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殇》蝎Cain

7、第七回

　　殇·第七章

　　“玄霄！你真要与整个天庭为敌吗？！”追着玄霄的戊罗紧盯着前面的身影，不放弃地质问。

　　被问之人别说回答，连速度都未曾缓一下，完全就是无视他们到底的态度。

　　“……”之前的神将隐隐觉得玄霄飞驰的方向很熟悉，他细想顿惊，那不就是……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更前方不远处的两声称唤在他的惊讶中传了过来：

　　“主人！”

　　“霄霄~”

　　原先理都没理神将的玄霄在听到这两个声音时方才下停了下来，两条炎红身影轻快地跃到他面前，刚刚还因为见到自家主子很是开心的剑灵，起眼就瞄到了跟在主子身后过来的两条尾巴，顿时眉头一皱，唤出灵剑在手蓄势待发。

　　“不必惊慌，他们奈何不了我。”玄霄安抚下剑灵隐有暴动的情绪，仍旧背对神将，微侧了侧面问道：“两位，还有兴趣领教么？”

　　“你、你们……”神将自是震惊，表情里有一丝担忧。

　　知道对方在忧心什么的孽火哼笑一声：“别紧张，只是让你那些冲动的下属们休息一下，免得打扰我们而已。”

　　对于孽火的这句话，玄霄并不太相信，自己的剑灵与这只禽灵身上都有淡淡的血腥味，不过羲和的味道仅止于灵剑上，与自己相通的灵引上倒是相当干净，而孽火，他们之间是没有灵引这种东西存在的，顶多也就是孽火若是有不正常的炎流涌动他能感应而已，所以他并不清楚，只是觉得这只禽灵不是个会大发善心的家伙。

　　不去深究，玄霄旋身面对身后的神将与战将，看他们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的凤目闪过一丝嘲讽，淡声道：“羲和。”伸指划向对面。

　　剑灵顿时兴奋一笑，应了声：“是！”便冲了过去。

　　在玄霄指向他们时，神将就已经预料对方的主动了，都在同一时间做出警备的姿态，所以虽说羲和速度出乎意料，好歹算是防住了。

　　羲和挑唇冷哼一声，提剑便劈了过去。一旁的禽灵看得手痒，问道：“不用去帮他么？”

　　“随你，但不是帮。”自己的剑灵能力如何，他这个主人也清楚个□□。

　　“啧。”孽火悻悻地收回之前想法，他知道要是自己真的冲过去美其名曰‘帮忙’的话，那他绝对会被那支小剑灵‘错’当成敌人一同给灭了，很过分，‘灭了孽火’这种想法，小剑灵从来不曾隐藏，想让他装不知道都不行。

　　这边的剑灵是越打战意越浓，双目中炎光已在流动，两名神将暗暗心惊，皆有种‘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之感，然就在此时，玄霄却开口了：“羲和，够了。”

　　剑灵闻得主人的声音，生生停住了要劈下去的一击，旋身挽出剑花将那一击消于无形，收回剑势退至玄霄身后。

　　“如何？”

　　挑唇，露出傲然一笑道：“不值一提。”

　　可不是么，对面的两名神将已经是汗如雨下了，身边的剑灵却是悠闲自若，就是玄霄亦有些叹喟，他笑笑，淡然道：“走吧。”

　　三条身影乘风而去，留下两名神将相视而叹。

　　“戊罗大人，我们要……追上去么？”

　　戊罗摇头苦笑：“追上去做什么？祭羲和剑么？”

　　“这羲和剑确实霸道，传闻这把剑乃琼华最强铸剑师倾毕生心力所铸之神器？”

　　“嗯。”戊罗点头：“羲和出世便是属太极之阳，本身已有阳炎之力，而玄霄功体亦属阳，这两者相合……”顿了顿又道：“可以说，玄霄之强十有三四是羲和与他相承，他们两者一起，确实难以战胜，再者，现在羲和还修出了剑灵……”

　　“剑灵……”神将忽道：“大人，属下听闻以物修出的灵体，心智皆是相当纯净，我们莫不是……能从那羲和剑灵下手？”

