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悼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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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烈日很耀眼，即使没有直视，还是能够感受到那种直直射入心底的灼热。
来到外场村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舞夜起初只是对村子里的森林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感兴趣，但是渐渐地她从一个看戏的成为一个戏中的存在。这一点曾经让她觉得很是苦恼。无法客观地旁观，保持着冷淡的视线，是无法保持理智冷静的判断。而舞夜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地步，踏入的漩涡令她无法抽身。
“你喜欢阳光吗？”
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不算陌生的声音。
舞夜趴在窗台前，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纯黑双眸的深处滑过一丝流光，“不喜欢……可以说是讨厌！”
“是吗？我经常看你在阳光下散步呢！”佳枝绕过了房间中央的桌子，直接推开了了舞夜隔壁的另一个窗户，并且坐在了窗台上。
阳光从推开的窗户倾洒而入，匀称的淡金色轻轻地铺在了佳枝的身上。
舞夜轻轻地笑了，依旧看着窗外，“知道吗？越是讨厌的话，就越要克服，不要让它成为自己的弱点！”
“这是你的经验吗？”
“不……这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哥哥？！”佳枝皱了皱眉，“是以前跟你住在一起的那个？”
“不，他不是我哥哥……”舞夜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张邪魅妖娆的脸，语气里不由得充满了一丝无奈，“光一，只是我的护卫！”
“护卫？！你还真是神秘呢！”佳枝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随后道，“你真的不是人狼吗？吸血鬼，真的存在吗？”
“你觉得像吗？”舞夜失笑地摇了摇头，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转身，背靠着窗台，看向她，轻轻地扬起了嘴角，“我和你，和辰巳，很像吗？”
佳枝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舞夜轻轻一笑，径直朝房门口走去，“其实不管是尸鬼也好，人狼也好，或许是血族也好，我们都不是神所眷顾的存在……”
刚走出门口，舞夜就看到靠在门边走廊上的青年，并且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金瞳。
辰巳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了舞夜与佳枝所说的话，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神所眷顾的存在……是什么？”辰巳看着她，轻轻地问道，“人类吗？”没等到舞夜的回答，他又继续道，“这样弱小的存在，很容易就被折断的生命，神到底眷顾了什么呢？舞夜小姐……”
辰巳觉得有些好笑，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徘徊。无尽的生命，异于常人的身体构造，以及自身拥有的能力让他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因此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在他最彷徨迷茫的时候，他遇到了沙子，听到了她的愿望。
诚然，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沙子的愿望是希望，而是绝望，但是这份绝望却让他燃起了兴趣。他想要看到更多的，看到人类在生死之间的挣扎，想要看到尸鬼们的挣扎，想要看到更多真实的面目。也许，他会走向成功，更多的倾向是灭亡，但是他并不像退缩。他想要陪着沙子一直走下去，一直等到最后一天。
在潜意识里，他希望看到那一天，看到绝望的到来，看到沙子对绝望的认识。
是恶趣味吗？辰巳从来不否认，但是却也不承认自己有错误。因为他一直都是站在沙子这一边，帮助她，为她铺平道路。即使这个道路通往地狱，他也不在乎。
“辰巳先生，为什么会帮着沙子呢？”
“我所尊奉的是力量之上，所以很不明白呢！明明拥有力量，却又屈居桐敷家之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人类是这个世界的支点，即使是在这个村子里的世界，一旦这个支点被破坏，后果都会不堪设想……辰巳先生，你到底是帮着沙子呢？还是在毁掉她？”
事实上，在这一天里，辰巳无数次在想着昨晚舞夜所说的话，一遍又一遍，既是烦躁又是无奈。
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少女，辰巳不由得皱了皱眉，猛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的身边。
“嗯？”舞夜心里微微一怔，但是脸上却无多少情绪变动，只是淡淡地回望着他。
透过那双纯黑眼眸，辰巳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更甚于看到自己那双已经转为血红的双瞳。
“你……能做一件事吗？”
“为什么？”
“显示你的诚意！”
“……是吗？那么请说……”
“田中熏，你知道的吧！她太多事了，你不觉得吗？”
“所以呢？”
“让她收个教训吧！”
舞夜微微眯了眯眼，勾起唇角，“是吗？只是一个教训的话……不一定是她吧！”
“哦？”辰巳挑了挑眉，突然手上一用力，转身将对方推向墙壁，一手抵在她旁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你要帮助沙子……”舞夜从容不迫地看着他，道，“你会答应的，不是吗？”
