因只要不是因为喷鼻血而失血过多就谢天谢地了……

　　许多年前，柏妮丝被菲利德秒杀后一脸荡漾地挂着两道鼻血昏过去的画面，很多人至今记忆犹新。

　　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就是如此。

　　“可恶，柏妮丝果然也对公会最强感兴趣吗？”

　　被困在菲利德的术式里无法参加妖精尾巴战争的纳兹，对于柏妮丝的参战有不爽也有兴奋。不爽在于她此刻能够在外战斗，而他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兴奋在于如果能够离开术式的话，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柏妮丝以及拉克萨斯一决胜负了。

　　这场内战在纳兹眼中，还只属于祭典的范畴。

　　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可以决出谁是“妖精尾巴最强魔导士”的比赛。

　　他对此兴奋不已。

　　“你是白痴吗？重点根本不在那里。”同样被困住的戈吉尔对纳兹进行了强烈的鄙视，“那个叫菲利德的家伙一定会被揍得很惨，虽然不知道他是哪路货色……”

　　不清楚柏妮丝和菲利德之间那些纷纷扰扰的戈吉尔如此断言。

　　纳兹完全不理会戈吉尔的碎碎念，他使劲推着面前那道看不见的墙，试图以此来逃离术式的束缚，“不行，在柏妮丝干掉拉克萨斯之前，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哈哈哈！纳兹，你以为我会被柏妮丝那种货色干掉吗？”伴随着嚣张的笑声，拉克萨斯的思念体出现在了公会里。“像柏妮丝那样会被自己的心牵着走的软弱蠢货，根本就不是菲利德的对手。”

　　“拉克萨斯！你别太小看柏妮丝了。”

　　“是你们太高估那家伙了，白痴。”

　　…………
　　…………

　　西洋剑和武士刀的碰撞。

　　柏妮丝和菲利德的速度都很快，刀剑碰撞，火星四溅，看似招招致命。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移动到了一条相对比较僻静的街道里，柏妮丝稍稍分神注意了一下四周，警觉地提防着随时可能让她吃亏的术式。

　　“暗之文字•翼。”

　　菲利德在自己的身体上写下术式，他的背后张开了一双魔法翅膀，借此飞到空中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的柏妮丝。

　　“从来不认真战斗，力求避免战斗的你是没有胜算的。”

　　刚才短暂的交手两个人都没有认真起来，菲利德似乎也意识到，柏妮丝不可能用尽全力与他一战，于是他也镇定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柏妮丝最后的致命一击。“你那种软弱的想法最终只会害死你，甚至牵连你身边的人。身为公会里的魔导士，不想战斗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是失职，你根本不具备成为魔导士的资格。”

　　柏妮丝表现得像是丝毫不受他的话影响一样，故作轻松地笑，“在否定我的感情之后，你还要否定我的存在吗？”

　　“如果你不想被这么认为的话，就来打倒我试试。”

　　“虽然我并不想去证明什么……”柏妮丝顿了顿，看向菲利德的眼神充斥着坚定，“不过为了让你的剑无法伤及他人，我一定会斩断它的。”

　　柏妮丝深吸了一口气，凝聚在魔力从口中迸发。

　　原先该是直逼菲利德而去的火焰却在半路就被熄灭，零星的小火苗像是炸裂的烟花那样散落开来，最后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正觉得诧异，柏妮丝顿感一阵心悸，灼烧的感觉从胸口开始蔓延，甚至连喉咙都被这股疼痛呛得沙哑异常。

　　“这、这是……”她颇为艰难地开口。

　　半空中隐隐有文字浮现出来。

　　[规则：]
　　[在此术式中，火焰魔法无效，使用魔力的施术者将会缺氧。]

　　“菲利德……你……”

　　“是你输了，柏妮丝。”菲利德仍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他怜悯地看着柏妮丝如同蝼蚁那般徒劳挣扎，最后还是以遗憾收场。

　　柏妮丝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如果不是她及时用武士刀撑住，恐怕现在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摇晃了两下，她又重新站直，手紧紧握着武士刀，毫无畏惧地直视菲利德，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菲利德第一次看到柏妮丝这样的眼神，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已经毫无胜算了，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

　　在术式中，没有人能赢得了他这个造物主。不出意外，柏妮丝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会因为呼吸困难缺氧而陷入昏迷，而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这一段时间过去。

　　“不要太小看我啊，菲利德。”

　　说着，柏妮丝右手的武士刀凌空一挥，剑气瞬间朝着菲利德闪去。

　　菲利德一惊，矮身躲过。

　　这时，跟在剑气后面跳到半空的柏妮丝抓住对方的这个空隙，左手紧紧拽住菲利德的衣领。

　　随后两个人一起，狠狠摔向地面。

　　菲利德被柏妮丝压在身下，由于下坠的力量，地面上的石块都凹陷进去，那些冲击力几乎都被菲利德的背部所承受，他背上的伤应该不轻。

　　柏妮丝跨坐在菲利德的腰上，一手压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的武士刀狠狠插进了他颈旁的地面里。