　　谁知戊罗却摇摇头：“物灵确实心智纯净这不假，但也正是因为纯净，所以执念才更深。”长叹一声，继续道：“百年前羲和剑认主玄霄，百年间又追随玄霄在东海修炼，我想，即便是玄霄无任何理由要他自毁道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便是他的执念，而这份执念，绝非以我们之力可以撼动分毫的。”

　　神将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问道：“难道说，这世间就没有能抵得住羲和剑阳力的事物么？”

　　“……”

　　良久的沉默后，戊罗开口了：“不，或许，有！”

　　青鸾峰石尘溪洞

　　“这么说，师兄果然是去了琼华的藏书阁禁区。”

　　“嗯。”慕容紫英看着沉思的云天青，有些不解：“云叔，你是如何知晓师叔会去那里的？那里，有师叔要的什么？”

　　毕竟不像云天河那么没心没肺，慕容紫英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云天青不答反问：“丢了什么？”

　　慕容紫英摇头。

　　“你不知道？”云天青有些惊讶。

　　现任琼华掌门有些无奈解释道：“云叔你是知道的，琼华藏书阁的禁区是自太祖师爷就定下了不可擅入的规矩，且不说里面放的都是些会致人非伤即残的奇门异书，单单是历代掌门布下的精妙阵法也是不容小觑的，是以，我也是甚少进去。”听到这，云天青不由得点头，慕容紫英想了下又道：“师叔走后我就进去看了，确有一个架上空出了一卷书的位置，却不清楚到底为何书卷。”

　　话音落下，慕容紫英就沉默下来。

　　这倒是师兄的做法，拿了便是拿了，不屑隐藏。

　　“嗯？”云天青从沉思中回过神，发现了慕容紫英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慕容紫英清秀的脸上苦涩一闪而过：“我只是在想，师叔，他当真是一个傲世之人。”

　　初闻时云天青有些疑惑，但转眼他就明白了，那禁区的法阵怕也是费了这孩子的一番心力才能进得去，而师兄，从容而进、从容而出，也难怪他会有此感慨了。

　　“对了，云叔，紫英还有一问。”

　　云天青却笑笑：“你是想问我，为何不许你们对师兄出手？”

　　“是。”他那边还有一堆子的事情不知该如何交待呢，毕竟，师叔一剑毁掉九天玄女神像是半数以上的琼华弟子都亲眼所见的。

　　“我有我的打算，这也是为了阻止师兄。”云天青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几近透明的魂体，喃喃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天庭

　　祥云笼罩中的大殿显得庄严、肃穆，各色笼罩在轻纱中的琉璃又将殿内映得柔美、祥和，大殿两侧端立的非神即仙，原是天界中正在处理一事，便是与那‘天诛之人’有关。

　　“那么，你是并未带回玄霄了？”出声问的正是坐于殿首者，只见他龙冠蟒袍，珠帘垂落前额，赫然是天界的执掌者。

　　“是，卑职有辱使命，请陛下降罪。”回答的便是刚刚赶回天庭的戊罗先锋，他此时单膝脆地，面上一脸自责。

　　上位者摆摆手，问道：“这玄霄，真有如此本事？”

　　一听这话，戊罗心底叹息，无奈答道：“卑职不敢欺瞒陛下，卑职与玄霄交手，仅仅一招而已。”

　　“哦？他一招即能将你打败？”

　　“虽不是打败，却也不差了，真正与卑职相峙的，其实是一个剑灵灵体，莫说玄霄，便是这灵体，卑职亦是无法越雷池半步，卑职实在是……羞愧万分。”

　　“！”一旁静立的九天玄女听到‘剑灵灵体’时一愣，随即想到了那把绝世神器。

　　“剑灵？”语气带了些疑问。

　　“是。”戊罗答：“玄霄有一佩剑，名为羲和，此剑乃为世间少有神器，莫说他已修成剑灵，便是其出世之时就已有了不俗之力。”

　　“哦？”上位者撩撩墨须，转眼看向殿内一位清雅谪仙问道：“九天玄女可知此剑？”

　　女仙在众仙的目光中走出列位，微微垂首，淡漠而不失恭敬：“禀陛下，对于此剑吾等算是略知一二。”

　　“说说看。”

