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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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要比其他勇士更早找到Loki，Thor想着。他首先去的地方是地球，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但很像Loki的选择。一个可以休养的地方，足够大，人足够多，足以藏身。但是Loki并不在那里，Thor随即想到了Niflheim。
“世界从那里诞生，世界也将从那里毁灭。”Loki曾经这么说，“那里简直是奇迹之地。[1]”
Thor那时候就觉得Loki的喜好相当古怪，现在想起来则感觉，同时提及诞生与毁灭实在是充满了不祥的意味。但没办法了，他已经站在了这个王国的土地上。不知道Niflheim与Jotunheim比起来哪里更冷些，Thor裹紧了斗篷走在浓雾之中。Jotunheim净是干冷的山地，更多的是冰，雪被风吹起打在衣服上像沙子；而Niflheim是湿冷的平坦雪地，加上浓重的雾气，黏腻的寒意可以透过任何裸露的皮肤夺走身体的热量，行者在茫雾与雪原之中完全分辨不清方向。
见鬼的地方。Thor喃喃着咒骂了几句，几乎想要召来风雨雷电将这个地方清洗干净。但他知道Loki在他不想被别人抓到的时候比蛇还机警，只要有一点迹象便会闻风而逃。他有感觉，Loki就在这里，在这片看似只有茫茫雪原雾地的某个地方。
突然湿润的、充满寒冷雪味的空气中带出了一丝特殊的气味，充满了死亡的味道。Thor立即将Mjolnir握在手里：“谁？”
“这么一个荒凉死寂的地界，不知有何荣幸得以接待无上威荣的雷神。”了无生机的女声说起恭维话像是讽刺。浓雾像是被风吹开了，一身黑衣的女人足不沾地地飘浮在空中，黑色的斗篷徐徐展开仿佛死荫的翅膀。
“Hela[2]，我无意冒犯。”Thor没有放松肌肉的紧张，Hela可以说是最为危险的神之一，“我想我并没有踏进你的土地。”
“已经太近了，那高墙巨门在你不过几个踏步的距离。”Hela交叉着双臂冰冷地俯视他，Thor很不习惯这样的俯视，“告诉我你的来意。”
“我只是来找人的。我想Loki就在Niflheim。”
“哦，你那有名的弟弟，矮小的巨人族后裔，邪恶之事的渊薮。”Thor几乎就要开口反驳了，如果没有Hela的下一句话，“我恐怕你如果要找他的话就一定得冒犯我了。”
Thor目光直直地瞪住Hela：“不，你的意思不是——”
“他擅入我的领域，骗过守桥者Modgud，闯入我的宫殿，打伤我的看门犬。我并不觉得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你怎么敢！”Thor盛怒之下，Mjolnir挟裹着雷电直向死亡女神飞去。Hela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身形轻捷地闪向一边，却只是堪堪躲过。Thor似乎听见女神轻声地说了一句“愚蠢”。当Mjolnir飞回Thor手中时，他将锤柄握定，抑制住将面前的一切粉碎的冲动。
“我还以为Loki是Asgard的敌人。”Hela冷冰冰地说，但Thor感觉到那声音中有一丝心有余悸。
“那是Asgard的事情。”
Hela沉默了一下，“Hela手中从来没有过放人的先例。”语气已经有所松动。
“凡事总有第一次。”Thor尽可能地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从前他总是被评价为毫无外交天赋，这点让一心想让Thor成为Asgard之王的Odin头疼不已。
“御雷之神，Odin之子，这是有代价的，”Hela张开双臂，黑斗篷在风中翻腾，“我已经看腻了冤死之人、枉死之人、病死之人、老死之人还有懦夫，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勇士不朽的灵魂。Thor，如果你要将Loki带走，你必须答应我，在你死后，你的灵魂要交给我——而不是到Valhalla[3]去。”
“可以。”Thor甚至都没有犹豫。
Hela皱了皱眉。她的脸充满死气，令常人望而生怯。“我有点感慨你的友爱了。”
Hela转身，开始往冥界的方向带路，依然飘行着，那黑色的身影仿佛不祥的黑色大鸟，即使在浓雾中也清晰可见。Thor往前迈了几大步，跟上女神的速度。虽然脚下总会陷在雪里令步行有些费力，但Thor还算轻松地与Hela并行。
