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三杰〗救赎》千道kime

16、18

　　（十八）

　　丁三回来的时候，刘新杰正陷入梦魇中，丁三走过去及时摇醒了他，由于怕盘查房里没有开灯，黑暗里刘新杰看不清丁三的表情。

　　刘新杰长吐一口气，神志里还残留有刚才噩梦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他抹一把脸：
　　“你去了挺长时间。”
　　他倒是这个时候，还警醒保留着时间意识。
　　丁三没答，先拿了止疼药放水里化开，然后递给刘新杰，才说：
　　“喝了，可以睡得好一点。”
　　刘新杰接过来仰头就喝了，丁三看着，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刘新杰问。
　　丁三终于坐下来，凳子离刘新杰躺着的床极近，他放低声音听不出情绪地：
　　“比你我所能想象得还复杂。我想问你，罗佑贤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刘新杰没想到丁□□而先探听起他消息来，望着丁三笑了笑。
　　丁三说：
　　“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是你可知道捕快组织对此已有所行动？”
　　刘新杰心里彻底惊了。在送何六出逃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六葫芦里卖什么药，捕快组织已经对此展开行动？如果是，事情牵涉九局，为什么之前碰面捕快从没有跟自己提起？
　　刘新杰强压心里震荡，问：
　　“什么行动？”
　　丁三直接说了：
　　“他们袭击了我们一处隐秘安全房，就为了救走软禁在那里的罗佑贤。不过，”丁三望着刘新杰，仔细看他细微动摇的表情，“我们留有一手，早在接受此次任务时进行转移，他们扑了空。不，也不能说扑空，他们走进了……”，丁三伸出食指指指上面，“等着敞开的口袋。”
　　他们中了陷阱！
　　刘新杰感受到事情已经向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迅速发展。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救走何六这件事捕快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拯救罗佑贤这么大的事对他压而不提？
　　如果知道，放任他带走何六，放任何六带着口中那么大的秘密撤离又是为什么？
　　尽管没有撤走……如果，如果他们已经知道……
　　刘新杰心里突然一闪而过可怕的念头，这念头竟让他止不住牙根在打抖。
　　自己送何六走，现在看起来，会不会一开始就是场预谋？？

　　丁三看刘新杰神色变得难看，只当他担心中了陷阱的同志，丁三考虑了一下还是说：
　　“他们大部分突围脱逃了，死了几个人，有两个负伤的被抓住……在押解途中自杀了。”
　　刘新杰感觉自己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他有点意外：
　　“自杀？”
　　“是的，太突然。你知道以前与水手组织交手过程中只遇到过反抗被击毙的，一被逮捕就死得如此坚决，让警备部那帮人措手不及。”
　　刘新杰心里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新上任的捕快组织的风格。

　　“还有一个消息，”丁三想赶快说完好令刘新杰得以休息，“我从仓库救你走的时候，突然出现跟我手下交火的人应该也是捕快组织的。”
　　“为什么这么说？”刘新杰的确是很累了，料想这止痛药里还有安眠的成分，他全凭着心中无数个担心和疑虑在强撑精神。
　　丁三从怀里掏出张洗好的照片送至刘新杰眼前，照片上是一个神色匆匆的男人被捕捉下的侧脸，而背景，刘新杰发现是他常开的那辆车。
　　“这个人叫武奎，仓库交火的那一头领军人就是他。而你，早已被自己人盯梢了……”
　　刘新杰侧坐在床头，接过照片望了一眼，搁到一旁。
　　丁三很想问他你有没有事，但他知道刘新杰现在不希望他这么问，丁三再拉过凳子坐近一点：
　　“看来你一早知道了？”

　　刘新杰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武奎跟踪自己，刘新杰的确早就知晓。他不愿意，也是不忍去往更尖锐的方向想，他这样告诉自己：我们的同志有几个的死的确与你脱不了干系，是吧。水手不清不楚死在八局里除了一卷录音再无人可作证，是吧。他们为了组织上安全着想派人查一查你有什么不应该的？啊。查吧，就让他们查。

　　何六的事，刘新杰确定是在完全摆脱武奎和丁三有可能的跟踪之后去处理的。捕快不可能从武奎这里知道这件事。那么应该，捕快组织是不会知道的。
　　自己瞒着何六没有报告给捕快，一是知道何六警醒，怕组织耳目过多坏了事，打算自己得到情报确定方向后再报告。另一也是，始终他们之间的配合差了融通的默契。
　　武奎去袭击青莲仓库，应该是为了救自己。至于怎么会知道自己受困有性命之忧，刘新杰宁愿去想是巧合，是码头的枪声、是大规模的搜捕也惊动了他们。

　　“你这照片哪来的？”
　　刘新杰突然指着褥被上放着的照片问丁三。
　　丁三居然闪过片刻尴尬的表情：
　　“我拍的。”
　　“拍得真好……还有吗？”
　　“什么？”
　　“照片。”刘新杰在丁三面前挥挥相片，“你偷拍我时拍到的他的照片。”
　　听到“偷拍我”三个字丁三更是装模作样清咳一声：
　　“有。家里有。”
　　刘新杰终于对着丁三，虚弱但实实在在笑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

　　刘新杰被丁三送到齐佩林面前的时候就保持着粗略处理伤口后昏迷过去的状态。
　　齐佩林看到血人似的刘新杰心里突疼吓老大一跳，赶紧着人赶往医院，在伤口处理室外边，齐佩林叱喝着丁三：
　　“你们这怎么回事！”
　　丁三低头回说：
　　“去抓那个人的时候小队受到袭击，我身边的两个手下都死了，我被堵截，是刘处长救了我，刘处长就是那时候受的伤。”
　　“新杰救了你？他他怎么会突然跑那里去？！！”
　　丁三再回：
　　“还没来得及问。”
　　齐佩林手抖着：
　　“滚！”
　　吼了一声又呼：
　　“回来！”
　　丁三还没来得及滚，于是回身，还低着眉：
　　“是。”
　　“你给我在这守着，寸步不离！等新杰醒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丁三抬头行礼：
　　“是！”

　　刘新杰一旦醒来后，就等着齐佩林问他那个问题，然后回说：
　　前两天发现被跟踪，于是调查那人进行了反跟踪。昨天夜里发现对方集结人手不对劲，对方行动太快我没来得及报告，就跟随他们到了青莲仓库……

　　此话圆没圆，是刘新杰的事。
　　至于信不信，得看齐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