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隐形人与流浪者（合写文）》千道kime

8、（七）

　　实际上袁朗那一刻看着他不过赏心悦目在想，啧啧，小腰真细。
　　所以也还好吴哲尚没对他了解到好似懂读心术。

　　袁朗开车风格颇为豪爽。
　　吴哲上车，袁朗加大油门后车轮在沙地上一甩尾，调了个相反反向径直朝戈壁的另一面开去，身后飘散着被车轮扬出的漫天黄沙，像是在群魔乱舞里给他们送行。

　　尽管已过了正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下午三四点的沙漠夏末仍炽热得令他们够呛。
　　他们驶出戈壁前在一株巨大的仙人掌背阴面擦好了袁朗戴来的防晒油，而后一路向北。吴哲一直以为该会看到与南面那一望无际的沙漠外不同的风景，可后来眼见为实，证明山的那一头还是山，而沙漠的尽头也必然还有沙漠。

　　开车人体力和水分消耗很大，一个小时后吴哲便换下了袁朗。袁朗昨天夜间没睡好，早上起那么早打兔子烤兔子，中午又兴奋那么久，现在毕竟是累了，没多会就阖上眼睛小睡起来。吴哲立马压力山大，说你别睡啊这一望无际我往哪里开啊？
　　袁朗干脆把太阳帽半扣在脸上说，拣直了开。
　　吴哲四顾，觉得这360度全方位各层面条条都像直路。

　　他一直没有修改方向盘，二十分钟后袁朗醒来，还是马上对他喊开错了。
　　吴哲又在他严厉的语言打击下重调方向指哪开哪。
　　吴哲忍不住心里拿他来和队长袁朗频频对比，这个袁朗跟他家队长一样坚毅而强悍，固执己见，严苛不失幽默，只是多数时候他比队长来得沉默，并且，带着一个人独处久了后难免的些微神经质。吴哲这样总结到，所以有时候别跟神经质计较。

　　后来他们又换了一次，袁朗加大马力再开了四十分钟，终于在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将车子停在了一座沙丘的外围。
　　袁朗说，最后这段路沙子太软，也不够严密结实，车子不敢开过去，所以只得步行前往了。
　　吴哲对徒步行沙漠还是有些阴影的，不过很快他就做好了自我调节，跟着袁朗一人持两柄手杖带了随身用品开始步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连绵的沙丘上，袁朗领路带着吴哲顺着沙湾在迎风面上行走。为了减少膝盖的压力手杖被好好的利用起来。袁朗跟吴哲说明了要点，起初有点吃力，但久经训练的体格令吴哲很快适应起来。两个人缓缓行走，远远望去就像金沙滩上的两粒沙砾。

　　如此又走了近半个小时，吴哲终于在青灰色的地平线上看见了一点绿。他按捺住激动握紧手柄：
　　“袁朗快看！绿洲！”
　　不过他当然也知道对袁朗来说这是废话，但当时他急需把这种激动与身边人分享。

　　两个人几乎是伴着头顶漂亮的苍穹星空相傍着蠕蠕以行，渐渐的那个绿洲在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丽，直到吴哲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像一条美丽的绿带。”
　　不可否认吴哲骨子里潜藏起来的文艺因子突然作祟，而后袁朗立马接应：
　　“文绉绉的娘们唧唧！我看像两片嫩黄瓜。”

　　这个形容深刻地影响了吴哲，以致于后来他扑向绿荫葱葱的河州摔地上打滚时都有种在亲近黄瓜的错觉。

　　袁朗迅速在河边生起一堆篝火，而后麻利脱掉身上衣服下了水，傍晚迅速转凉的水温令他浑身一抖。
　　“赶紧下来吧瞎折腾，”袁朗抖着牙倒还能坚持口齿清晰，“入夜这水温就没法泡活人了！”
　　吴哲一听鲤鱼打挺翻起身，手脚麻利脱掉身上衣服，赤身裸体裸以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入水，而后惨叫一声。

　　不过抗过了最初的冰冷，后面倒慢慢适应了，袁朗洗不到五分钟裹着衣服爬起来凑拢火堆，而后极为大方自然一件件穿好自己的衣服。因为要取暖，吴哲就在火堆周围浮游着，这个时候没管住自己眼睛往篝火前那具颇具吸引力的男性身体望去，下意识想确认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刚望到对方赤裸的胸膛就有点像着了火一样收回眼神。
　　在A大队时他倒是经常跟队友们一起进澡堂，互相按摩推拿甚至澡堂肉搏群斗也都有过，不过细想，袁朗因为宿舍配备有单人浴室，的确没跟他们一块洗过澡。
　　太、太、太不与民同乐了！
　　吴哲将脑袋栽进水里，一路畅游的姿势漂亮极了。

　　吴哲渴水成狂不肯起来，又泡了将近一个小时，袁朗坐旁边以手试着湖里的水，冷得快赶上冷藏室了……亏这不要命的小子还呆得下去！
　　袁朗往火堆里加着拾来的枯木，一边表情镇定一边快咬牙切齿了说：
　　“吴哲，给你两分钟，再不上来我拎你上来。”
　　结果吴哲果断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

　　袁朗坐在岸边按兵不动。等吴哲放松警惕再一趟回来，右脚在浅水处轻点旋身又要游出去时……只能用这个词——说时迟那时快——袁朗像一匹敏捷的豹子扑向水边他唯一猎食的猎物那样蹿起，吴哲只听到耳边风声至心道不妙，脚腕已经被袁朗拧住了，并且对方耍诈，他本待要逃，袁朗准确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脚。
　　失去重心的吴哲上半身跌进水里居然连喝了两口水才想起来闭气。
　　自暴自弃给袁朗倒着拉了上去，他个子高挺有分量，袁朗中途加了手臂紧箍住他的腰。

　　这一番折腾他倒是全须全尾给拉上去了，蹭得袁朗干净的一身差不多又都湿了。
　　吴哲毕竟还是脸皮薄，一旦失去水的掩护光溜溜被一个关系微妙的人捞起来，这脸上就有点挂不住，连连告饶：
　　“嗳我错了错了错大发了我！哥们儿，不，大侠！我我的衣服……”
　　袁朗那个时候原本有点生气，真想给对方屁股上来两下，听到吴哲吓得声音都变了，这几巴掌没下去，直接把人给扔地上那堆衣服上了。

　　两个人回程，一前一后都走得极快。等花了四十分钟回到原先停放车子的地方，袁朗闻着异味脸色变了，吴哲也发现了异常，两个人拔腿奔向悍马。
　　停下脚步袁朗蹲下身一看，暗暗低咒了句该死！
　　——有人把他们油箱里的油偷光了。

　　后来只得回到绿洲处渡过这一夜再说。
　　夜晚户外气候特别冷，他们从车子后备箱里拿了两床薄毯一床防潮垫，但这显然不够支撑他们渡过这一夜。

　　袁朗让吴哲选了处干地重新点起火堆，他则在旁边挖了半米深两人宽大坑，扔进去枯死的树木点燃，而后重新在上面盖上厚厚的沙。
　　两个人在这自制的“火坑”上面铺好防潮垫合盖上两床薄毯。
　　吴哲显然不再介意身上散发的“男人味”熏着旁边人了，他大方而坦荡靠近袁朗取暖。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旁一凉，吴哲模糊意识到那是袁朗从这个温暖而狭小的空间里出去了，过后很久，对方才又带着一身凉气回来。
　　袁朗身上也是干净清爽的……依稀清爽的味道，吴哲贴过去，很快又再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