　　“是。”九天玄女应了一声，徐徐道：“如戊罗战将所说，羲和剑是由琼华派长老宗炼倾毕生心力所铸的神兵，其剑属阳，蕴含无尽炎阳，而玄霄便是其主，当年琼华之乱后，吾等奉命将玄霄压于东海海底，令其反思己过，也就是在那时，羲和剑便也随玄霄而去了。”顿了顿，语气颇有些感慨道：“只是当时，羲和还并未修成剑灵，怕是在这百年间……”

　　九天玄女话未说完，众仙却是清楚明了，一把跟随主人百年的神器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说不准，玄霄能成功脱出东海，这剑灵就出力不小。

　　‘锵——’

　　是短兵相接的声音，突兀响起在无名谷，只见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忽而又分开，翻飞的身影带动周围炎流涌动，火花四溅时倒是另一番风景。

　　而在旁观战的男子显得冷静而淡漠。

　　片刻功夫，两道身影分开，对峙而立，那二者正是羲和剑灵与孽火炎灵，仔细看来，羲和流动的双目中透出些戾气，毫不遮掩。他抬手，那把羲和剑身上倏然绽放耀眼光华，强大的阳炎之力正在聚拢……

　　玄霄见此情形竟是凤目一凛，身体微震，一丝腥红自唇边滑下，他暗咬银牙，心中默念‘凝冰绝’生生压□□内狂涌而起的炎力，抬手拭唇，将腥红隐下，转眼间注意到了自家剑灵握剑的手腕上那渗出的丝丝雾气，一个想法成型，他开口阻止：“羲和。”

　　聚拢的阳炎之力就这样被轻易打断，剑灵像是醒了过来般精神一振，看向玄霄的所在，发现主子正向自己走来，他忙收了剑势：“主人。”

　　知道今天的修炼告一段落，孽火也收势走了过来。

　　玄霄应了一声，伸手搭向羲和的右腕，执起一看，丝缕附着的雾气正在消散，皱眉：“灵气外泄，你受伤了？”

　　剑灵心里一紧，忙应道：“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好。”

　　并不执著于这个，玄霄放开羲和，将手负于身后远眺山谷，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剑灵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回答：“昨日……”

　　“是那两名战将？”

　　“是……”

　　玄霄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交待了一句：“这几日，你便静心休息吧。”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是，主人。”羲和看着玄霄的背影消失。

　　静默。

　　“你也注意到了吧。”语气没有上扬，孽火相当肯定。

　　“嗯。”羲和的眉皱了起来：“刚才主人的气息中带着血腥味，为何？”

　　火灵并未马上回答，沉思了半晌方道：“若是我猜得无错，应是与刚才你炎力暴起有关。”

　　“我？”剑灵一愣，随即低头回想方才的一切，他与孽火打得正酣，亦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便是好胜心占了上风，于是执意提升内源……难道就是在那时？！

　　见羲和从疑惑到沉思又变成自责的模样，孽火将目光转向刚才玄霄消失的方向，摸着下巴似在想着什么事。

　　好一会儿没听旁边有什么动静的羲和扭头过去就见孽火一副痴呆[羲和语]的模样，他不由得出声：“喂？喂！发什么呆？！”

　　“嗯？”收回目光，孽火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什么发呆？你刚刚说了什么？”

　　“嗯~~~~？”剑灵有些奇怪了，就这么盯着他转了一圈儿道：“原来你也是会用脑袋想事情的啊？”

　　“……”我能扁死他么？火灵嘴角微抽，十指蠢蠢欲动中……

　　“到底在想何事？”羲和好奇问道。

　　“我在想，小剑灵，你说你本身也算是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了，那么……”孽火话没说完就被羲和那呛人的目光给咽了回去。

　　“算是？”剑灵双手环胸，抿嘴挑眉，那模样表现出的讯息就是：爷这叫‘算是’？

　　“……”虽说是哽了一下，但火灵难得地没去较真，马上改口：“好吧，既然你是罕有的神兵利器，你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那么，在这世间可还有能克制你的神兵存在么？”

　　孽火话一出口，就见剑灵浑身一僵，剑柄一转反握于身后，不再看孽火那双紧逼的眸子，反问道：“你问这干嘛？”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世间生万物，万物皆相生相克。”孽火一顿，继续道：“当时那名铸剑师铸的，怕不止是你吧。”看过玄霄记忆的他清楚记得当时除了羲和外，还有一把天蓝冰剑，叫望舒。

