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彩虹》西门吹雪

30、CH29

　　恋人未满
　　词：施人诚
　　唱：S.H.E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
　　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再见面
　　在朋友里面就数你最特别
　　总让我觉得很亲很贴
　　为什么你在意谁陪我逛街
　　为什么你担心谁对我放电
　　你说你对我比别人多一些
　　却又不说是多哪一些

　　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
　　甜蜜心烦 愉悦混乱
　　我们以后会变怎样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
　　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

　　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
　　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
　　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
　　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

　　为什么你寂寞只想要我陪
　　为什么我难过只肯让你安慰
　　我们心里面明明都有感觉
　　为什么不敢面对

　　我不相信都动了感情却到不了爱情
　　那么贴心却进不了心底
　　你能不能快一点决定
　　对我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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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几天，倪二先生承诺的资金便全部到位了，数目比我们的预算稍有盈余。Flora一干人欢呼雀跃，直叹还是我这个地头蛇厉害，笑得合不拢嘴。
　　在资金上“虹”一直是精打细算的。本就小本起家，我们的积蓄全扑在上面。一路走来，实在饱尝了创业的艰辛。这次难得的顺畅，对我们真是如奇迹一般。
　　我是不敢松懈的。资金的来源解决了，那些钱虽是他的心意，对我们来说，更是一种责任。最后真的赔得血本无归，他即使不会苛责，我又有何面目见他，如何能心安？
　　一早，我抱着满包的文件，到倪氏找他。
　　他所在的楼层与韦一轩相同。他们几乎是同一级别，办公地点也相距不远。
　　楼下的接待小姐见到我，有些诧异。我是极少这座大厦里出现的。不过她还是很礼貌的向我鞠躬，导引我乘坐电梯。她的恭敬表现的十分外露，一口一个“韦太太”，叫得我有些不习惯。她连我找谁都没问，恐怕是以为我来探丈夫的班了。
　　终于找到了副董事长的办公室。我刚要进去，门口的女秘书利落的拦下了我。
　　“小姐找谁？走错了吧？”
　　我止步：“我就找里面的人啊。”我又补充说：“倪副董事长。”
　　“您预约了吗？”口气甚是犀利。
　　“没有。不过……”我还要预约吗？
　　“那就很抱歉了。”她的笑容十足的职业化，“倪副董事长一会儿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您请回吧。”
　　“我不会耽误他很久的。”
　　“他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挤不出时间。”她已经有些不耐了。
　　我与她对峙良久。就这么白跑一趟么？下次再来恐怕也仍是这种情况吧。这件事对“虹”太重要了，不能出半点差池。
　　下定决心，我说：“我是倪影。”
　　她看着，似乎很快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很抱歉，我想我并不认识您。倪副董事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她的脸上分明写着：姓倪又怎么样，了不起吗？
　　我真的被她打败了。这个女人看来年纪不大。是因为她年纪太轻，还是——我这个倪家二女儿在倪家根本太无足轻重？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我与她口中的上司的关系讲给他听。
　　身后的门声响起，我回头看去。
　　韦一轩和敏之并肩走入。
　　“这个帐目现在看来尚可，但是与前几年同期的数字相比，问题有大了。”两人靠的极近，共同研究着韦一轩手上的一份文件。敏之指着什么，滔滔不绝的说着。韦一轩频频点头，十分专注，面色凝重。
　　韦一轩的一只手臂揽着敏之的肩膀，敏之将脸更靠近他手中的文件，似乎想说明什么。
　　那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她倚在他怀里，而他亦环抱着她。
　　我的心头仿佛狠狠地扎了一根刺，隐隐的泛痛。谁叫他们的样子看来是那么的——和谐！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身着职业套裙，连颜色都出自同一色系！韦一轩的领带夹和敏之胸前的水钻胸针闪闪发亮，遥相辉映，齐齐晃我的眼睛。我不敢再看了。
　　身边的女秘书不动声色，不说话、也不阻拦。似乎就要这样熟视无睹的放他们进去了，与刚才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对这情形——已司空见惯了吗？我快速的转过身去，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狼狈相。
　　“王秘书，送些咖啡进来。”韦一轩的声音。很平板，很低沉，很公式化，我不熟悉。
　　“倪影！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声调倏的提高，吓了我一跳，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摔下去。
　　我讪讪的转身，看他走近。敏之抿着唇看我。
　　“问你话呢，怎么都不答？”他转眼已经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我清清喉咙：“我本来是想送这些文件过来的。”还好，声音听不出太多的异样。
　　他眉一拧：“那你怎么还杵在这里？人都到了，还不敢进去么？”
　　我一暗，不说话。今次我还没那么懦弱，说到底是公事。
　　旁边的女秘书赶紧接话：“我……我不太认识这位倪小姐，她又没有事先预约。您也知道，倪副董事长不轻易见人的，发起脾气来谁都吃不消。所以……”
　　“所以你把她硬生生的拦在门外？”他的声音恢复低沉，口气很冷，不悦的意味明显。那女秘书竟然哆嗦了一下，再不敢言语。
　　“你最好去翻翻公司的履历，查清楚现在公司最大的股东是谁，发你薪水的老板又是谁。”他板起面孔，“还有，下次不要叫她倪小姐了，我想，称呼韦太太更合适一些。”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将我手上的钻戒展示人前。那是我们结婚时特别选的，和他手上稍大的一颗，是一对。
　　王秘书错愕不已，吓得瑟瑟发抖。
　　韦一轩抬手敲门，将我不由分说地拉进去。

