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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祖洲 ...

  •   正想着,却听见身后有人走近。转身看去,正是清梧,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了?”这样带着茫然和悲戚表情的巽芳,却是清梧从未见过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稍整理了容色,才开口说道:“只是忽然有些难过。”若是说没什么,恐怕这话谁都不会相信。

      “方才,在禁地中久久不见你回来,因此才会出来寻你。”当然,省略了被震楠赶出来找人这一段。

      不得不说,震楠的胆子在这些年确实被锻炼出来了,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对清梧感到很有压力。虽然清梧确实不好应付,但毕竟不是欧阳少恭。

      “只是觉得不方便打扰你们的谈话。”想了想,巽芳还是决定委婉地告诉清梧自己听到了一些事,反正,就算不说,他恐怕也能猜到。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的?”果然是立刻明白了巽芳的言下之意。

      微微摇头,巽芳笑笑:“或许,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才不能让你彻底放下心中郁结。

      “为什么会这样想?”见过太多的人喜欢责怪旁人,而从不反省自己,巽芳的话倒是让清梧有些意外。

      “无法与你一同经历过去,已然无法改变。但是……”巽芳笑道:“不能让你看到未来和希望,岂不是说明我的努力还不够?”

      “不会很难过吗?”这样不带丝毫勉强的笑容,究竟是伪装,还是想通了呢?

      “怎么会?”巽芳面上的笑容稍稍淡去。怎么会不难过?自己花了一辈子都不曾想过的事,忽然在今天涌上心头,这样残酷的事实,怎么能让人不伤心?本以为自己做的事都是对的,却偏偏站得住义理,站不住情理。

      但是,怎么会一直难过下去呢?“巽芳,一直都很喜欢你。”所以,能够早日看清现实,便不会再有那样的伤害和悲伤了吧?那么,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所以,要是想让你真正快活起来,那么总得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吧?”既然未来会好的,那么,还有什么不满呢?

      “巽芳……”微叹了口气,却终是不知该怎么接口才好。

      没有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上,巽芳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清梧似乎去过不少地方吧?”

      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巽芳可是有什么打算?”

      “不过是忽然想离开蓬莱去外面走走而已。”想到就做,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他见到故友,但是总比永远无法见面要好。

      “巽芳也不怕别人担心,更何况,巽芳也没有回蓬莱多久,这便又要离开,只怕多有不便。”考虑了一下可行性,清梧却是有些不赞同。

      “大不了,可以就在东海境内看看嘛,只要离蓬莱不远,想来也不会花多少时间的。”祖洲,离蓬莱虽然不近,却至少要比中原近很多。

      “巽芳是又想偷偷离开蓬莱?”

      “什么又想偷偷离开?”巽芳反驳道:“明明每次我都有和哥哥说。”

      “呵。”清梧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他听到你这话,只怕又要头疼了。”

      事实也确实如清梧所料。当天晚上,震楠在第一个看到巽芳留下的字条以后,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半。

      只不过……祖洲?震楠有些费解,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此,震楠也只能叹息一下自己越来越糟糕的记忆,然后相信巽芳能自己解决问题了。殊不知,对于悭臾的事,巽芳也仅仅是一知半解,突然想起罢了,去祖洲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而已。

      ……

      “这里,便是祖洲?”停船靠岸,巽芳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人间仙境。”

      “却是太过静谧冷清,这一点,倒是不如蓬莱了。”清梧接口道,随即皱了皱眉:“同为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祖洲却并不安全,若我所料不错,这里恐怕有不少仙灵守卫,切不可放松警惕。”

      巽芳点头道:“巽芳自然是明白的。”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祖洲并不是适合出游的地方,只是,却不能不来。“说起来,清梧从未来过祖洲吗?”对这些仙家洞天,他应该是很有兴趣的吧?

      微微摇头:“人力亦有穷尽,又怎可能踏遍山河?就好像蓬莱,在遇见巽芳之前,我也不曾去过。”

      正说着,却见天上一道黑影划过,似是进入了祖洲深处。

      “那是……”巽芳侧过脸看向清梧,却见他的面上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惊愕之色。

      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清梧?”忍不住唤了一声,才算是让身边的人回过了神。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先过去看看吧。”

      巽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移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虽遇上了不少精怪守卫之类的东西,但皆是还没打上一个照面,便被心情不怎么好的清梧一击即退。由此可见,就算太子长琴缺失了魂魄,又数次渡魂,但实力仍是不可小觑。

      “这……”看到此间景色的瞬间转变,饶是清梧再怎么淡然自处,也忍不住为之色变。“居然会是……榣山……”

      这便是榣山风物吗?确实,值得留恋。

      “咦?”耳畔传来惊疑不定的女声:“居然会有凡人来到祖洲深处?”

      巽芳闻声望去,却是一个青衣女子。

      “怎会是……榣山风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清梧,显然没有发现有旁人在。

      “识得榣山?”女子面上的惊诧之色愈盛:“历经沧海桑田,太古榣山,早已不复存在,一介凡人,又怎会……”

      说着,语调却是一转:“不,不对,这分明是……”

      一旁的水湄边隐隐约约传来些许波动,随即,便有一条黑龙破水而出,看向那女子道:“发生何事?”

      巽芳面对此间变故,忍不住转头去看清梧,却见他面上仍是一派沉思和震惊之色。

      “……金瞳……黑鳞……绿纹……”看着眼前的黑龙面色微变,随即,却是忍不住低首抚额:“……榣山……悭臾……”

      “这……怎会?”听得清梧的喃喃自语,面前的一人一龙显然也是极为意外。

      “……悭臾……它曾经……与我约定……待修成……通天彻地的应龙……要我……坐在它的龙角旁……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天柱……倾塌……天庭降罚……太子长琴……被贬下凡尘……”不曾注意旁人的表情,却是完完全全地沉浸于过往的记忆之中。

      “你……”青衣女子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怎么可能知道……”

      巽芳隐隐有些担忧,但见面前的女子虽然惊疑不定,却没有什么动作,心下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悭臾……成为女神坐骑……永失自由……太古之约……不复……践言……”说到此处,语气中的嗟叹之意却是令人忍不住为之扼腕。

      青衣女子看了看同时陷入回忆的一人一龙,转头看向巽芳道:“多少年都不曾听过这些太古之事了。”

      巽芳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何她会流露出想要和自己谈谈的意思。

      “分别多少年的旧友再次相见,我们也该让他们单独谈谈才是。”说着,却也不看巽芳,便径自转身离开。

      尚未回过神,便听得身边的人开口道:“悭臾,一别经年,如今,可还安好?”声音却是依然回复了一贯的平静。

      没有想要继续打扰,便顺着青衣女子离开的方向静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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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祖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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