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抓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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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多半是见过那个郑安桀的，可问起怎么回事，她又支吾着不愿意说了，反倒是问了我们见面的地点，然后“啪嗒”一声就挂了电话。
看着手中的电话，我无奈笑笑，看来等会儿茵茵要过来了，这孩子也不和说清楚，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听茵茵话里的语气，颇有些怨气和怒气。我暗自思索着按“茵茵已习惯向我这妈咪打小报告”的性子，若是对方不对，应该早就噼里啪啦数落人家不是了，可偏支支吾吾不说，莫不是真是她先挑的头而后在“冰山脸”前碰壁了？
不过就像郑师傅提起儿子时可没半句不是，语气总是欣慰得很，将心比心，父母都是护短的主，所以小女儿再任性，再爱记仇，也是自己女儿，是个好的。
因而见到郑安桀这个后生的时候，下意识地我带了些审视挑剔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和茵茵同岁的特级厨师还是个“冰山脸”，再有女秘书林安娜一早替我招待好人家，说是个有趣的靓仔，这么一来，足够挑起我的好奇心了。
美妍的接待室都是玻璃门窗，偏女性风格的可爱沙发、抱枕和羊绒地毯格局，后边一圈橱柜陈列着各色化妆品和宣杂志，内摆设不少绿色盆栽，走得是温馨可爱女性风格。按理说，一般男同胞陪女友或太太来这边都略会显得不自在，有些大方的瞬间会调整过来，比如庄卓。
但是这个郑安桀看着和接待室很和谐一点都没有不自在，也没有半分女气。
第一印象看过去，他真是一个很干净很靓很顺眼的年轻人。是的，干净，从头发到手指甲，蓝衬衫西装裤一丝不苟，甚至坐姿都分外笔直，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杂志，我一瞅竟是养生学。茵茵提过“冰山脸”，我本以为会郑安桀是个性格冷冽稳重的人，实际上气质是偏清冷的，但仔细一看，哟，轮廓鲜明，还真是个靓仔，虽没有什么表情，但不阴沉不冷眼神很清澈啊。
瞧他那专注看书静心等待的样子，睫毛眨啊眨的，恩，很讨人喜欢的后生啊，我挑了挑眉，忽然对小女儿的眼光大大怀疑起来了。
“桀仔？”我笑了笑，随意地坐在他对面，“不好意思，阿姨接了个电话，等久了吧。”
郑安桀一愣，眨了几下眼似乎才回过神，然后面无表情地放下书，“啊”了一声，才缓缓伸出手：“邵阿姨，您好。”
我被这缓慢严谨的架势弄得一愣，握了握手，随即笑笑：“你好。对了桀仔你父亲应该有提过餐厅的事，之前我也和他老人家仔细商谈过，口头上是应了。但他说自己精力有限，做菜的兴趣大于管理餐厅，细节的事说还是让你来参谋，据说桀仔你是学过餐饮管理这一块的，厨艺你父亲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啊……我父亲不老。”年轻人出其不意地插了一句，声音很清冷。
我愣了一下：“什么？哦，不老不老……”
我一头雾水，又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邵阿姨。父亲37年出生，今年六十不到，不算老。‘五十后，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惰，目始不明’”他扬了扬手中的书，缓缓说，“这些情况都没有，所以父亲他的身体保养很好，目前正寻第二春，容光焕发，看上去很年轻。”
本以为对方在活泼气氛，我笑了笑，可对上对方认真透彻的眼神，笑容顿时凝住了。
没开玩笑？
我抽了抽嘴角，好吧，我是阿姨辈的，论年纪郑师傅比我大不了两轮，的确不能叫老人家，再回想这孩子那么一本正经地和我说“第二春”……我忽然有种被噎住了的感觉。
“所以，父亲精神很好。他以前在北京开过餐厅，经营得很好，父亲祖籍四川绵阳，师从身为川菜大厨的祖父，七八十年代北迁，这十多年一直钻研北方菜，早已赶上当地大厨的厨艺。从八十年代末至前年经营了六七年的北方风味餐馆，‘郑家菜’是二里屯最有名的私房菜馆。我的厨艺承袭父亲一脉，水准比起同龄人要好，京菜不错，但川菜却不及父亲做得地道，当不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郑安桀认真地说。
孩子，阿姨实在恭维你啊，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认真地逐字逐句地将我说的话剖析啊！还有啊，桀仔，你父亲说的话不过是借口他想让你多表现表现展现一下你的能力，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这个后生眨了眨眼，那张俊秀的脸上就那双眼眨啊眨长睫毛颤啊颤的，还一副“准备好了要认真倾听长辈说话”的样子，我腹内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直接变成了夸赞：“桀仔，你太谦虚了。”
