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狐》白噪声

2、Chap.02

　　这一次，赫达试著像那些猎犬一样，将狐狸往他自己希望的方向赶。首先就是离开这片小山丘。

　　赫达从高处包抄驱赶狐狸，让它不敢往乱石山上跑，然後赫达又一点点地逼近对方，狐狸只好掉头跑下山丘，跑进田野里。

　　平地的奔跑速度，赫达虽然比不上灵缇，但也有每小时30英里的速度，那只年轻的狐狸最终一定会被他咬断喉管，它的大尾巴可以变成一个好看的毛皮领子，赫达见侯爵夫人和她的朋友们常穿那样的衣服。

　　那条橘红色的影子在前面拼命逃窜，黑色的杜宾犬赫达在後面紧追不舍。好几次他已经能咬住狐狸的尾巴尖了，却又被那家夥使出吃奶的力气逃了开去。

　　甚至刚刚的一次，赫达已经咬住了狐狸尾巴，但那家夥猛地转过身来，张开小嘴嗷嗷地露出它的尖牙，奋力挣扎。

　　赫达再次咧了咧嘴，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奸险的微笑。天光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的獠牙像是锋利的匕首，闪著苍白的光芒。

　　狐狸急了还要咬狗呢！赤狐闪过赫达的犬牙攻击，在地上打了个滚之後反而跳上来想反咬赫达一口，赫达怎能让它得逞，矮身、然後跃起，在空中与狐撞在一处。

　　“汪！”

　　“呜──”

　　年轻的狐狸体重不足，被赫达撞翻在地，它挣扎著向後退去，赫达刚落地就再次朝著狐狸窜了过去，瞄准狐狸颈前那篇白花花的毛皮。

　　狐狸瘫倒在干枯的草堆上面，它仰著头，瞪著一对大眼睛看著黑色迅猛地笼罩下来，一声悲鸣卡在嗓子眼里。

　　赫达也看著狐狸的这副表情。自己的第一份战利品以这种姿态死去，他觉得满意。

　　但是，就在他落到狐狸身上、牙齿已经碰到狐狸那勃勃跳动的颈动脉的时候，大地塌陷了。

　　四只兽脚下面一空，两只犬科动物同时落入了下面的空洞之中。

　　失去平衡的一犬一狐就这麽摔了下去，连著那些枯草一起，落入一个深坑之中。赫达有些狼狈，但他落地时有狐狸垫在自己身下，所以并没有摔坏。

　　他此时更是恼怒非常，很想一口将带霉气的狐狸咬死，又惦记不知自己摔到个什麽地方来，只得从狐狸身上下来，在坑里四处查看。

　　狐狸躺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赫达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像是个人工修成的坑，四周都铺了挺光滑的大石头，没有其他洞穴或者出口。（其实是个废弃的水井，但是赫达没有水井这个概念。）

　　他试著站立起来，前爪踩著侧壁，却离井口还有一大段距离。他即使在原地跳上一跳，也没法够到上面的边沿。

　　赫达愤愤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低头望向正在装死的狐狸。

　　狐狸好像是察觉了大狗的气息正在接近，也顾不得刚摔得浑身都要散架，跳起来就向一边躲过去。

　　赫达被它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不由地後退了一小步，等他反应过来，不由得更加生气了，汪汪怒吼著向狐狸冲过去。

　　被逼到绝境的狐狸吓得快哭出来了，身後就是坚硬的石板，身前是死神的克尔拜洛斯。

　　绝望中的狐狸趴在地上用一双前爪搭在鼻子上面试图护住头脸，一对眼睛也紧紧闭上了，嘴里吱吱尖叫：“秋秋你！表粗我啊！”

　　猎狐通常是下午一点开始，到现在，外面的天色已几乎全黑了。赫达的视力不错，视物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疑惑地注视著这只可怜兮兮的狐狸，在心里琢磨：它刚才说什麽呢，口音太重。

　　狐狸和狗毕竟不是同一种动物，赫达费了半天劲，才明白狐狸的意思。

　　赫达回答道：“我并不会吃你。”

　　还不等狐狸松口气，他又补充：“我只是想咬断你的颈子，当做战利品叼回去。私自吃掉猎物是被不允许的。”

　　狐狸抖抖地缩成一个毛团，把尾巴挡在身前：“狗大哥，我还不到一岁，还没娶过媳妇生过小狐，你就放过我吧55555……”

　　赫达猛地低下头凑近了狐狸，把湿热的气喷了它一脸：“我不是什麽狗大哥，我叫赫达。”

　　狐狸又闭紧了眼睛，直到它感觉赫达的气息变淡了一些，它才敢重新睁开眼。

　　“噢，你有名字，真好。”狐狸涩涩地说。

　　有名字是件好事，有种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感觉。狐狸小时候，妈妈爸爸叫它狐小二，因为它是那一胎的第二只小狐。对於父母来说，虽然有好几个孩子，但每个都是与众不同、无可替代的，所以都取了小名。可是狐小二长大离开家，它就变成狐狸了，一只普通的狐狸，与其他千千万万只在这岛国随处可见的红狐狸一样，没什麽不同。

　　它不是任何动物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