　　职场传言，茶水间、洗手间，是八卦云集的是非之地。
　　当我身处倪氏时，双耳所闻更加印证了这话不假。
　　“你们看到了么，看到了么？”一个女人兴奋的声音，周边一群女人响应。我转动门把的手悄悄停下。
　　“原来那位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夫人阿！哎呀哎呀。”又是一群人响应。看来人多势众，我侧耳倾听。
　　“不是我说，实在是叫人大跌眼镜阿！咱们董事长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堂堂董事长夫人——唉，也太平凡了些。可惜呀可惜！”一阵大哗。我不由得屏息。说我吗？
　　“就是就是！一张清水脸不说，身上又没有一件名牌，没有一件珠宝，一点派头都没有！简直就像公司里随处可以抓到的小妹，哪里有一点像倪氏的当家夫人！”好不甘的口气。
　　我嗤笑，低头检查自己的仪态。因为上班的关系，我从不化浓妆。要我在与一堆图纸作战时，时时不忘拿出小镜子补妆，那还不如杀了我干净。衣服确实不够名贵。因为——大多都是自己随性设计的款式。身为服装设计师，我自信在服饰、选色、搭配上还算拿手，追求的唯有舒适而已。她们这样子批评，未免太肤浅了吧。
　　“我看她呀，比我们办公室里的那位——可是差得太远了。”另一个人插话。
　　“对呀。我们那位，T大的高学历，处事又干练有魄力、有手段，年纪轻轻就坐上那么高的位子，商场上有几个男人敌得了她？”
　　“倪小姐的精明强干，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还有她身上那种冷艳的气质，又有几个女人能赢得了她？”这人对她大家吹捧，滔滔不绝。
　　“真不知道董事长那么帅帅，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子为妻？放着那么优秀的倪大小姐不娶？真是让人痛心阿！”
　　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附和他。听得出来，应该是一班小美眉吧。我的心悬了起来。
　　“也不完全是哦。我仔细的观察过。”又是一个小美眉的声音，“董事长对倪小姐，还是很有情意的呢。”
　　她怎么知道？一群人开始好奇的询问。
　　“就是老董事长刚刚过世的时候啊。整个倪氏就是他们两个在掌权，里里外外都是他们两个在应付。你们没看到他们两个每天都出双入对、同进同出吗？那样的并肩作战，怎么可能一点爱意都没有？当时好多人在传他们的绯闻阿，他们俩谁也从没对外界澄清过，那不是暧昧是什么？哼哼。”
　　“我就说吗，董事长怎么可能不动心？”她们纷纷说起，各种不同版本浮出水面。
　　还真是热闹。这些言语中几分真，几分假，倒还真是让人雾里看花。
　　这时，一个稍显年老的声音响起：“你们还真是幼稚呢，尽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像倪家这种豪门世家，怎么会有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们都不晓得，这里面可是有讲究的！以董事长那般的人物、那般的品性，当时肯娶倪家这样的女儿，自然是有原因的。即便倪家的女儿貌丑的见不得人——能够换来倪氏上亿的产业，那也值了！你们太单纯了。现任的太太没有倪小姐手腕这么高明，他最后人财两得的时候，脱起身来岂不是容易的许多？这才能说明他当初考虑的周全！”
　　一个女孩抢白她：“倪小姐这么好，贵为董事长，也可以娶她阿？他们那么登对，婚后一定会幸福的啊！”
　　“当然不行！你们还真是小女生。董事长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们别看他太太完全不插手倪氏的事务，也很少到大厦里来，她手里可是握着倪氏的命脉呢！现在董事长手中所掌控的倪氏股份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全全是他们小夫妻共有的！董事长这边稍有风吹草动，手里的一半股份就会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掉了，董事长这个位子自然也就坐不稳了！他一世英名，怎么肯？”
　　好犀利！周围先是一阵沉静，接着怨声一片。嫌她刻薄、太过现实。那女人争辩了几句，说不过众人，也就沉寂了。
　　一阵淅淅嗦嗦之后，她们都离开了。
　　只剩下我，木然。人言可畏，她们只是八卦一通、乱谈一通罢了。有谁是心怀叵测，我不会知道的阿。我不应该介怀，我告诉自己。
　　可是我真得不能这样全盘推翻啊。股份，股份，股份！不错，那些在名义上确实是我们共有的，只是全权交由他打理。因此，他如今才稳坐帅位，操控全局。我从不插手，所以我从不在意。
　　可是，那实在是我心中长久以来的隐痛。
　　说穿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不过是场游戏。倪氏重重隐患之时，老爷子惜才若渴，加上筹划为身后事铺路，宁将倪家的女儿悉数奉上，认他予取予夺，博君一笑，将他变成倪家板上钉钉的姑爷。
　　任性嚣张的慧之如是，卓然不群的敏之如是，我这个不是孙女的孙女亦如是。不过是我凭着三分之一的概率中选罢了。
　　这场婚姻，不知何时，我开始投入十分的认真去经营了呢？那么，他又怎么样？那个在婚姻纸上与我齐名的男子，到底做何打算？我心中隐隐的一阵错落，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来，久久不能平复。
　　老爷子呀，到底姜是老的辣，他是早有预谋的吧。从启用这员大将开始，分给他的股权里面，不论是倪氏，还是韦氏，全部是以我们“夫妻”的名义授予。直到他死后的遗嘱里，也言之凿凿，毫无动摇。不是别人议论，我还蒙在鼓里，以为他是多疼我呢，赫。他是防着韦一轩哪天离我而去，甩开我，也甩开倪氏这副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