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前不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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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今天大概流年不利，刚走到校门口，就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叫住脚步：“哎呀？他们在这里摸鱼。”
回头泽田就看到方才课间的不良少年三人组，还是说相声一样的三连段：
“看来他们需要一点教训。”
“想要翘课，等你们升上三年级吧。”
“你想掉几颗门牙啊？”
泽田面无表情地想，这三个人往谐星发展一定很有前途。
没等泽田做出回答，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狱寺猛地插在泽田与他们之间：“这里就交给我吧。”他的表情又变成了初见的阴沉，似乎很想在泽田面前表现，一手掏出炸药，一手掏出烟和打火机，“我来铲除他们。”
泽田一把抓住他的肩：“不要在学校……”杀人？制造伤残？泽田觉得怎么要求都不对，经过方才的乱斗，虽然不知道狱寺的炸药击中爆炸威力怎么样，只有几个的话，显然扔出去即使目标站着不动也炸不死人，但哪怕伤害再轻微，在学校动炸弹就是不对。
泽田不怎么喜欢暴力，哪怕和不良少年也没有动手的兴趣，以他经验来说，这几个人并不是语言就能打发。
经常多想的好处之一就是思考速度很快，狱寺还没将疑问的目光转过来，泽田已经开口道：“狱寺君，能麻烦你空手解决他们吗？”
“十代目想考校我的拳脚功夫吗？没问题！”狱寺一撸袖子，兴冲冲地迎上去，一拳一个利落地KO掉三位不良学长，那三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学长在狱寺面前就像手舞足蹈的小孩子，没碰到他一根头发。
这彪悍的打架能力配以狱寺奔回来一脸邀功的表情，泽田感觉好像看到叼着飞盘回来摇尾巴的小狗。
这想法太不尊重人，泽田有点愧疚，连原本道谢的话都难以出口，捂住额头：“走吧。”
到底没脸这么一身横穿半个并盛回家，泽田在路上又买了一条裤子，看到在店门外等他的狱寺，泽田才想起，他现在要回家，好像没必要让狱寺跟他一起走，但应该说顺手还是顺口……还是狱寺一副跟他到天涯海角的样子太理所当然，他完全没想到这点，里包恩也没有提醒他。
现在也是一样，对狱寺那殷勤热切的表情，泽田很难开口让他回去，而且泽田觉得有必要跟狱寺谈谈关于彭格列的问题，大街或者学校都不是合适的地方，剩下就只有家里。
打开家门，泽田站在玄关喊了一声：“妈妈，我回来了……咦，不在啊。”
泽田没听奈奈说过今天要出门，不过奈奈并不是除了儿子一无所有的家庭主妇，在并盛朋友不算少，泽田没有在意，转头向身后的狱寺说：“狱寺君，请进吧。”
他弯腰从鞋柜抽出一双拖鞋放在狱寺面前，狱寺整个人洋溢着参拜朝见式的肃穆兴奋，响亮的回答：“是的！多谢十代目，冒昧拜访了！”
不算妈妈对他“纲君”的昵称，这还是泽田生平第一次被人用敬语说话，以前只有泽田对别人用的时候，他就觉得日本敬语的规矩又复杂又变态，现在被人用……他还是这么觉得。
难以理解地盯着狱寺看了两眼，泽田走进屋里，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说自己突然不舒服所以早退——虽然有点失礼，不过这种事他干多了老师也都已经习惯了。
挂上电话，泽田给里包恩泡好咖啡，顺便给狱寺倒了杯茶：“请等一下，狱寺君，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狱寺兴致盎然地左顾右盼，观察着泽田家的房子，泽田总有种他在瞻仰伟人故居的感觉，赶紧抛开这种不吉利的想法，默默上楼。
在中庭一番摸爬打滚，满身都是尘土和火药味，泽田想了想狱寺那个状态，觉得他估计不会介意多等一会儿，干脆简单冲个澡，才换上干净衣服。
“老师，”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泽田说，“以后非要用死气弹你能不能先给我准备一下衣服？这么花下去我的钱包可撑不住。”
这个月花在衣服上的钱已经完全超支。要是节省点，每次打完死气弹都老老实实裸奔……他的脸皮撑不住。
里包恩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的脸皮也该锻炼一下，阿纲。”
泽田干笑两声：“那么我会尽一切努力不让老师用到死气弹。”
