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竹马，我的青梅》迟悦

5、第 2 章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二）

　　新鲜劲儿过去后，三点一线的生活轨迹慢慢变得乏味。高小娟和蒋婷婷都有了对其大献殷勤的专属对象，陈欣和郁萱两人就像双胞胎一样天天粘在一起，梁冰还是喜欢独来独往，于是，曾雯变得形单影只。

　　这天下午没课，曾雯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叶地看着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东方列车谋杀案》，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起先没有在意，因为她的名字很普通，重名很容易。那人又喊：“503的曾雯，503的曾雯……”
　　她不得不走到阳台，探出头去。喊她名字的那人长得相当不赖，她适时地想到了“貌胜潘安”这个词，不过她毕竟没见过潘安，也不好乱比喻。她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想起这人就是入学那天帮他提行李的学长，只是当时怎么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帅？

　　“学长你好，你找我？”她探出半个身子和他对话。
　　他对她做了个“下来”的手势。
　　她不情不愿地放下手中的书，慢腾腾地换了鞋才下楼去。
　　“学长，你找我有事吗？”
　　“有人说要请我吃串串，我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所以只得自己厚着脸皮找上门。”
　　曾雯拍拍自己的脑袋，赶紧说：“对不起，我忘了，改天一定请你。”
　　“我都厚着脸皮找上门了，还想赖掉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曾雯只能用傻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人到校门口选了那家极负盛名的袁记串串香。
　　“学长，你坐……学长，你喜欢吃什么，我去拿……学长，你的油碟要不要辣椒，要不要蒜……”
　　“不要老叫我学长，听着怪别扭，直接叫我名字吧，我不介意。”
　　“呃…你…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
　　陈彦平无语，他被眼前的小丫头彻底打败了。

　　交谈中曾雯知道了陈彦平的老家在遥远的S市，而除了周奕伦以外她的一切基本上都被陈彦平知道了。
　　饭后曾雯从裤兜里掏出一堆皱皱巴巴的零钱准备买单，陈彦平抢在她之前付了钱，曾雯执意要把钱给他，他执意不要，最后不得不让步说“那就再让你请我两次吧”。

　　他们并肩往回走，陈彦平不时把曾雯逗得哈哈大笑。
　　刚刚来到校门口，曾雯便看到了坐在自行车上的周奕伦，一个月没见，他晒得更黑了，头发短短的，应该是叶阿姨逼着他刚剪过。眉毛还是那么浓，眼睛还是那么亮，鼻子还是那么挺，嘴唇还是那么性感，尽管那时的她根本不明白性感的真正含义。总之，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这就是她最熟悉的那张脸。
　　“哥哥……哥哥……”她边喊边奔了过去，一下把周奕伦从自行车上拽了下来，差点没扑进他怀里去，激动得连陈彦平跟她打招呼说着什么她也没听清。

　　周奕伦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牵着她的小手，走在校外的马路上，一路光听到曾雯叽叽喳喳的声音，周奕伦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在大学里的见闻。
　　曾雯问：“学校有好多社团，你说我进哪个比较好？”
　　周奕伦答：“哪个都别进，那些社团都是男生想找女朋友才把你们骗进去的。”
　　“我们中文系，至少要进个文学社吧？”
　　“不行，那些男生会天天写酸溜溜的情诗骚扰你。”
　　“现代舞？”
　　“不行，我不喜欢其他男生碰你。”
　　“话剧团？”
　　“不行，天天在一起演戏，容易假戏真做日久生情！”
　　“跆拳道？”
　　“不行，以后打架我会打不过你。”
　　……
　　他们从街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又从另一端走回来，来来回回好多趟直到学校快关门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第二天，陈彦平打来电话。
　　“今晚给你机会请我吃饭。”
　　“对不起，我要和哥哥一起吃饭。”
　　第三天
　　“今晚可以一起吃饭吗？”
　　“对不起，我要和哥哥一起吃晚饭。”
　　陈彦平挫败而归，他直觉曾雯与这个哥哥关系不一般。
　　第四天
　　“喂，别忘了你还欠我两顿饭！”
　　“对不起，我约好了哥哥一起吃饭，改天有时间一定请你。”
　　“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天天黏着哥哥？”
　　“我喜欢！我还要黏着他一辈子！”
　　“他没有女朋友吗？”
　　“我就是他女朋友！”
　　从此，再没有陈彦平的电话打来。

　　曾雯收拾停当走到校门外，周奕伦已经等在那里，他照旧坐在自行车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曾雯走到他面前，突然有些紧张，红着脸小声叫了一声：“奕伦”。
　　周奕伦有些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问：“你没事吧？”
　　曾雯双颊绯红，然后她把自己的手绕进了周奕伦的臂弯，坚定地说：“奕伦，奕伦，以后我都叫你奕伦！”她不想再叫他哥哥，她不要再让人有任何误会，她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望着她满脸的羞赧，周奕伦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两人就像热恋中的每对男女那样，脸上挂满了藏不住的甜蜜。

　　体育场里开始了一场足球比赛，四周渐渐喧嚣起来。场上的运动员投入地拼抢着，不保留一分体力，看台上的男生女生则在拼命地呐喊，他们都在尽情地挥洒着汗水，飞扬着青春。
　　曾雯退了出来，她沿着以往走过的路线来到了周奕伦经常等她的那个校门前。已近晚饭时分，校门外早已挤满了卖各种小食品的商贩，形成了热闹的小集市，过去宽敞、幽静的街道已不复存在。她挤到人最多的小食摊前面，要了一碗大学生们最常吃也最普通的酸辣粉，入口的瞬间，她后悔了，因为酸辣粉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味道。她突然开始想念那一年，想念周奕伦印在她鼻尖的那个吻。

　　回到酒店洗完热水澡，才打开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分别有陈彦平、周奕伦、梁冰发来的短信若干，看完后她只拨通了梁冰的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梁冰的声音便劈头盖脸地传来：“你上哪去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陈彦平和周奕伦都去了丽江，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你。”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曾雯故作轻松地回答。
　　“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才不要告诉你，你这个朋友忒不地道，肯定会出卖我的。”她仍然保持着开玩笑的语气，末了又认真地说：“梁冰，我想一个人静静！”
　　梁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注意安全！”
　　然后她又打电话向学校领导告假，她的上司王主任唯唯诺诺地说想请多长时间假都可以，末了还叮嘱她一定要玩得尽兴。

作者有话说

　　写到后面，会不记得前面的情节；回过头看，会不明白为什么会写下这样的文字，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而不是那个词。不过我想，那一定是我当时情绪渲泄的方式。也许重写一遍，我会把文字驾驭得更好，却再也无法投入最大的感情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