“哼……”辰巳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舞夜小姐，你不觉得你要保护的人太多了吗？我可不知道你会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呢！不要得不偿失啊……”
“谁知道呢！”感觉到辰巳语气里的杀意，舞夜的眼神微微一暗，
“虽说这也是你的弱点……不过，我有句话想告诉舞夜小姐……”辰巳的嘴唇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如果不能做的话，不要过分打扰别人的事，可以吗？”
舞夜微微一怔，只见近在咫尺的那双金色眼眸里划过了一丝流光。她垂下眼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开始就在怀疑，但是到现在为止，舞夜小姐还没有出手的……就让我确认了！”
“是吗？那么，我告诉你，从来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舞夜坦然地轻笑，丝毫没有掩饰。这样的笑容看在辰巳眼里，似乎有着嘲笑的意味，让他的心情很是不爽。
突然，舞夜看到眼前的面容逐渐放大，一个熟悉的气息猛地贴近。舞夜一怔，猛地别过脸，下一秒，一个微凉的触感停留在自己的嘴角。
舞夜猛地睁大了双眼，将靠近自己的辰巳推了出去，扬起手，用力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动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大声。
辰巳微微低着头，别过脸，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有点晦暗不明。
“辰巳先生，下一次，我瞄准的就是你的心脏了！”舞夜拍了拍手，仿佛在拍掉肮脏的灰尘般，转身离开。
高跟鞋敲击在走廊里的大理石地板，响起了清脆匀称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直至完全消失。
“我说你这是在追女孩子吗？这可不行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
“我觉得他是在找抽的吧！”在房间里的佳枝之前一直都没有出来，这时也慢慢地走了出来，戏谑地看着辰巳。
“我并不是很赞成那个吸血鬼住在这里！”说话间，桐敷正志郎已经走到辰巳的身边，望着舞夜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严肃。
“为什么？”佳枝不解地看着他，“沙子说这样能够更好地监视她！”
桐敷正志郎抿抿嘴，双眉紧锁，“我不知道，因为一看见她，我总感觉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闻言，辰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有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佳枝没有细想，脸上露出笑意，“放心吧，有我们在，她也做不了什么！”
桐敷正志郎没有回应，只是脸上的神情越发凝结。
一直沉默的辰巳终于开口了，“到底，是什么感觉？”
桐敷正志郎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我们也是被监视的……大概是错觉吧！”
说完，他无奈地笑了笑，突然伸手拍了拍辰巳的肩膀，“话又说回来，你的那种做法会让女孩子更加讨厌你的！”
“是吗？”辰巳揉了揉被打的脸颊，慢慢地抬起头，看了看佳枝和桐敷正太郎，笑道，“不过我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处理！”
“呵呵，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桐敷正太郎收回手，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一脸无异议。
一旁的佳枝靠在门边，撇了撇嘴，“只要不破坏计划，就随你吧！”
“当然！”不知是针对正太郎还是佳枝的话语，辰巳一边应着，一边看向舞夜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喜欢看到绝望，不仅限于沙子，更多的是在现在感兴趣的人身上。到底，最后的绝望是怎样的局面，辰巳的心里起了更多的兴趣。
这个村子的未来走向，他会一直看下去，而朝香宫舞夜的未来，他也会一直关注着。而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舞夜……”
睡梦中的少年紧锁双眉，似乎在梦中挣扎着什么，但更像是被噩梦所困住无法脱离。突然，他惊呼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同时坐起了身子。此刻，他睁大了双眼里布满了慌乱和迷茫，有些苍白的脸颊上趟过了一道汗迹。
夏野扫视了房间四周，确认了自己的所在，慢慢地平复了呼吸，抬手抹了一把汗。
他回想起了刚才的梦境，一个诡异陌生的梦境。在梦里，他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女。她总是含笑盈盈地看着他，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徘徊，但是他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说了很多话，但是他却又听不清楚。当他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对方却一直后退着，离他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是因为这个惊醒的吧！夏野心里这般想着，转而背靠在床边的墙壁上，慢慢地曲起了双腿，双手搭在膝盖上面。
虽然看不清那个少女的面容，但是夏野知道是舞夜。因为从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夏夜知道在外人面前舞夜已经搬走了，但是事实上她所在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兼正之家。
“朝香宫，舞夜……”
夏野的嘴唇微微动着，这个名在唇边辗转。
“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悼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