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夜歌GL》言梦叶

34、古老歌谣神秘咒（米兰篇）完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玛莉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 放下舌头放下鼻子玛莉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莉啊玛莉啊
　　穿著红衣的玛莉留着金色长发的玛莉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莉啊玛莉啊
　　穿著红衣的玛莉有着绿色瞳孔的玛莉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莉啊玛莉啊
　　穿著鲜血沾红衣服的玛莉拿起锯子与菜刀转过身
　　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出现在你家的院子里……”
　　——摘自《鹅妈妈的童谣》

　　“我可不喜欢这个童谣。”望月调整了一下坐姿，她的胸脯缠着厚厚的绑带，“还有这个叫玛莉的姑娘又是什么来头？”
　　“这只是一个童谣。”杰克解释，“在不少西方国家，很流行的恐怖童谣，我小时候也听过一些，诸如《谁杀了知更鸟》、《亚瑟王的布丁》等等。”
　　“嗯。”坐在望月身旁的残月想了想，言道，“这个童谣里的玛莉，和亡灵之书的人形少女很像。”
　　同样的金黄色长发，同样的绿色眼睛，同样的身穿红衣。
　　“诶，不会吧。亡灵之书就那个玛莉？”幻兽吵闹着嚷嚷。从他们回到饭店，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就挤在杰克的房间里，商议。
　　杰克先生将弟弟罗杰的尸体送回了教会。
　　而残月则从进门起就一脸不悦，似乎是不满望月对治疗伤口敷衍了事的态度。
　　“我们应该彻底销毁亡灵之书。”杰克神色严峻地说，“不能让她落在任何人的手里。”人，很容易被贪欲蒙蔽双眼，他不能再让更多人像罗杰一样死在自己的欲望手中。
　　“会不会只是巧合？”幻兽歪头，挠挠脸。金发碧眼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像望月这样有着紫色眼睛的人才比较少吧。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最好都查一下。”杰克保守道，打开随身携带的迷你笔记本，“输入关键字后，就可以搜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嗯，可以肯定的是，那本亡灵之书一定会回来找我们。”望月思忖道，“杰克，查找资料的事就拜托你了，我想去休息休息。”
　　“好的，望月小姐。”直到现在，杰克还是以敬语相待，想到这是他的个性，望月也就不加以抗议了。
　　“我留下！”幻兽自告奋勇，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残月站起来：“那我陪望月回房了。”
　　望月的房间，在杰克房间的对面，也是残月先前订下的房间。
　　“里面有两张床。”杰克不忘“好心”提醒，遭来望月的瞪视之后，头一回温文尔雅的固定式表情出现了一丝戏虐，血红色的眸子此刻看起来也柔和了不少。
　　转回到电脑屏幕，他查到了这则童谣是出自《鹅妈妈》系列，也有一些网络恐怖小说借用过这首童谣，他们都称这为血腥玛莉，或者红衣玛莉。之前他为了触碰机关，而去碰了那本假的亡灵之书，里面就记载了许多类似于寓言童谣的诗句，并且都是用希伯来文记载。杰克觉得奇怪，根据资料显示，《鹅妈妈》系列童谣出现的年代应该不比亡灵之书出现的年代久远，难道在他们接触假的亡灵之书之前，就有先人曾经一睹其内容，然后创作了迄今为止诸多的恐怖童谣？
　　红衣玛莉...冷硬的面部线条稍稍舒展开来，这个大概会是一个线索。杰克转过脸，正撞上幻兽绿莹莹的眼眸，啊，这样近看果然有点吓人。
　　幻兽则往后跳了一大步，十分惊恐地指着他：“你的眼睛真吓人！”
　　对哦，他自己的眼睛，好像就是不正常的血红色……

