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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生病 ...

  •   我惊魂未定地盯着黄天,他似乎也被这一幕惊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一周未见,彼此似乎没有多大变化。黄天的脸在微暗的光线下,还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我扯了扯嘴角笑,低头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依然在他怀中。

      隔着单薄的衣物,感受着自己掌心从他胸膛传来的热度,还有耳边的心跳声,我被这份暧昧弄得一愣一愣。

      黄天没有收回手,两眼隐在逆光的镜片下,可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紧锁着我脸上的目光。

      我扶了扶发,掩饰心中的不自在,却又忍不住皱眉。在咖啡店所思的远忧依然搁在心头,本就有些疲惫,此时真提不起劲去猜测对方是什么想法。我扯了扯嘴角礼貌笑笑,然后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了谢,倒退两步,离开了对方的怀抱,一瞬间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份暧昧中剥离。

      抬眼却见黄天微蹙着眉头,我余光瞥了一眼停在路旁的那辆加长款“黄天座驾”。

      “路过这边?”语气是肯定多余疑问。

      黄天“嗯”了一声,眉头依然皱着,开口却是说了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他竟是责怪我怎么能在走路时走神!

      一刹那,他似乎也察觉自己语气过重,但话已出口,他接着提起了茵茵小学时就差点被车撞他很担心云云,说话的语气很担忧,但眼神是要多认真就多认真,而那副认真严肃的面孔唯一一次见到还是半年前他责备茵茵对我的不礼貌时。

      我脑中一懵,有一瞬间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拿茵茵作例子来提醒我,好像我多么让人操心似的,这无疑让我恼了,努了努嘴,示意他看自己脚下。

      “我承认走路时闪神是我大意。但你看清楚,我方才可是规规矩矩站在人行通道上,离车道甚至还有十公分多距离,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危险的。你该责备的是那个飙车党置香港交通法例于惘然,而不是我这个差点成为‘受害者’的路人!要说教找那些飙车党去!”胡乱说了一通,也不管对方什么想法,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换了只手拎着包包,径自往前走,将黄天撇在了身后。

      都这岁数了,至于和我说些有的没的大道理吗?我不是小学生,他也不是教导主任,至于说些让我觉得脸红尴尬的话吗?

      傍晚的霞光笼罩着整个城市,沿着这条清净的街道,我继续走着,然而,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不近不远处,脚步声不紧不慢悠悠然地传来,几乎不用猜都知道身后那人是黄天。

      脑中撕扯着黄天那张淡定从容的笑脸,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竭力淡定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他轻咳了一声开口叫了声“家慧”,我没应,但没多久又接连传来几声咳嗽声,听得我额角一跳一跳的。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闲!不是说中天的“美洲花园”计划出现了拦路虎,按理说这会儿这个工作狂不是该窝在中天的最高层淡定从容地指挥着手下的各路人马去各显神通吗?怎么就那么闲跟着我这个发脾气的女人压马路了?

      “别发脾气了。”黄天语带无奈道,此时他已经走到我身侧,握拳挡住了唇边咳嗽了一阵,转过头很认真地道歉,并表示刚才不过是出于担忧,他话中别无他意不过是希望我多注意安全。

      黄天笑得颇有深意:“我猜你大概真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了,可惜我口拙,不但没替你排忧解难,反倒是恰好触雷了。”

      我顿时被噎住,反驳的话未出口,他又握拳挡在了唇边,低头一阵咳嗽,接连的咳嗽声都昭示着他身体的不正常。

      正好我和他都站在街灯下,正好看清了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吐口而出竟是:“去医院看看。”

      语气竟如同方才黄天说我一般,带了几分责备和命令。我叩了叩眉心苦笑了笑,心中的火气倒是来得快且没缘由,去得也快,估计真是心底的事太多,确实是憋了不少脾气。

      黄天一愣,好一会儿,似想说话却又咳嗽了一阵。

      我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一眼远远跟在拐角处的车,朝车内的谢武招了招手,转头对他说:“去医院看看吧。”

