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鹿也也

3、尾章

　　岚海松涛，白衣潇洒，最后画面是永远奔向命定的那个动作，月龄惊醒。
　　叮铃、叮铃，遥远浓雾中传来铃声，声声催命夺魄。
　　“谁？”月龄有些紧张，透过黑布她模模糊糊看到两抹鬼影。
　　似千里传音，缥缈虚幻。“吾乃‘活无常’，他是‘死有分’，受人之托，前来送礼。”
　　她激动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什么礼？”
　　时空静默，她仿佛感受到一团幽微火焰吞噬了什么，气息渐渐殆尽。
　　“我看不见，说与我听。”
　　“孽镜台前无好人，贪嗔嫉妒杀盗淫。金银珠宝不带去，业障罪孽跟着来。十日贱命天不留，一抔黄土地府收。”
　　“鬼差大人，小女子不求长命，但求速死！”嘣嘣磕了三个响头，连磕出血也没在意。
　　月龄忽然听不见任何声响，慌忙摸索，扯到什么便一把抓牢：“鬼差大人，就请赐小女子一死吧！”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碧落万丈深渊，只要那人去，她也一定跟去。
　　“咳咳咳！”对方好不容易挣开，气喘如牛，“俺的老母亲……女娃可把俺掐死了……”
　　“走啦走啦，这里有疯子。”
　　声音渐远，月龄被掷如草芥，抛在一边，半晌呆如木鸡，手掌还残着少许温度。
　　那是人呵！不知什么时候，蒙眼的黑布掉了，她分明看到两个人……
　　欢少！
　　月龄有好多话想对他讲，要当面对他讲，要又哭又笑地对他讲！恍如已见那少年，白衣单瘦，步履翩翩，目光炯炯，笑得一如她想象中那样纯净。她激动地冲出败窑，阳光霎时洒满世界，来不及捂住眼睛，只感觉一片耀眼金光唰地射入无边黑翳，刺痛，顿时喑灭了方向。
　　“灵山的路，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