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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见面与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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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并盛飞机场里,我蓦地有紧张,握着行李箱杆子的手心直冒汗。
其实在我心里头是一直存心忽略第一次见到泽田纲吉的场景的。
听说在那个他还是内裤达人的年代,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而我总是无法将废柴和泽田纲吉划上等号,就连扯上关系都觉得有极大的违和感。
大约是因为第二次见到泽田纲吉时实在太过惊艳……不,我是说印象美好而且深刻。
那是高中的年纪,姑娘我约莫十八的好年华。
那过程虽说是狗血而且文艺,但绝不矫情过头。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时的天空蔚蓝而且纯粹,有和煦的风吹过。
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少年一身干净的白色衬衫,身段挺拔修长。他逆光迎风站在那里,衬衫的衣角微微扬起,整个人周身笼罩一股沉静而从容的气质。
突然有一个女生跑过来,给他递过去一张粉红色的信封,上面有着少女风的爱心。
他只扫了一眼,忽然间手忙脚乱,连连摆手摇头慌忙地作出抱歉的拒绝姿态,却又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样。
身边的里包恩语气里掺了许多的不屑:“哼,蠢纲。”
我站在原地安静微笑。
不一定是从那天爱上他,但一定是从那天起喜欢上他。
想着想着找回了点儿勇气,之后找房子转学等等事情一路顺畅。
第二天去并盛报道,一路上见到了许多熟人……虽然他们如今都还不认得我,但就是心里挺高兴的,但没有多作停留,也没上前搭讪。
报道之后被老师带去了教室,然后被要求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桐野葵,今后请多多指教。”一席话讲得不热情也不冷漠,正常而又公式化。
我视线往下一扫,一眼就见到了泽田纲吉,他恰好在看我,一时间竟让我产生还处在过去的错觉,就下意识地像以前一样冲他笑……而和以往不同的是,接下来他立马红了脸,简直一个新鲜出炉的大红苹果。
哎呀呀,我十五年后沉静从容儒雅温和的泽田纲吉先生呀……
真是陌生又熟悉。
在老师指定的座位上坐下,开始听课。
我发现泽田纲吉又偷偷地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如遇洪水猛兽;反之观察他看见京子桑的眼神……哎哟,这反差可真大。
咳,说起来也老大不小的了,还吃这种醋……我想我实在是有些丢脸的。
可转念又想我如今只有十四岁,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发现对方对其他的好女人有极大好感,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情理之中。于是便心安理得,很是宽慰……仿佛早就忘了自身已经活了二十九载有余。
这一天下来平淡无奇。
重新认识了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甚至可以交付生死的人们,却仅仅维持在同学的高度。心里有点儿感慨有点儿难受。
有件重要的事儿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不能说,说了别人也不信。
我说这感觉可真糟糕。
放了学后回到租的房子,打扫了屋子做了饭,写完作业后拿了租来的影像带看,是搞笑片,于是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笑到肚子疼。
说来我印象中的十四岁是肯定没有这么悠闲欢快的,整天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半点不敢放松。没有什么三流狗血的惨绝人寰的过往,但也算不得很开心。
接着就接到了白川五月同志的电话。
开门见山——“太阳花,我来找你。”
那语气很不好,跟个喷火霸王龙有的一拼。我疑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笑着说你怎么突然打算来这个你口中犄角旮旯的穷地方啊云云。
“我和那个男人吵架了。”干脆利落的一句话,既点明了中心又震撼了听者。
唔……我笑不下去了,于是闭上嘴,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必定暴躁无比的情绪,过了会儿才慢慢吞吞地转移话题:“什么时候的飞机?”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好罢,于是我果断挂了电话去开门。
提到五月口中的“那个男人”,我倒是有些怀念。
那是白川家的老大,是我舅舅,更是五月的老爹。
自我有记忆起,每回见这两人,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战怄气,直到后来五月搬出白川家自立门户方才休止——他俩一般都各忙各的压根没时间见面。
可即便如此,我也记得当初舅舅去世后五月的眼泪,以及整理遗物时见到的舅舅贴着胸口的皮夹里五月的照片。……只可惜两个人都太别扭,连带搅得身边人都别扭,所以我每回都只好装作不知道。
等到我任劳任怨给五月收拾完房间和行李走到客厅,就见到她笑得在地上打滚,那样子哪有半分难过或是不高兴……
我眉毛抖了抖,觉得实在是我吃饱了撑的才会为这个女人担心。
她见我来了,豪迈地从地上起来坐到沙发,翘着二郎腿坏笑着问我:“怎么样?见到你一见钟情的人了?”