　　“如果你不是因为胜券在握而大意的话，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柏妮丝深吸了两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继续道：“不过要是你没有解除术式，我说不定会死。”

　　菲利德认为柏妮丝必输无疑，所以他才会一时大意地解除了术式，让柏妮丝有机可乘。

　　可是，谁又知道……

　　他是不是故意的呢？

　　“输的人是你，菲利德。”

　　两个人此时都狼狈不堪，可是柏妮丝却笑得异常释然。

　　可是笑着笑着，她又觉得眼眶无比酸涩。“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喜欢菲利德，和公会和拉克萨斯都没有关系。这件事就这么让你困扰吗？菲利德，我喜欢你的这件事……”

　　柏妮丝第一次这样目光灼灼地直视菲利德，也是第一次没有用上扬的语调和充满笑意的表情来直面自己的感情。

　　包括菲利德在内，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喜欢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柏妮丝一时也想不出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是或许对于她来说，此刻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

　　因为就算她的感情和她自身都被否定，她还能笑着说：别在意嘛，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所以她期待菲利德的答案，也期待，听到答案之后的自己，还能够笑得出。

　　躺在地上的菲利德失神般地望着蔚蓝的天空，他的眸中仿佛掺杂着无数情绪，仿佛许许多多种色彩相互交织，最终面目全非。

　　他闭了闭眼，遮挡住了充斥他的胸腔，快要溢满出来的无奈之情。

　　“是，很困扰。”

　　困扰得不知所措，困扰得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困扰得想尽办法也无法直视自己心底发出的声音，困扰得让他只能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让她放弃。

　　“是吗……”

　　飞鸟的泪穿透云层，滴落下来。

　　菲利德再次睁开眼眸，直视天空，四周无声，一切都仿佛离得很远很远。

　　【妖尾之战】
　　[菲利德VS柏妮丝]
　　[胜利者：柏妮丝]

　　“噢噢！混蛋，不愧是柏妮丝！”纳兹兴奋地对着空气挥拳，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柏妮丝一决胜负。

　　“菲利德那家伙……”拉克萨斯黑着脸咬牙切齿，对摆在眼前的事实表示非常不满，“为什么菲利德会输给柏妮丝那种垃圾，啊？！”

　　“我说过了，不要太小看柏妮丝啊，拉克萨斯。”

　　“你给我闭嘴。”拉克萨斯乜斜了纳兹一眼，随后双手环胸，仍是一脸高傲，“就算赢了菲利德又怎么样？柏妮丝那种货色我轻而易举就能解决掉，你们还是没有获胜的希望。认输吧，老头子！”

　　拉克萨斯口中的“老头子”，妖精尾巴公会的会长——马卡洛夫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深沉地问道：“你对柏妮丝，下得了手吗，拉克萨斯？”

　　“哈……”拉克萨斯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想让我念在旧情的份上饶了柏妮丝吗？”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拉克萨斯，你是知道的，柏妮丝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战斗。”马卡洛夫皱起眉，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就算如此，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哼，”拉克萨斯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是她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既然已经成为了魔导士，还谈什么适不适合？如果轻易就死掉的话，只能说明她太弱。我的妖精尾巴里不需要像她那样的垃圾，我会杀了她的，如果她不自量力出现在我面前的话。老头子，与其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还不如早点将会长之位交给我，这样战争就可以结束了，这不是你们这群不喜欢战斗的和平主义者最喜欢的结局吗？”

　　“你真的要对柏妮丝下手吗，拉克萨斯！！！”

　　纳兹咆哮着奔向拉克萨斯的思念体，却扑了个空。

　　在消失之前，拉克萨斯的话飘荡在空气里，“你就呆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眼睁睁看着祭典落幕吧，纳兹。”

　　“拉克萨斯，你这混蛋……”

　　“不妙啊，柏妮丝危险了。”马卡洛夫握了握拳，他意识到柏妮丝对上拉克萨斯可以说是毫无胜算，这倒并不是指两个人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心态上。

　　拉克萨斯真的会杀了柏妮丝，而柏妮丝却不可能会对拉克萨斯动手。

　　“不要担心啦，老爷子，柏妮丝她可是很强的。”纳兹笑得灿烂。

　　“不是强不强的问题。”马卡洛夫叹了口气，满脸焦急和担忧，“柏妮丝的身体……要是拉克萨斯和柏妮丝动起手来，柏妮丝真的会死，拉克萨斯他根本不知道……”

　　会死的。

　　柏妮丝真的会死。

　　这句话让纳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

　　“现在只能希望柏妮丝不要找到拉克萨斯，要不然就真的糟糕了。”

　　“为什么柏妮丝会死，到底怎么了，老爷子？”

　　马卡洛夫侧头看了一眼满脸认真表情的纳兹，他长叹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