　　“哼。”羲和冷哼，下巴一抬，倨傲神情一览无遗：“就是有又如何？它也许能克制以前的我，而现在……”声音沉了下来：“我可还会怕那把已经成废铁的冰剑么！”

　　果然！孽火目中狠戾一闪而过，不说天上，就是这世间也还有能克制羲和的武器，能克制霄主的人存在……

　　“你即称它为冰剑，那它必定是能克制你的，却何以说它现在已成废铁了？”没记错的话，玄霄最后的记忆中，那把剑还是泛着蓝光，灵气不盛倒还算是有灵之物。

　　“无主之器，不是废铁还能是什么？”

　　“你对它似乎颇有微词啊。”

　　“我与背叛者无话好讲！”

　　和说完转身便走，留下孽火独自思索，那把冰剑与羲和剑确为对剑，一阴一阳，一冰一火，玄霄为羲和之主，夙玉为望舒之主，当时琼华之乱时，本应双剑合并，阳主阴辅，飞升大道，然而却在紧要当头，辅阴撤离，导致玄霄催生出的阳炎之力没了承载，羲和瞬腾，反噬其主。

　　百年间，羲和跟随玄霄在东海海底修炼，而那把冰剑应是因主人不再而掩了锋芒，灵力消散了罢……若真是这样，倒好了。

　　孽火结合自己在玄霄记忆中的所见将之后的事情推敲得八九不离十，但他却错了一件事，而正是这一件事成为了日后玄霄逆天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却说羲和自与孽火对了那番话后便对望舒此时的落处耿耿于怀，孽火说得没错，虽然望舒之主已逝，但望舒毕竟是与自己灵体相克的存在，不除却它，自己是无法完全放心下来的，只是这么久了，那望舒究竟在何处？

　　——“……应是与刚才你炎力暴起有关。”

　　出东海时玄霄唇角沾血、失识而落的骇人模样又出现在羲和冥想中，他腾地站了起来，不敢再修炼下去，心绪不宁最不适练功，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自己若是力量暴起，则很容易让主子受到反噬，而能压制阳炎反噬的便是那把望舒剑，即能压制自己，便能对付自己，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必须找到望舒！能取则用之，不能取……则毁之！

　　至于望舒的下落，自己虽是不清楚，细想的话却也不是推不出来。当年主子飞升失败后，望舒宿主夙瑶被罚，而云天青早已入鬼界，故而，那望舒剑便只能在云天青之子云天河手中了，而他会放望舒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那个最初开始一切的地方——青鸾峰！

　　“戊罗，你与玄霄羲和交过手，可有何想法？”静默后，天庭上位者如此问道。

　　“禀陛下，卑职认为，若擒玄霄，必先制羲和。”

　　“这羲和据你所说，应是很难缠之物，你可有对策？”

　　“这……”戊罗顿了顿，眼去看向了一旁的九天玄女，不出意料，她正黛眉微颦，秀致的脸庞透出些微难解之情。

　　帝者自然也见到了，便道：“但说无妨。”

　　“是。”戊罗一拱手，回答：“羲和为阳剑，其灵体修为更是不低，虽是如此，但卑职认为，这世间确有一物能制他！”

　　“是何物？”

　　“乃为与羲和一同出世的冰剑——望舒！”

　　“望舒？”帝者微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女仙：“九天玄女可知此剑？”

　　九天玄女答道：“禀陛下，琼华确有此剑不假，只是……”女仙摇首，幽幽叹息一声：“若是以前，此剑或许还能担此大责，而如今，怕是会有负圣恩了。”

　　“哦？此话怎讲？”

　　“吾等不敢欺瞒陛下，望舒与羲和虽同为神器，但两方经历却是截然不同的，羲和有主为玄霄，且从未改变，故而能执念于玄霄，并修炼成灵，而望舒却是几经易主，即使寒力仍在，若是无可承受其能力者使用，也是无济于事的，若让其现在对上羲和……”

　　“就无法可想了？”

　　九天玄女微微思量，答道：“除非，能找到望舒最初、也是真正的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