里包恩站在他的吊床上，欣慰地拍拍泽田的肩：“能把所有危机都不靠死气弹化解当然更好，加油，阿纲，虽然我不看好你。”
泽田无言：“谢谢你的坦白，老师。”
他放下毛巾，随手抓起一件淡蓝色的衬衣，里包恩突然说：“你没有白色的衣服。”
泽田的手顿了顿：“……我有啊。”
里包恩肯定：“对，校服衬衫。” 他的眼神不怎么锐利，语气也随随便便，“你还没有蓝色条纹衣服，你在回避病号服。”
泽田慢慢扣上衬衫的扣子，没说话。
他不太担心里包恩看穿他曾拥有的上辈子，他并不以那为耻，也很肯定自己是泽田奈奈的儿子。
而且一般人挺难想到那种可能，他这辈子从小到大住院的次数就不算少，尤其是孩提时代，小孩子会留下童年阴影很正常，奈奈就清楚他这点癖好，不会给他买白色衣服。
里包恩对这件事的理由的确没想太多，他关注的是结果：“所以你想学医？”
泽田回答：“嗯。”他想学医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向往，是为了不恐惧。
他轻轻说：“人只会恐惧不知道的东西。”
在泽田看来里包恩真是是个很了不起的教师，他懂得很多，也能看到很多，更是任何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做。
可惜的是，里包恩的最终教学目标跟泽田的人生观完全背道而驰。
站在楼梯上，泽田注视着客厅里的狱寺，狱寺果然精神奕奕，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或者说太过严肃——他完全就是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面前的茶一动没动。
今天才过了一半都不到，泽田所有旧的观念已经又被颠覆了一遍，而且是他本来就注意到，只是几乎没在意过的那些东西。
黑手党少年跑到学校打算大白天用炸药弄死他，多不可思议啊，但带入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竟然好像很平常。
首先是科技，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不均衡，而且落后于他前世的世界不少。
比如他没有手机，有部分因为他想给家里增添没必要的开支，也因为这个世界手机根本没有普及到中学生之间，最起码在并盛这个小地方没普及到中学生。他所在的年级，有手机的学生不超过一只手。
再比如网络，同样没有他前世那近乎恐怖的信息量和流通性、就像覆盖世界的一张大网，而是非常局限、非常有针对性的东西。
以及，很显著的高科技。太高端的他当然不知道，但至少表现出来的是远逊于前世的世界。根据他的推测，是高层社会过度依赖“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因而对纯科技研究的放松和忽视。这个世界里，冷兵器仍旧受到极大程度的推崇。
然后是态度，光天化日在学校用炸弹杀人听起来张狂，但哪怕远在意大利的一个家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杀人，并盛这小地方的警署还真管不着。
没有什么比切身体会更让泽田明白政府力量式微的程度。
刚从纸面上推测出来时，泽田还不理解，现在却突然想通，因为他也是信奉“恃才傲物”的人，他一贯的观点就是，一定程度的任性是有能力者的权利。
人对这个世界作出的贡献，和他索取的回报，本来就该对等。
里包恩、夏马尔……还有不知道是不是的狱寺，这个世界真切地有着异能者的存在，能力超凡出众的人，不是以保护普通人为己任，就是以肆意享受为目标，总归不会把自己和普通人放在同一个阶层里。
而在这个世界，很不幸，那个特殊的阶层偏向黑暗化，或许因为大量的异能者不喜欢束缚，又为了方便享有便利，依附在灰色地带，甚至干脆就是黑暗世界的组织。
有句话怎么说？——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泽田想起学校里里包恩说过的，黑手党里输家要给赢家做部下，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可信度，越是弱小，规则可能越是丰富繁杂，越是强大，规则可能越是简单直接，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干什么还要讲道理？
那是狱寺和里包恩出身……以及他将来要生存的世界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前不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