　　残月送望月回房后，却被她借故支开。
　　“我想喝柠檬茶。”望月撅着小嘴撒娇道。
　　尽管残月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还是听命地走向电梯。
　　反手关上门，扣锁。她漫步到床边，一头躺下。
　　胸口的疼痛渐渐淡去。
　　疲惫席卷向她的双眸。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望月躺在床上，一手捂着眼睛，一手轻轻放在腰侧。
　　“为什么不求救？”金黄色的长发，美丽的绿眸，朦胧的轮廓，“你受的伤，是致命伤。你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呵呵。有劳你关心，我相信你来，绝对不是为‘关心’。”望月冷嘲着甩开女孩伸向她的手，“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敢伤害残月，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你的确会死。”女孩故意加重“死”这个字眼，“但我可以救你。”
　　望月笑了：“你觉得我会同意接受你那愚蠢的条件。”
　　女孩的脸色一变，不过随即恢复成面无表情：“这个条件不愚蠢，而且我知道你会接受。”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望月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玛莉，你活了多久了？”
　　“玛莉？”女孩拧着眉，“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曾有人这么叫过我。”
　　“那玛莉只是你其中一个身份？”望月试探地问。
　　“这是人类给我取的，和我没有关系。你们给了我各式各样的名字。”女孩伤脑筋地敲敲额头，“我记不住，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听得出女孩口气里对人类的鄙夷，望月不禁讽刺道：“既然那么讨厌人类，为何以人类模样出现？”
　　“你说这个身体？”女孩“哗啦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新鲜躯体，以应付逐渐腐烂的时间。”
　　“所以你想我把身体让给你？”望月沉下眸色。
　　“宾果！”女孩的声音里充满着兴奋和喜悦，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她似乎不会笑，也没必要笑，“你的身体很完美。而且你身上有精灵的血统，我想你的身体，能让我用得更久一些。”
　　“……”
　　“我知道你会抗拒，但如果你死了，你的伙伴会有多么得伤心。”女孩劝诱着。
　　“但对我们人类而言，仅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望月冷淡地回应，这一句话，勾起女孩的一段回忆。
　　称之为回忆似乎不妥，因为太短了。
　　仅仅是匆匆一面。
　　那个人也和望月一样，拒绝了她的请求。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永生吗？”
　　“光是躯体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于是那个人死了，她参加了她的葬礼，以当时玛莉一世的身体。年仅14岁的伊莎贝拉公主的葬礼上，她最后一次在灵柩前，深深凝视着那张失去生气的清丽容貌。
　　窗外投进清冷的月光。
　　人类的感情，真的好奇怪。

　　“人类的感情，真的好奇怪啊。”幻兽张开腿，反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挂在椅背。
　　杰克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爬满键盘：“人类的确很奇妙，所以才能吸引恶魔。”
　　“对对对。”这一点幻兽相当赞同，在被望月收复之前，他就是以吃人类灵魂为食，现在被迫转换了口味，“魔灵的灵，和人类的灵，两种味道，是人类的好吃多了。”
　　“因为人类有丰富的感情和思想。”杰克微笑，“就好像加了调味剂，越是情感丰富的人，味道就越不错。”
　　“怪不得，古往今来，碰到稀奇古怪之事的，都是女人，诗人和剧作家。”幻兽用袖口擦了擦鼻子，“我感觉到那个红衣玛莉就在望月的房间里。”
　　“不去救你的主人。”杰克看向显得有些落寞的幻兽。
　　“我希望那个女人答应。”幻兽闭上眼，“我和她签下契约，所以我知道主人自身的情况。她伤得很重，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强颜欢笑。她快死了，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就和被心魔袭击的那时一样，他没办法救卡米拉，只能眼睁睁看着月之女神在他面前再死一次。
　　“残月小姐...”杰克喃喃道，神色凝重。
　　“说不定残月她也知道。她不可能不知道。”幻兽摇头，“她是不是也想望月活下来，我们可以利用亡灵之书的力量。”
　　杰克出声：“但是只有躯体活下来。”
　　“我相信那个女人。”幻兽坚定地直盯住杰克，然后扭过头，看向门的方向，“任何人，任何人东西都杀不死那个女人的灵魂。”
　　即使是亡灵之书也不例外！

　　“望月！”残月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房间里只剩下望月一个人，她坐在床沿，背对着她。
　　“望月...”残月停下脚步。
　　“残月。”望月转过身，神情无异样，“你回来了？我的柠檬……”
　　最后的“茶”字还未说出口，她整个人就被带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残月的双臂紧紧圈住她。
　　“残月...你弄得我不能呼吸了。”望月把脸埋在残月的胸膛前，小小声地抗议着。
　　虽然觉得她没有听到就算了，可她好像清楚听到了。
　　“笨蛋。”
　　“什么啊！”望月抬起脸，迎上残月靠近的脸。
　　柔软带着点温度的唇瓣相交叠，有一瞬间，望月愣住了。
　　残月温柔抚摸着她紫色的长发，掌心传来的温和体温令她心安。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个世纪那么长远。
　　残月移开唇，却仍然抱着她。
　　可当残月看到望月发丝缭乱下的脖颈上，有着一道像咒符似的浅浅伤痕时，心宛如沉入十尺冰寒之中。
　　“你答应了？”残月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低声问道，这样的残月令她的心好疼。
　　望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解开缠在胸口的绷带，先前的剑伤消失不见了，在胸口只留下一个十字形的烙印。
　　“这是封印。”残月触摸着微热的十字烙印，心下明了。
　　在望月和亡灵之书相结合的时候，以血画下封印，将亡灵之书封印在体内，以利用操纵亡灵及使灵魂不朽的能力。这是黑魔法的一种。可如此一来，望月将失去成为驱魔师的资格。
　　望月按住胸口的十字，灵灿的紫眸坠定上残月的琥珀色双眸：“你会养我吗？”不能当驱魔师，又有着骄纵的个性，她的下半辈子要怎么度过还是一个问题。
　　“嗯。”残月点头，贴近望月香软的发丝。
　　只是残月没发现，随后从对面赶来的幻兽和杰克也没发现。
　　倒映在房间落地窗里，被残月抱着的望月，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深绿的眼眸……

　　《米兰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