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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赛场上,贺熹正与对手缠斗,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掌风凌厉地横砍、斜劈、直攻,步伐轻盈,动作灵活,快如脱兔,猛如蛟龙。可毕竟是决赛,对手也是来者不善,在被贺熹踢中一脚倒地后,那人居然一个旱地拔葱身子腾空而起,右脚直扫向贺熹太阳穴。

      气氛骤然紧张,场下瞬间响起抽气声,很多观众更是被惊得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摒息以待。

      贺熹迅速做出了反应,闪躲腾挪间稳健出腿,力道狠猛地反踢在对方脖子上。接着,赛场一片静寂。之后,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看到赛场中央的女孩脸上绽放出飞扬自信的微笑,贺泓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赏。他必须承认,尽管性格冲动的贺熹身上有些江湖习气,可她的个人作战能力是不容置疑的。思及此,贺泓勋开始重新审视贺熹调职的事。

      经过一轮轮较量,A市公安比武落下帷幕。女子组的散打冠军与射击冠军被贺熹一人夺得。当晚,一群人为贺熹庆功,厉行没有现身。

      或许是应了那句“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的话,贺熹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爽朗地笑,大口地喝酒,以致庆功宴结束的时候,有了醉意。

      夜风拂过她飞扬的长发和陀红的脸颊,那种舒服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让贺熹醉意更浓。她任性地赶走了执意要送的萧熠,边走边含糊不清地唱道:“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唱着唱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厉行唱过的另一首歌。

      “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你要我要哪来这么多……”学着那人的语调,粗声粗气地唱了两句,贺熹自己都忍不住乐了,她坐在了马路边上,边哼唱边笑,忘形间眼前出现一双男式军靴,然后,一只手轻轻抚在她发顶。

      她抬头,眯眼看向来人。

      “大半夜不睡觉跑街上唱歌,不怕被警察带走?”厉行在她面前蹲下,说话的时候,手掌自然地由发顶下滑,温柔地摩挲着她细嫩的颈项。

      他的手因常年握枪有硬茧,那种粗糙的温暖令贺熹有片刻的失神。

      她微扬下颌,弯起嘴角轻轻笑了:“谁敢动我,不怕挨揍吗?”

      贺熹是美丽的,厉行却太久没见到这样明艳温柔的她,一嗔一笑皆是风情。他不自觉弯了眉眼,掐掐她脸颊:“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呢。”明明醉得不行,贺熹还嘴硬:“六十五度的二锅头,一瓶都不在话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告诉你,我都没尽兴。”话音消弥,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既而皱眉。

      到底还是分开得久了,厉行确实不清楚她的酒量,但看她的样子猜她没少喝,他动作轻柔地抚平她秀眉,之后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捏,“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贺熹扬起白皙的颈项,看向他的目光明显飘渺起来,好半天才捋直了舌头说:“你管我呢。”

      厉行嗅到她言语中的责备之意,对视须臾,他附在她耳廓承诺:“我会加倍补偿回来。”

      “你说什么?”贺熹眼神迷惘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含糊地说,“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柔和的月光映衬下,贺熹醉得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厉行情不自禁地把她搂进臂弯里,放柔了音调哄她:“听话,以后少喝点。”

      或者是被厉行的柔声细语哄住,贺熹居然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反而顺势把头枕在他脖颈处,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轻轻蹭了蹭。

      久违的浓情依恋,温暖得令厉行眼底瞬间闪过心碎的流光,他抱紧贺熹纤瘦的身体,轻吻她发顶,“怎么会变成这样?”细听之下,语气竟有些哽咽。

      一阵风吹过,贺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嘟囔:“……冷。”

      厉行迅速扯下军装外套裹在她身上,正想拉她起身,贺熹抢先一步抽出手,探向他的脸。

      她的指尖冰凉,手指却异常柔软,触在他皮肤上,那种好得不得了的感觉让厉行的心为之一颤。

      记忆里她最喜欢这样摸他的脸,那个时候他逗她说:“就不能对自己严格要求点?看见帅哥就控制不住!”

      她是怎么回答的?

      “傻子才对自己严格要求,我对自己没要求!”她说完凑上来,快速在他脸上亲一下,面对他惊讶的表情,故意板脸说:“干嘛,我还亲不得你了?”