“我听说，”走了几步后，Thor沉着声音问，“Hela的右手是死亡之手，无论是神还是人，一旦被这只手触碰到□□，就一定会死。是吗？”
Hela点头。“是。”
Thor突然伸出没有握住Mjolnir的左手抓住了女神的右手。
“抓到你了。”
Hela惊愕地看着他。Thor想到了曾经见过的一只被Sif误射中了翅膀的鸟，惊惶地扑腾着羽翼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Loki。”
Hela瞪着Thor的眼睛刹那间变换数种神色，最后终于笑了起来：“哦，Thor，Thor，Thor。”她叫Thor名字的方式好像在念某种咒语，“我本来以为你还是老样子，只会拎着柄大锤子见人就砸。”
“变回来。”
Hela的眼睛变成了绿色：“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是听。”Thor紧握住Loki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那句‘愚蠢’。”那种熟悉之至的语气。
“我原本还为你的献身精神感动了一下呢。”Loki慢慢眯起眼睛。除了眼睛的颜色，他还是Hela的样子。
Thor犹豫了一下。他想说那是真的，如果Hela要他以死后的灵魂换现在的Loki活着的话。然而就在这一瞬间，Loki蓦地变回了自己的模样，突然变细的手腕从Thor的手中脱出。Thor一惊之下伸手去抓，却只来得及握住Loki的披风。Loki一手抖出自己的长枪，拧身向Thor刺去，逼得他只能松开左手举起Mjolnir挡开Loki的枪。
“Loki！”Thor低吼了一声。他立即往Loki退走的方向追去，如果就这么让Loki隐没在浓雾里，下次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定能找到Loki了。
那抹绿色的身影似乎渐行渐远，Thor突然意识到Loki是飘行在雪地之上的，速度远快于他的一脚深一脚浅。他恼怒地挥了一下Mjolnir，又向前面的人影怒喊：“Loki！”既然已经不用管电闪雷鸣会引起Loki的警觉了，Thor决定唤起暴风将浓雾吹散。
雾气消散时他看见Loki的身影越来越近，以为自己快要追上他了，却发现其实是Loki在……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蠢货！”Loki一脚深一脚浅在雪地里磕磕绊绊地向他走来，这幅场景不知为何让Thor有些想笑，“你以为是你的风把雾气吹散的？在你召唤暴风的那一刻Hela就已经发现了——”Loki走近Thor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满脸的笑容，不由得皱起了眉。“你笑什么？”
“如果我刚刚任由你消失了，又要花很长时间才可能找到你。”
“你以为现在找到我就可以把我抓回Asgard交差了？”Loki带了点冷笑，“我们已经被Hela困在这里了。”
“什么叫做被Hela困在这里？——等等，我找你不是为了把你抓回Asgard交差。”
“那是为了什么？”
Thor觉得自己被问住了。他并不想把Loki带回Asgard，因为一旦回到Asgard，Loki绝对不可能再回到宫中过原来的生活，他已经站在了众神的对立面上。既然这样，他找到了Loki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我只是……想见你。”
“想见我？”Loki提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像一条盘踞的蛇，高抬长颈嘶嘶地吐着信子，最防御的姿态，“在Asgard的荒原上还没有看够？还是说，现在想对比一下两种境遇究竟有多么不同？”
“Loki，”Thor叹了一口气，“自从他们将你带到荒原去以后，我再也没有在Asgard见过你。我被禁止去看你。”
“为什么？因为我为Asgard带来了的污点，怕你一怒之下给了我一个痛快，而不是长久的折磨？”
“害怕我会放了你。”Thor看着Loki嘴角的讥诮的弧度渐渐消了下去，“我想，如果我能去看你的话，或迟或早，我总会把你放走的。”
Loki干巴巴地说：“你没有把我放走。”
“是的，我没有。”Thor说。
兄弟俩并肩在无雾的雪原上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没做别的，只是走路。昏暗的天空是灰蓝色的，脚下的大地是白得令人生厌的雪，雷神与邪神就是天与地唯一可见的分隔与衔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