“邵阿姨，我没谦虚。”郑安桀放下手中的书，微睁大了眼，缓缓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扶额，心中当真无奈，算了我不多说废话了，直接奔主题。“恩。阿姨相信你说的。对了……”想着，我侧身从一旁抽过一份文件。
“啊……”郑安桀慢吞吞说，“谢谢，邵阿姨”
这文件还没递过去呢！
但回头一想对方好像是在为我随口给予的“信任”道谢，被对方慢一拍的动作弄得啼笑皆非，我摇头笑笑，无奈说了句不客气，顺便递了过去，果不其然对方又道谢，这一回我淡然处之了。
“这是我让秘书拟定的条款，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我侧过脸瞥了一眼“桀仔，叫我邵姨就好。”阿姨阿姨的，在联想方才的年龄问题，总有种自己很老的感觉，我暗自平复着心中的抓狂，深吸了口气。
听着翻纸张声，再看着郑安桀这个后辈坐姿端正面无表情地认真看着，确实冷冷的，有那么点冰山味，可是——这孩子长得真不错，女人嘛感官动物对于气质长相皆佳的后辈总不忍苛责，但一想到刚才，我就觉得囧囧有神，多回想几次，就想笑了。
郑师傅那么和蔼热情的性格，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一个性格的孩子！
我看了看表，琢磨着大概需要的时间，这时对方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本以为会让我继续“无语凝噎”，谁料对方语速虽慢，但条理非常清楚，指出的几点也完全合乎逻辑，我一一解释并将不足之处补充一下，对方竟也未如方才一样一板一眼。
谈起公事来，挺稳重的，除了我每指出一点，对方侧头或点头，“哦，我明白了。”“啊……可以。”多次迟钝答我，也许相处多了，反倒是觉得对方慢一拍却又完全没有漏听你的表现非常有趣。
送郑安桀到门口的时候，一路上还真有女职员说是“清冷靓仔”，我还看看表发现并没有怎么耽误时间，再瞧身侧的年轻人，弯了弯嘴角笑。
餐饮管理方面确实需要严谨型的人才，郑安桀毕业于国内一流大学，厨艺精湛，又有两三年的管理经验，算得上不错的人才。性格方面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这孩子的记忆力好像非常好，至少每次我说了一大堆话，他都能一字不漏地扩展加以解释，虽然很年轻，但比起同岁性格跳脱的小女儿，稳重多了。
唔，说起来，茵茵还和我提过对餐饮业很有兴趣，想到小女儿我觉得很奇怪以她的性子应该一早就直奔“美妍”。
正在这时，高跟鞋声吧嗒吧嗒紧凑传来，人未见到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势。
“妈咪！”
茵茵灿烂的笑容在侧头看到我身旁的年轻人后，硬生生地凝住了，“你还没走？”
大厅里静了几分，郑安桀面无表情地左右看看，迟疑道：“啊……小姐，你在和我说话？”
茵茵脸色变来变去，快步走到他面前，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郑安桀，你装什么傻啊，那天你还来过我家呢！”
郑安桀似乎不认识茵茵，上下打量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慢吞吞说：“如果没有受邀请，我是从不进女孩子家门的，小姐，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茵茵错愕地瞪大了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我一眼就泄气似地，什么都不说了。
方才的场面倒是挺偶像剧的，我轻笑了笑，转头对人家小伙子说：“桀仔，这是黄茵，呵呵，邵姨就不送你了，餐厅的有关事宜我会让林秘书和你联系。”
郑安桀颔首，踱步走人，不过经过茵茵身旁的时候停了停脚步，“啊……你是挺面熟的。”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茵茵，转头对我说：“邵姨，她是你小女儿？”
我点头，茵茵冷笑：“这回想起我是谁了吧？还装不认识？”
郑安桀转头看了一眼茵茵，良久才一副想起来的样子，“那天在黄宅看到的人是你。唔，不好意思，因为那天你满脸泥巴，所以我才没认出来。”然后转头对我说，眼神很坦诚：“邵姨，我觉得您女儿眼熟是因为之前英姐给我看过你们家全家福。您比照片里的漂亮多了，不过您女儿还是小时候比较……”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可爱。”说完，打了个招呼就不紧不慢走了。
茵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若非被我拉着估计真冲上去了，人都走远了，茵茵还恨恨盯着人家背影，我瞥了一眼，叹了叹气，寻思着是不是该打电话问问英姐事情原委，毕竟人家男孩子可是进了黄宅大门的。
茵茵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一回自己好像憋着气一样，我问她她也不说，死咬住口，然后我只好拨了电话给英姐。
