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埙到天明》单*

35、为爱疯一回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想苏紫瑶说的话。原以为我跟宇轩以后就这样分开了，我也想就这样呆在宫中一辈子了。可是她越是叫我不要跟宇轩纠缠了，我就偏要！

　　于是我便乔装，穿上以前的那套衣服一步抵坐散步走，带着青儿出了宫。哥哥给我出宫的令牌，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到了宫门口也没人拦着我们。

　　市集上繁华之极，到处有小贩吆喝的声音。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七夕的晚上。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我弯了弯唇，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了。可是我却并没有留恋，而是直接去了司徒宇轩的府邸。听说宇轩被苏阜提拔之后便在这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想必他官也是不小的吧！

　　刚走到司徒府的门口便见到一顶轿子迎面抬了过来。轿子在正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的正是司徒宇轩。看那架势，该是刚下朝回来，这时间赶得真好。

　　宇轩他穿着那朝服，与他本有的气质相匹配，更是气宇轩昂。只是他的眼神那么空洞和迷茫，整个人显得那么憔悴。

　　“宇轩。”我迎面跑了上去，唤着他道。

　　他像是被我这一声叫喊怔住了，他的神情很不自然，想说什么话却没说出口来。他该奇怪我为何会在这里吧！也更加奇怪我今日跟昨日为何判若两人才对吧！

　　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因我们而静止了一般。美好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忘却了所有不愉快的瞬间，只留下了幸福与快乐。

　　“相公，你回来啦！”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我们沉默中的宁静。我侧头望去，只见苏紫瑶提着裙摆走上前来。她的头发已挽成了云鬓，整个人像是成熟了些。大概这就是出嫁的女子该有的吧！

　　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苏紫瑶瞧见了我，故意挽起宇轩的手，像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的战争她是最后的胜利者一般炫耀着。

　　“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呀？”她并没有向我行礼，而是不屑一顾得瞟了我一眼道。听起来竟有些讽刺。

　　她还是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娇生惯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苏家二小姐。纵使我现在是公主，她依然如此。她的傲慢，成了她独有的象征。

　　“本宫……有责任告诉你吗？”我故意摆出一副公主的姿态，直瞪着她，只为为自己挣一口气。虽然我并不喜欢用“本宫”二字自居。

　　再者，我要让她知道，我现在是公主，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什么都给不起的村姑。况且，我料她也不会跟我顶嘴，毕竟我是公主，她，只是臣妇。

　　“哦，忘了告诉司徒夫人了，你能给的我现在也能给。”像宣战般直直地看着她。

　　说这话，无疑是想气气她。当初我只能任她说一些气我的话，但如今我的身份变了，我不再是以前她眼中的我了。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喜欢公主这个头衔过。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手握紧了拳头，手指发青。连脸色也有点苍白起来，最后不服气地朝我翻了一记白眼。这我倒是懒得跟她计较。

　　该是我那话气着她了，我在心里有些微微得意。站在一旁的宇轩却是插不上嘴，想必他不会懂我说这话的意思了。

　　“怎么，司徒夫人不请本宫到府里坐坐？”我又故意挺直了背摆出一本正经地样子道。

　　“我是来找宇轩的。”见她欲开口说话，我又故意打断了她。特意对宇轩二字加重了语气。

　　她的额头紧锁，有些怒发冲冠之势。怒火在她眼里不知燃烧了多少遍，但她也只能掩藏在她的心里。怎奈何，我是公主，她是臣妇。

　　宇轩站在那里看着苏紫瑶，眼里竟是有些同情与怜惜。我不愿看到他对她的同情与怜惜，便拉着他朝市集跑去。

　　这样的奔跑是第一次，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地跑过一回，特别是牵着宇轩的手。

　　“公主，你找我究竟何事？”跑到一条小河边，他脱开了我的手，站在了我的身后道。

　　我愣愣地转过身去，这句话竟然是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我干笑着：“公主？连你也叫我公主……”

　　他只是低着头没有言语。公主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今日听来是那么的讽刺，那么的令人痛心。就像一把利刃，重重地插在了我的心上。他只是在怪我昨日那样对他吗？这算是他对我的惩罚吗？我暗嘲着自己，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先前呢？

　　“宇轩，我昨天不是有心跟你说那些话的。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我颤抖着双手，心慌意乱地道，只想快点跟他解释，不要再他心里留有心结才好。

　　可是宇轩却像是无动于衷，依旧低着头没有看我。他这样的沉默更是让我不知所措。我不明白，为何昨天他要那么急切地跟我解释，而今天我特意来找他他却是这幅模样，像是根本不在乎。难道我那些话真的那么伤害了他吗？

　　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那样的感觉比他那天没去赴约还要难受。

　　“司徒公子，公主她那么在乎你，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青儿在旁边站了出来，我这才知道她一直都在我身后。

　　我愣愣地看着他，只想听到他口里能够吐出只言片语来，只要他愿意和我说话，那就什么都好解释了。

　　“初尘……我……”

　　终于他还是唤了我的名字。我跑上去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脸紧紧地贴着他的心。那样的心跳声还是那么的熟悉。他犹豫着把手放在了我的背上，慢慢地把我抱得那么紧那么紧，一如往前那么温暖。这样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我曾经想过那么多次，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样的我，似乎是疯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昨天还可以那么高高在上，今日却又低人一等。

　　“宇轩，娶我吧！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是不会介意你娶了苏紫瑶的。”松开了手，我看着他的眼睛略显兴奋地道。况且以我现在公主的身份，想必司徒老夫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是紫瑶她不会同意让我们在一起的。”他担忧着道。

　　“只要哥哥赐婚她就没有反对的权利。”我义正言辞。

　　“你真的……不会介意我娶了紫瑶吗？”他喉咙梗咽着道，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真的不介意。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介意。一直以来，我也想告诉你，我想长相厮守共度一生的人是你，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是你，想有今生来世的人更是你，一直都只有你。”我很肯定地回答，把他曾跟我说的话返还给了他，之后又一次扎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在他的怀里，我能感受到他甜美的笑意。

　　在这样的朝代，一夫多妻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事。只要能和宇轩长相厮守，我不介意两女共侍一夫，况且只要宇轩的心在我身上，我就不会孤单。

　　“等我回宫就要哥哥给我们赐婚好吗？”我在他耳边轻声道。

　　“嗯。”他轻轻点头。把我搂得更紧了。

　　顿时，天空下起了小雪，寒风吹动着鹅毛般的白雪飘飘扬扬，在天空中旋转着缓缓坠落。落在平静的湖面，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一旁枯萎的树枝上开始泛白，堆起一层层的积雪，大地换了衣裳，便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就像我现在的幸福，铺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