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浮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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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
面对女娲的提问，震楠沉默了。女娲虽然看着温和，但能提出等价交换要求的人，怎么看都不会是愿意做慈善事业的人。那么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娘娘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吗？”最终，震楠也只能反问了。
“吾固然对此多有猜测，却也难以猜出其确切的身份。”
“……太子长琴。”只希望，女娲会愿意帮这个忙才好。
“太子……长琴……”女娲的声音缓缓响起：“竟会是太子长琴吗？”
“娘娘很意外？”在时间不多的接触中，震楠多多少少对女娲处惊不变的态度有了些许了解，这样明显的迟疑和惊讶无疑是出人意料的。
“太古之时，吾曾以牵引命魂之术令太子长琴成为完整生灵。今日乍然得知这样的消息，确实出乎意料。”
震楠没有接话，神祗的心思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介凡人所能猜度的。
“龙渊七剑之一的焚寂，便是由太子长琴的魂魄所铸。吾原想自襄垣处得到解放剑中魂魄之法……如今看来，却仍是太过武断了吗？”
“焚寂……”震楠若有所思地重复道。自己倒是忘了，自家妹夫心心念念想要夺回的魂魄，似乎就是在焚寂之中吧？之前自己怎么没想到可以直接问女娲讨要一下呢？
有些意动，正待开口，便听得女娲道：“焚寂不能予你。”
“……”震楠一噎，却仍然是有疑惑就问。“为什么？”
“太子长琴竟会选择渡魂之术维生，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不会以焚寂之力为恶人间呢？”
震楠皱了皱眉，自己没有能力为任何人做担保，毕竟自己不是太子长琴，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也不是巽芳，如果是她的话，那绝对是就算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会说“巽芳相信夫君”这样的话的。
想到这里，震楠忍不住抬手抚额，自己当然不可能和巽芳一样犯傻，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如果是太子长琴的话……吾可以网开一面。”女娲也明白震楠在迟疑什么，径自开口道：“太子长琴屡次渡魂，即便得回焚寂中的魂魄，魂魄之力也难以弥补。”
“吾可以应允你，让令妹与太子长琴同生共死，期限……就到太子长琴魂魄之力耗尽的那一天。”
震楠有些惊讶，女娲那么好说话？还是说太子长琴的面子有那么大？
“只是……你能付出什么呢？”
这算是……同意自己帮他们两个支付代价了吗？并非永生，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是……对渡魂之术，女娲可以一笔勾销？而且，真的会有那么容易？
震楠心下隐隐有些担忧，却也仅仅是迟疑了片刻，便取出了在蓬莱禁地中发现的、给自己带来极大震撼的禁书。随即开口问道：“此物如何？”
默默地看着书册往女娲的方向飘去，震楠的目光稍稍飘忽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高人行事吗？怎么自己看着那么像神棍呢？
虽说稍稍开了一下小差，但是震楠却仍然是立刻回过了神，毕竟，成功与否也就在这片刻之间了。
“吾会帮忙。”女娲的话让震楠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却没那么冷静了。“只是，知晓此书内容的你，不能再出幽都。”
“什么？”震楠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若非迫不得已，吾也不愿出此下策，你既然知道其间内容，想来更应该明白吾之决议。”
明白是一回事，可是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啊。震楠沉住气道：“在下还有要事要办……恐怕不能在幽都久留……”
“无妨。”女娲开口道：“吾亦需派遣灵女去完成你我的交易，若是你有要事，亦可令其帮忙传话，只要不离开幽都，你就是自由的。”
“……”自由你妹啊！震楠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分明就是软禁吧！这次来幽都自己绝对是亏大了！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完成母后的心愿而已啊！不是来幽都“做客”的！要是自己不同意，那么下一刻是不是永远要与世隔绝了？女娲娘娘您老也太黑了吧！
老子还要去找巽芳交代一下蓬莱的问题啊！还要去游山玩水啊！没空在你这里浪费时间看幽都风景啊！
这绝对是震楠重生以来面对的最意外的局面，以至于大脑已经完全停止运转，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有立刻跳起来发飙，但想来却也离爆发相距不远了。
……
幽都之人不可轻易前往人界，但女娲显然也很明白不被人发现的违约就不算违约这个道理。因此，偶尔一次派遣灵女前往人界只需要小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震楠认命地写了封信给灵女带去交给巽芳，至于她会怎么想那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做到这个地步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如果巽芳这样还劝不住太子长琴，那自己就更没有办法了。
震楠一直都不明白女娲的想法，明明她完全可以不理会自己的无礼要求的，偏偏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答应了自己，但要说她仁慈宽厚吧？明明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却一定要让自己呆在幽都不得离开半步。
那本书问题很大，这一点震楠心里很清楚，但是震楠也很清楚，女娲不可能不知道这书已经在自己手里很久了，既然那么久了都没出什么问题，那么女娲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留在幽都呢？
想不明白就不再多想了，反正若是真有什么事，女娲自然会开口。
浮生若梦，转瞬即逝。
地界幽都与人间鲜有往来，震楠觉得自己就是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了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不过区别在于，蓬莱国即使是花花草草也很符合震楠的审美，而且偶尔还可以公费旅游，但是在幽都不行，各种不符合震楠世界观的场景再加上乱七八糟的瘴气，最重要的是没法偷跑出去，对震楠来说，蓬莱和幽都的差距毫无疑问地表现了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当然如果要入乡随俗，那就是天界和魔域的差别。
震楠不由地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在幽都生活了那么多年的。
蓬莱人的寿命向来长久，再加上震楠杂七杂八学了不少修炼之法，虽然不至于一夕之间得道飞升，但怎么说也能延年益寿，看着自己变化极度缓慢的脸，再对比一下幽都人因为环境恶劣而活不长的命，震楠觉得幽都人没有对自己投注嫉妒的眼神绝对是女娲的本事。
看着幽都里的面孔换了一代又一代，再对比一下神殿范围内永远不会变老的灵女，震楠觉得自己毫无疑问是一个异类，不似灵女一般永远不变，却要比普通人的衰老缓慢得多。即便是女娲十巫，个个修炼有成，却也因为先天不如蓬莱人而相继辞世。
时间久了，震楠也不在幽都普通人面前晃了，别人没觉得不自在，但是震楠自己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一个从人间来的大活人的存在，就是在隐晦地告诉幽都人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偏偏他们再羡慕也绝不会起什么心思违背女娲的命令跑出幽都，面对这样虔诚的女娲信仰者，震楠觉得还是不要去毒害幽都人了。
后来，有一天，幽都收留了一个从人间来的女子，震楠虽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即便是外来人也与自己是不同的。蓬莱人固然长寿，但是能如自己一般活了将近两百年还看着只是三十多岁样子的估计只有自己一个，当然，除了有女娲帮忙的巽芳。普通人只怕连幽都的瘴毒都撑不过多久，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下，但既然结识无益，那就不去管什么闲事了。
不久之后，震楠便听说了那女子嫁给了现任巫咸，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震楠微一摇头，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想通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能让人不畏生死、超越极限，做出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继续在幽都混日子了，谁知道女娲居然派了灵女让自己前往神殿。
很奇怪。震楠这么觉得。自从第一次见了女娲闹了个不欢而散以后，震楠甚至连神殿周围都不愿意靠近，女娲自然也知道震楠心里是万般不愿意留在幽都，如果不是因为幽都灵女不少，还有十巫在一旁看着，外加女娲神力能够覆盖整个幽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得知，震楠早就找个机会开溜了，哪里还会在幽都消磨时光。
只是，女娲明明已经把自己完全当透明人了，她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去神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浮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