      黄天笑笑,摆摆手:“用不着,感冒而已。”

      我不乐意了:“刚才你还说我和小时候的茵茵一样不晓得注意安全,这会儿呢?倒轮到你自己了!蕾蕾十多岁时,就知道感冒了要听话乖乖去医院看病,乖乖吃药,乖乖休息了。你说你多大岁数了,怎么就不知道轻重。且不提半年前修养,就说前段时间你不是刚受过伤,估计身体就没怎么调养过,这两天天气正好受台风天影响转寒,又不见你多加衣服。别小看感冒,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挑剔地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衣服,心中对找回场子觉得舒坦多了,但对方闷声不吭,我纳闷抬头却见他正擎着温柔地笑看着我,那目光倒是像极了蕾蕾纵容茵茵调皮时的宠溺。

      我一时局,只得侧过头,其实是不知说什么好,心中真是窘迫至极,回想今晚,不得不承认我当真任性幼稚不淡定了,当然,任性人员名单中还得加上前夫“黄天”的名字。

      “天哥。”谢武的出现恰好化解了我的尴尬和窘迫,我感激笑笑,但对方接着一句“大嫂”愣是将我的笑容给噎了回去。此时,黄天已经上了车,车门依然开着似乎是等着我上车。

      “咳。我还有事,先回家了,对了,记得先送他去医院。”然后转身刚要离开,谢武就苦着脸拦住了我,一脸为难地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内的黄天,低声道:“大嫂,我们早劝过了,但天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先前说不去,这会儿肯定也不愿意去。这事……还是你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车内说,“再说天这么晚了,这地儿也不好打车,大嫂你就让我顺路捎你一程吧。”

      谢武拦我基本上也是黄天的意思了,看着眼前这个彪形大汉故作哀求的样子,我苦笑了笑,算了,就当顺风车好了,人家乐得当司机我干嘛拦着。

      “去医院。”我说。
      “去药店。”黄天说。

      我立刻冷了脸要下车,黄天睁开眼,含笑道:“等会儿我要回家等份传真,先送你回去,我自己会去药店。”说完,淡定看了我一眼,咳嗽了几声就转头看向了窗外,而车立刻平稳的上路。

      “他知道?”我盯着谢武的后脑勺,黄天颔首笑,接着又咳嗽了一阵子。

      我抽了抽嘴角,心说自己竟那么容易就被忽悠上车了,而对于黄天那张恼人的笑脸也恼了几分。

      车平静地开了一会儿,车内的气氛很静谧,甚至隐隐有种温和。

      看着窗外的闪过的霓虹灯,我回头看了一眼身侧闭目养神的黄天,他的神色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好像能够阻挡任何波澜,而事实上也大抵如此,这个男人坚厚得很容易让人信任,让人依赖。

      我眨了眨眼旋即又甩甩头将这个念头甩掉,圣父的光辉还是留待那些需要信仰的人罢。

      事实上,一路上黄天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忽地开口道:“家慧,你今天见过庄玫瑰?”

      我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吭声,不过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扶了扶眼镜,嘴角擎着笑,镜片后的目光微有些犀利。

      “她都和你说了?公司代表律师?西贡的土地案?美洲花园。”黄天语声平静,甚至带着笑意,“你在担心蕾蕾的第一个case会被搁置,还是担心我会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我望着他,没有回答,反倒是袒露了之前玫瑰与我所言。

      “具体的细节玫瑰并没有和我说。不过。玫瑰和雷伯滔过去交恶的事,相信你也有所耳闻。”玫瑰和我提过的事估计都有和黄天提过,我不介意复述一次,然后自然也提点了玫瑰预测庄卓和蕾蕾所合作的美洲花园可能会被搁浅。

      此时,黄天已经转过头,动了动嘴角,一本正经道:“庄大律师也许该好好背背他们律师行的保密守则了。”