      亲得亲得,作为女朋友,她可以对男朋友为所欲为。

      厉行在她跑开前把人捉进怀里,俯身吻住。

      封存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而来。当她的小手缓缓移到他发顶,厉行慢慢笑开,微微嗔道:“发型都被摸乱了。”

      贺熹以柔软的目光流连他的五官,“这么短,都没鸟毛长,什么发型啊?”她胳膊缠上他脖颈,眼眸内浮起暖暖的笑意:“不过还是很帅的。”

      鲜活无比的眉眼,令寂静的暗夜都变得璀璨耀目起来。厉行微笑着探身,亲昵地贴了下她的脸颊,像哄孩子一样柔声说:“小七乖,我们先回家。”话语间,他横抱起她抬步朝越田野车而去,可就在他把人抱至副驾驶位置放下时,贺熹忽然倾身上前,动作极快地吻上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厉行一愣,贺熹小巧的舌顺势探进他口里。

      深心处突然升起的强烈冲动令厉行立即回神,他化被动为主动,辗转且深切地吻住她。

      贺熹没拒绝,还无意识地向他怀里贴了贴。

      厉行抱紧她,吻得深入而沉醉。

      久违的亲密,令人不受控制地想要在彼此身上汲取更多。厉行被撩拨到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贺熹轻轻哼了声,他才及时刹车,用力地吮了下她细嫩的脖子。

      贺熹也没喊疼,她依偎在他怀里低声地唤:“阿行。”

      厉行的心在这一刻绵软得不行。把她小小的后脑扣在胸口,他柔声应:“我在。”

      不知怎么的,贺熹忽然就哭了,哽咽着问,“你怎么才回来?你不是走了吗?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舍得回来了吗?”

      寂静清冷的夜,记忆翻涌而至,左胸口泛滥的酸涩难受让厉行经不起任何一句柔软的责备,他把贺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抚慰自己心口的疼痛,才能化解内心深处的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经过,透过车窗飘出一首伤感的歌曲:

      “就让我们,拥抱彼此的天真,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相约在那,下着冬雪的早晨,两个人的微温靠在一起不怕寒冷……”

      伴着一首年代感十足的老歌,醉了的贺熹哭着睡着了。

      这一晚,梦中的场景终于远离血淋淋的鲜红,变成暖暖的金色。

      炎炎夏日,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头戴一顶大草帽,小小的手里拖着一把大锄头。

      挥汗如雨间,忽听有人问:“你怎么把菜给铲了?”

      小女孩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时看见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个男孩,个子比她高,十来岁的样子,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友善。

      见她只盯着他不说话,男孩没好气,“问你话呢,干嘛把菜都铲了?”

      小女孩看了看菜地:“我没有铲菜啊,我在锄草。”

      捡起一颗被铲断的菜苗,男孩拧眉:“菜和草都分不清,笨蛋啊你!你看看,你把菜全铲死了。”

      “你才笨蛋!”被骂了,小女孩有点生气:“我只管锄草,才不管什么菜不菜的。”见男孩瞪她,她梗着小脖子瞪回去:“你家的啊?”

      “嘿,你还有理了!”男孩把手里的菜扔掉,唬人地挥了挥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小女孩输人不输阵,奶声奶气地说:“你敢揍我我就告诉我哥哥打你!”

      “你还告状!”被威胁了,男孩也有点生气,伸手轻推了她小肩膀一下。

      小女孩本来就瘦瘦小小的,脚下又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男孩没想欺负女生,只是见她铲光了菜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没控制好力道把小家伙推倒了,见状赶紧伸手拉她。

      小女孩竟然打开他的手,爬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转头就拎大锄头。

      “气性还挺大。”男孩憋不住笑起来:“你要干嘛,打我啊?”

      小女孩鼓着腮帮子狠狠瞪着他,就在男孩以为她要拎着大锄头“铲”他时,小丫头居然把菜地里幸存的几颗菜苗一口气全铲了,然后撂下狠话:“你敢打我?!等我告诉我哥哥,我哥哥可凶了!”

      至于后续是如何发展的,被闹钟吵醒的贺熹便无从知晓了,她只在意识清醒前隐约看到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小丫头俏皮得意地朝男孩儿比着胜利的V手势,而那男孩气鼓鼓的样子和厉行佯装生气的神情如出一辙。

      贺熹揉着太阳穴起身,下床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字条,恍然反应过来昨晚和谁在一起。

      厉行的字如从前一般刚劲有力,他留言说:【我去师部,桌上的早餐记得吃。】

      中间空了两行,像他的欲言又止,随后:【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原谅什么?又是谁原谅谁?

      那彼此缺失的六年,是否足已磨灭了那段爱情。如果回头,他们还能不能够像两个傻瓜一样,无所顾及地继续相爱吗?

      贺熹回答不了自己,心里又无比清楚,自己等这个重新开始,很久了。

      她把留言条紧紧掐在手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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