我点头。
“拿下了没?”
我摇头。
她做出一副经验充沛久经情场的表情,摇着手指说,“啧,太阳花你魅力不够啊。”
我瞪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喷回去。
忽而又联想到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不免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
她却愣了,张口结舌话都疙里疙瘩说不清楚,“嗳,太阳花你不是认真的吧……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找个理由出来散心而已……没想到竟然、竟然是真的?!”
我听了不大高兴,“什么意思?我就像是个没情没爱没心没肺的人?”
“嗳……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她皱着眉头伸手凭空比划了一下,道,“只是觉得……比较惊悚,嗯没错,比较惊悚。”
但看她那扭曲的表情,那惊悚的程度我想绝对不止“比较”。
我皱着眉头用眼神胁迫她,然后她才慢慢把那副表情收了回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叫什么?”
我想了想,总结:“是个很好的人,叫泽田纲吉。”
“……”她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你穿了还是我穿了?那个人叫泽田纲吉的人在并盛确实有名……可在我的调查上,他从头到脚,都是个废柴。”
你真相了五月,我确实是从未来穿过来的……只可惜就算我说了,你也一定不信。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好。”说完,我就扭头回房。
我想这件事儿给五月的心灵打击挺大的。
因为第二天她顶着双熊猫大眼,扬言誓要把我从魔障里解救出来,便像背后灵似的跟着我一起去并中。
但你得知道并中门口有个强悍的不好惹的存在……呃,我说的当然不是看门狗。
那是个人,他的名字叫做云雀恭弥——彭格列十代最强的守护者,现并盛风纪委员长。相貌美型性格古怪,家里人不多,有只宠物叫云豆,还有个老婆叫并盛……
于是无外乎五月被云雀以“外校人员不得入内”为名拦下了,接着顺理成章地因为一语不合而大打出手,引得众人组团围观。
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只能说他们打得那个叫激烈无比,并且看双方表情都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拦还是不拦,那根本不是个问题……所以我直接头也不回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学校。
而走在楼道里,墙壁上忽然就开了个口子,穿着正经西装的小婴儿端着咖啡坐在里面不明意味地对我招呼道,“Ciao。”
我想着我十四岁那会儿绝对是我知道他而他不知道我的,于是犹犹豫豫地说,“你好,莫非你是……传说中的,里包恩?”
我想这个“传说中”可能愉悦到了他的虚荣心,因为他的嘴角弯了一个弧度。
可下一秒我就被他用列恩变幻出的枪抵上了太阳穴。
他冷笑,“你不躲?”
那眼神真可怕……果然以前里包恩待我的态度算是好的了。
我慢慢地,强作镇定地摇头,“躲不过。”
他勾唇冷哼了一声,收了枪说,“我不杀你,只要你说出来这里的目的。”
“咳。你要听真话……?”我踌躇着说道。
“废话。”他瞪我一眼。
“嗳,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喜欢上了泽田纲吉。”说完不由打量他的表情,照着现在大家对泽田纲吉同志的印象,我觉得这出自我肺腑的比珍珠还真的话会被人当初玩笑。
他面上很平静,接着诡异地笑了,“哦?你以前见过他?”
见过,当然见过,天天见面的,外加陪吃陪喝陪睡,关系好的你都无法想象。
我自然地点头。另外想着该不该做出一副“请你不要阻挡我们俩在一起”的大无畏状,在脑中演练了一遍觉得实是天雷滚滚,只得作罢。
“很好。”他满意地点头,眼神穿过我投向后方,“蠢纲,你觉得呢?”
身体忽然僵硬……
脑袋里冒出的第一想法是刚才幸好没做出那天雷滚滚的举动。
调节了一下心态,转过身,啥都没发生似的看着泽田纲吉,笑,“我可以追你么?”
他脸部迅速通红,接着头上冒出一把热气,然后倒地了。
嗳……我原本真没想到用这么激进而又热情的方式的……
算了,不疯魔不成活、破罐子破摔、不成功便成仁……
我是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