      听出他温和的语气中那丝不赞同,我心一惊,猛然意识到原则上来说玫瑰确实不应该和我提这些事,清了清嗓子:“你也别怪玫瑰了。玫瑰愿意和我说,那就表示她信任我。我的嘴很严实。”

      “家慧,我知道,我相信你。”黄天无奈笑了笑,又直言庄玫瑰不该将事情告诉我,那样只会徒增烦恼。

      而我却被他轻轻一句“信任”而闪了闪眼,但是,我轻笑了笑,垂眸心中微讽,可惜那份信任是不同的。说起来真正认识黄天也有好久了,彼此也时常聊天交谈,很多时候我事业上的烦恼都能从对方口中得到解答。

      但是,那好像从来都是单方向的,或许对于黄天来说,商场上的事从来都与我邵家慧无关。

      我淡淡道:“玫瑰愿意和我提这些事,是因为庄卓和蕾蕾都牵扯其中,一来是因为我是蕾蕾的妈妈,二来是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很多事玫瑰愿意和我说,坦白说,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说,我很乐意分享一些烦恼。当然,不见得我就能解决那些繁杂的事情,但至少比起被隐瞒着后知后觉知道,我宁可和她们‘同甘共苦’。”

      而你呢,大概所有的烦恼都会自己吞着抗着,即使事关女儿们,也估计不会和我坦言,因为在你的眼中,我只是属于“被烦恼缠身而非能够解决烦恼”之人,这就是“你的信任”的差别。

      心中微凉,我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我叹道:“也罢。这事以后你也不必与我多说。毕竟是你们‘中天’内部事,不过,”我转头,笑弯了弯眼,“我知道你势必还是会去努力解决的,且不提这个项目事关你们中天今年下半年乃至明年的利益,单看在蕾蕾的面子上,想必你也会多动动你的狐狸心窍,恩,我相信你的能力。”

      黄天反倒怔住了,他刚要开口说话就皱眉咳嗽着,嘶哑的声音在车内听着令人心惊。

      我从来没见识过感冒能咳得那么厉害的,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忙让谢武改道先去医院,司机说就前面街口转个弯就到这附近的地段医院了,我这回是真铁了心要押送对方去医院了,至于黄天那份传真,我立刻抽出大哥大,直接拨了个电话给茵茵,正巧她在家里说是有份传真。对茵茵,我未作隐瞒提了她爸爸感冒,吩咐她别着急估摸着就住一个晚上,让她带些日常用品过来。

      一系列的动作,愣是让黄天没在多开口,只是不知何时对方抓着我的手腕,我低头看着,这时车已经停下来了,黄天却一动未动,似乎仍没有起身的样子,伴随着咳嗽声,他的声音传来:“家慧,刚才的话,我有些失言,但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相信我的能力,但你不信任我黄天这个人,是不是?”

      我微愣,黄天抬眼看来,目光迫人。

      不明白为何他一而再二三地纠结这个问题,但随了病人的想法,我如是想。

      “我真心说确实相信你黄天的为人。”我移开目光,侧头由衷答道,“好了,生病的人应该先去看医生。”我抽出手看了看表,“估计一会儿茵茵就会过来了。”

      走了特殊通道,黄天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了高级病房挂点滴,好在并不算太严重,肺部有点炎症,挂点滴吃药是在所难免,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等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大哥大响了,竟然是郑师傅,我自然走出病房接了电话。

      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我疲惫地靠着,没过久茵茵来了,见她神情焦急,自然让她先去见她爸爸了。
      方才,茵茵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说自己累了,其实,我并没有撒谎,和前夫相处劳心劳力。

      我兀自笑笑,我啊,还是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好。从今往后,得多花心心思在自己身上,多用心经营自己的事业和女儿们的净土上。

      提到事业,也算有短期计划了,刚才的电话是郑师傅打来的,透露了几分合作倾向,具体明天他儿子会找我谈,也算是好消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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