那位黄宅的老佣人对我的来电很热情，往常都是找黄天谈女儿事父母经，这一回说是找她倒是让对方愣了好般晌，尤其是听我问得还是她新伴的儿子。可英姐只说前几天她人不舒服请假去看病了，饭菜的事就交给桀仔了。还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冲撞小小姐了。我宽慰英姐一阵，挂了电话。
中午和茵茵一起吃饭，一路上小女儿都闷声不吭，我说俏皮话也懒懒的，直到进了餐馆，她才好像打算化愤怒为食量，一口气点了一大堆的吃的。虾云吞面、蜜汁叉烧、生滚鱼片粥、马蹄酥，桂花糕，杏仁酥，铁板串烧，蒸凤爪、烤鸡翅、咸骨粥、白灼凤尾、杏仁茶……满满一桌，弄得我目瞪口呆，人家服务生笑咧开了嘴。
好在这家餐厅是用木质的镂空移门隔开，基本上外面人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清桌面上摆的是什么。
茵茵觉得这家店东西不错，服务也不错，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我开餐厅的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真的对餐厅的事很感兴趣，一直听她问这问那，不过真当我这当妈妈的听不出来，她啊，十句里面总有两三句是转个弯问起那个姓郑的小伙子。
吃饱了喝足了，茵茵静静腻歪在我这边沙发，良久沮丧道：“妈咪，你女儿真那么路人吗？前后都碰了三次面了，人家竟然都没认出你！”
我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会？我们家茵茵那么漂亮，一看一个准，定能认出来。没认出来的，都是别人视力有问题。不过，”我弯了弯嘴笑，“和妈妈说说碰三次面是怎么回事？”
茵茵顿时不愿意说了，支吾着说：“他来家里做饭，唔……也没什么，他厨艺……不错，”吞吞吐吐，被我瞧的脸都红了，就立刻说“寻个厕所”，起身打算逃之夭夭。
只是门刚拉开，茵茵却站住了，然后贼兮兮朝我招了招手，等我起身过去后，她指着最尽头那间包间压低了声音：“妈咪，我好像刚才看到仲叔的儿子潘朗清了！”
“大中午的人家过来吃饭罢，”我失笑，“好了，不是说去厕所么？”
“妈咪！”茵茵变了变脸色，低声说：“我刚才看到那个带潘朗清进去的好像是雷伯滔的手下Vincent！”
我一惊，忙将茵茵拉回了包间，无论是雷伯滔还是潘朗清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前者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后者自然也不是什么白莲花，够渣的！
“潘朗清那家伙怎么和雷伯滔手下在一起？”那边茵茵还皱着眉头沉思，我已经拨通了玫瑰的电话，可是机械的女声都表示对方关机了，估计是上法庭了。
茵茵对雷伯滔没有好感，但她并不清楚“中天”最近的动向，美洲花园目前也并没有被搁置，还在进行中，我猜测中天董事会方面估计有意见，但可能被黄天暂时压力下来，一个字：拖。所以，一切只有黄天和他衷心手下、玫瑰、还有我清楚，包括所谓的商业间谍。
“妈咪，那个雷伯滔的手下，不会想从潘朗清那里探取什么商业机密吧？”茵茵皱眉了，“那个人潘朗清……”眉头吊得更紧了。
雷伯滔的手下和潘朗清见面？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我说是正主要见潘朗清吧。玫瑰不知道潘朗清就是间谍，她撒网似的，要揪出潘朗清太难了。这回还真是巧了。
雷伯滔是什么人，偷听这种事两个女人做太危险了，又不是原剧中警察出身的包文龙，要拍照，大哥大又不是后世的手机附带高像素相机，要录音，身边又没有后世那种便携的录音笔。苦笑了笑。
回过神，我立刻打消了茵茵想跑过去听壁角的打算，然后拉着茵茵出了餐馆，两个人静静上了车。
茵茵估计是瞧出问题比较严重了，本着有事找爸爸的想法，立刻掏出电话打给了他爸爸，这一切我都没有阻止。黄天几次三番和我提过信任的问题，我是考虑过自己拨电话给他的，但掏出电话后又犹豫了，女儿的话其实信任度更高。
正巧这时，潘朗清走了出来，看脸色异常难看。
我暗自思索着《笑》中剧情，一时间没想起来剧情是到了那里。
茵茵和电话那头说是亲眼看到雷伯滔手下Vincent接触了潘朗清，本来就对潘印象不好的她，还提醒他爸爸多留意那个人，挤过话没说完竟看到雷伯滔和他手下Vincent也上了车，结结巴巴说自己看到雷伯滔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句冷厉的呵斥声：“胡闹！”
茵茵哆嗦了一下，把电话往我手中一塞，电话那头的黄天正勒令茵茵马上离开那里，声音很冷，语气很严肃。我眨眨眼，中气十足，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
我轻咳了一下，无奈开口。
“黄天，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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