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高城沙耶 ...
-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居然没死？
四下看看，我怔住了，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一间教室，周围坐着的都是穿了整齐校服的年轻孩子，他们或是专心肃穆地听讲，或是打瞌睡，还有几个正窝在课桌后边操作一种很奇怪的小型机器。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白白净净的，摸摸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摸上去很干净也很滑，视线有些模糊，想揉揉眼睛，才发现“我”戴着眼镜。
历经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我已经不会对周遭的改变产生任何惊讶的情绪，单从发色我就可以确定我这次一定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胸部的尺寸变得傲人，皮肤的光泽也很通透，完全不是过去那个又干又瘦又脏的我。
过去的我绝对不会坐在那么干净整齐的房间里，用那么高级的笔和纸，这就好比有人把我从垃圾堆里拣出来放在了精品托盘里。
茫然地低头稍微掀开自己的领口看进去，光润丰满的心口位置完全没有伤口。
我开始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问题。
刚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梦？还是我现在身处在梦里？
不对，我还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叫药师兜，我还记得他用刀捅死我时那种麻木都无法掩盖的疼痛，唇边还残留着血液蜿蜒爬过的触感。
糟糕，我又忘了，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各位同学请注意，各位同学请注意。”
还在纠结时，前方黑板顶端位置挂着的一个黑色的盒子正在发出人类的声音，新研究出来的仪器吗？
“各位同学请注意，学校内正在发生暴力事件，请同学们按照老师的要求顺序到避难所避难……”
“各位同学请注意，再通告一次……”
……
“什么嘛……”身边有个男生百无聊赖地把手里的奇怪机器丢进抽屉里，“拒绝或者同意也要回个短信啊，这样没有回应算怎么回事呢……真是的，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完全陌生的脸孔，却全然不顾陌生的我坐在身边继续碎碎念。那个少年到底在说什么？短信？那又是什么？我如同遁入云里雾里，茫茫然无所知。
我……是不是来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了？
“滚开！你滚开！走开……不，不要过来，不要！呜哇哇哇哇！！——”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自那个黑色的匣子里传出来，打断我脑海中的思绪，我浑身的毛孔都随着这种惨呼声竖立起来。
这声音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那些被殴打、被各种实验摧残得痛苦不已的人们都是这般嘶吼着，想起这一切时，内心里突然也泛起一种极其不适应的痛苦，并不是属于我的，而是来自于现在这个对我来说全然陌生的躯体。
是养尊处优的环境才会培养出来的懦弱吗？
我紧紧按住心房，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也就在这同时，教室里突然也变得安静异常，按钮声，聊天声，笔尖书写声全部都停止了，连呼吸的声音都显得很微弱，大家都屏息聆听着黑匣子里发出来的惨叫声，直到它逐渐减弱、停止，一片死寂。
啪，有人桌子上的笔滑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音。
不知是谁带头的，顷刻间，尖叫声和各种惊恐的呼叫声替代了原本的静谧。这个世界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刚才还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学生全部都起身涌向了教室只能容纳两个人堪堪挤过的门口处。
“滚开！让我先出去！”
“妈的，磨磨蹭蹭就别挡在前边！！”
“你踩到我了，混蛋——！赶着去死吗？”
“救命啊！！妈妈，爸爸！！”
好熟悉的一幕。
就好像回到了地牢里一样，那些男人们互相殴打，互相伤害，明明同样都是受害者，明明都是同伴的，此刻却完全不顾周围的人，一心想要逃出牢笼，明明知道逃不走，还在拼命撞击铁栅栏，明明知道倒下的人是自己的同伴，还是用脚踩踏上去……
我站在原地，怔怔看着那些学生们中的几个被大家挤得倒在地上，后边的人就踩着他们的躯体继续朝前挤，小小的门被堵得严严实实，最后甚至连老师也不惜用教棍狠狠抽打着学生们的脑袋，命令他们让出道路来。
这样一来谁也出不去，为什么不一个一个走呢？
我转身打开窗户，看见窗外的操场早就一片混乱，在那群混乱的人群中，我看见有些浑身是血的人居然去攻击那些四下逃散的人群，一旦抓到他们就会用牙齿狠狠撕咬对方身躯上所有能咬到的地方。
鲜血飞溅起来，一时间，好像全世界都是血，都是惨叫，都是互相攻击的人。
看来，这个对于我来说一切都还是崭新的世界，也完了。
TNND，真是可怜的我，居然在这种时候获得自由，原本想夸一句“这里真好”的，在这里，我完全感觉不到那种生命被禁锢时才会有的令人讨厌的气息。
弯下腰来，百无聊赖地双肘担在窗台上，背后是继续推搡逃窜的人群，或许现在这样的我和背景完全不吻合，但我又能怎样呢？
要慌忙地逃走吗？
这可是我的自由纪念日啊……
可恶。
至少想好好摆出一个V字站在相机前拍个照的……
“那、那个……”
我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身后是一个又胖又长着大众脸的男人正畏畏缩缩地看着我，“高、高城同学……”
高城？是我现在的名字吗？
我瞥了一眼刚才自己坐着的课桌，上边一本书的封面切切实实地写着一个名字：高城沙耶。
好吧，名字是什么都无所谓，重点是眼前这个男学生到底想说什么。
他手里握着一根棒子，把手上有标签，写着“野球棒53”，应该是学校的公共财物，球棒上沾着血。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你、你……不打算逃走吗？”男学生小心翼翼地问我。
“逃不走的。”我摇摇头，用手指着操场上的那些人，“你看，攻击人的也是人，只要被攻击到就会成为他们的人，这样一来，总有一天世界上会到处都是敌人，盲目的逃走只会死得更快。”
刚才观察操场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这种瘟疫的传播方式了，残酷而直接。
“我会保护你的。”男学生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听到走廊那边传来女生的哭喊，然后突兀地噶然而止。
是死了吧？
那惨叫声衬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学生，似乎是对他的讽刺，我都已经看见他眼睛深处的恐惧和犹豫了。
承诺什么的，一旦生命消失，就会跟着人一并死了吧？
不过，我倒真的没有预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保护，这才是女人应该享受的待遇吧？果然，沙耶是公主，芽是草根。
我决定公主一回。
“好，我们走吧。”我随手提起一把板凳，带着男学生朝教室门口走，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看着他，“对了，你是谁？”
“高城同学……”
我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不然那个男生的表情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第2章 1.2高城沙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