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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上你,从手开始 ...

  •   16岁的我,满脑子奇思妙想,总是能想到很多点子,来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可以为了某个我想要亲近的人,而花尽心思,绞尽脑汁。而当我长大、经历了一场零零碎碎的爱情之后,我却变成了一个坏脾气的、不愿意再等待的人。
      那时,当我说出我叫苏苏的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刘帆在看我,但我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对他的同桌绽放出一个大大的、明媚的笑容后,我坐回位子,低下头。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那几天,我更是频繁的和周边的男生说话,和他们营造出一种和谐的气氛。那时我有一块蓝色外壳椭圆形的镜子,青春期的我们总是热衷于梳妆打扮,恨不得每天都把自己弄得光鲜靓丽,借此博得异性的仰慕。我身边的男生们自然不能免俗,天天都给我借它。在上课时,把课本高高的竖起来,镜子放到书后面,把整颗头埋下去挤那一波还未平息、另一波已前仆后继的青春痘,拔那才刚刚冒出来的青色胡子。他的同桌也给我借过几次,有几次,我看见他也顺手拿过去照了照。这个发现令我开心了好久,他愿意用我的东西至少说明他不讨厌我吧?也有可能说明他还是有点喜欢我吧?至少是对我感兴趣吧?我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世界里,乐开了花,连那本来平凡的镜子,我都觉得它变得可爱了几分。
      我们班的男生们经常在上课时互传纸条,有时候也需要我们帮忙传递。在和他们厮混得比较熟之后,我和尹智慧开始密谋着拦截他们的纸条,我当然是最想拦截刘帆的。
      在某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刘帆和铁牛在传纸条。由于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在他们第三次传递的时候,我从中拦截了。我拿着纸条,来回看了他们几次,笑着问:“我可以看看你们写了些什么吗?”刘帆只是用那会谋杀我心脏的笑脸看着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铁牛却笑着说:“随便,又没有什么秘密,你看了也没什么。”
      在得到许可后,我打开纸条看了看,原来是铁牛在给他借MP3。在05年的时候,MP3对我们高中生来说还是个稀奇的玩意儿,用它的人还很少。我看完后用笔点了点刘帆的脊背,我明显感到他的身体瞬间僵了僵,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就绷紧了,我想他会不会假装不知道我在叫他,那样就太伤我的自尊心了,最重要的是这可能会让我的“猎男”计划宣布破产,虽然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终于大约五秒钟后,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我看见他的脸红了,直到耳根。我把纸条往前递,他伸出右手来接。我的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在心里感叹着:他的手好大哦,而且也很干净,如果能被他用这样的一双大手握着,那一定会很温暖。在那刻,我觉得我爱上了他,从他的手开始。
      在他欲转过头时,我灵机一动,问他说:“你的MP3能不能借我听听啊?”
      他脸上有着羞赧的笑,声音低低的、暖暖的说:“没有电了,明天借你吧。”
      “好的,”我说,“可是不要忘记了哦!”
      他浅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

      这是我和他第一次正式的对话。
      自第一次见过他之后,我就在想我和他之间的第一句对白会是什么样的呢?我设计过无数台词,有的浪漫,有的搞笑,有的温馨,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么无关痛痒的开篇。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失眠之于我而言,已是常客,但失眠的理由已不同,由一个他变成了另一个他。一想起那句“你的MP3能不能借我听听啊”的对白,我就恨不得生场重感冒,那样我有不上课的理由,那样我就可以不用在第二天时面对他。我怎么可以问出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呢?他会怎样看我呢?会把我看成一个随便的、庸俗的人,还是嘲笑我套近乎?我瞬间失去了在天亮后见他的勇气。

      时间不会因为谁的祈求而来晚一点,更不会为谁暂停。天终究是亮了,我踏着上课铃声走进了教室,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虽然头因着彻夜的未眠似要爆炸般的疼,但我的那颗跳动着的心仍然停留在前面的他身上,且只敢偷偷的看着他。我并不知道,他当时正用我的镜子通过反光看后面的我,他的左手拿着MP3,在带上毛绒手套都不会暖和的季节,他的手心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他想把MP3拿给我,但看我趴在桌子上,却不敢打扰。
      我就任自己趴在课桌上,直到50分钟的早读结束,在对自己做了充分的心里建设后,我才抬起头来。我怎么可以充当鸵鸟呢,也没有沙子让我埋着脑袋啊,这样畏畏缩缩,可不符合我的性格。我虽然内向,但并不是胆小鬼,雷厉风行才是我的本来特色。再说了,我也没有做出什么太丢人的事情,不就是第一次说话时就厚着脸皮的给他借MP3么?我用的着因为这样就看不起自己么?没有必要啊,我即没有抢也没有偷,行得正站得直,怕什么啊!
      也许是因为趴得太久,脑袋充血的缘故,当我坐直后,身体却往后面摔了下去,我“啊”的叫了一声,在心里悲催的想,今天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正这么想着,有一双手抱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扶回凳子上。我一边在心里感激一边在埋怨,感激在他的帮助下,我免了摔跤之苦,埋怨我竟然被他人趁机占了便宜。我正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把我扶起来的人说话了:
      “小心点,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声音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竟然是刘帆!是他帮我的?带着满脑的问号,我转过身去,真的是他啊!
      我的脸“涮”的就红了,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丑,脸肯定就是像猪肝一样难看。在把内心的窘迫和尴尬压下去后,我语气不足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们班的教室很大,课桌没有摆满,后面空着好大一块。因为是冬天,外面实在是冷得有些扎实,所以这片空地成了同学们下课后的休息娱乐场地。这时,很多正在后面打闹着的同学,都被我刚才那声尖叫给吸引了过来,我和刚好扶住我的刘帆,成了别人眼里的一道风景。在这种气氛下,刘帆的脸也红了起来,他放开放在我手臂的手,然后从从口袋里拿出MP3放在我桌上,便走回了座位。
      身后的男生们起哄般的笑了起来。

      原来的埋怨变成了甜蜜,这应该是老天在帮我吧,如果我不往后摔下去,那刘帆就不可能扶住我。这微妙的巧合,让我开始相信在我和他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命定的缘分。
      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谈起这次巧合,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原来第二天他就想拿MP3给我,但看我一直在桌子上睡觉,就没有拿给我,下课后,他来到我后面,本准备把它放在我桌上的,还没来得及掏,就看见我往后倒,于是他连忙扶住我。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我吸引啦。

      上课时,我听着MP3里面的歌,很是幸福了一阵子。里面的歌我很喜欢听,有一个叫阿桑的歌手在低吟浅唱着《叶子》,淡淡的伤感语调勾起了我深埋于心底往事,我甩甩头,不要想起。
      于是我便给他写纸条。
      “歌很好听。”
      我用笔碰了碰他,他回头,我把纸条递给他。一分钟后,他又递回来了。
      “恩。生病了?”
      简短的几个字,却洋溢着满满的关心。我有点莫名的小感动。
      “没有睡好,头有点痛而已。”
      “那要注意休息。”
      “谢谢。听说你很喜欢上网,能把□□号给我吗?”
      “31480****,你的呢?”
      “60411****。你一般什么时候上网啊?”
      “周末,你呢?”
      “一样,找时间一起去啊?”
      “好。”
      “ 你的手,很好看。”
      “……”

      自这以后,我们开始频繁的传纸条,在里面谈天说地,我很是开心。那时离期末考只有一个多星期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去网吧溜达,于是那个一起去上网的约定一直没有时间履行,只能在字里行间淡淡的暧昧着。一个星期很快的过去了,然后是紧张的期末考。虽然马上就要放假了,但我却不像以往那么开心,因为这就意味着将有个多月见不到他。

      考试时,我和刘帆没有分在一个考场,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我对他实在是思念得厉害,按捺不住那股狂热的相思,于是就写了张纸条,请和他在一个考场的刘美带去。
      “今早考完去上网吗?□□上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爱上你,从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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