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埙到天明》单*

19、能否也让我心疼你

　　“你手怎么啦？”哥哥又转而看向了我的手，我忙把手收到了背后，如果让哥哥看到我手上的伤，真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了。可是不管我怎么收还是被他揪了出来：“你去上山砍柴了？”看着那些伤口，哥哥就有些伤心起来。

　　我原想矢口否认，但是不管我怎么瞒，哥哥都是会知道的，所以我只好点头。

　　“那些药也是你砍柴买来的？”他又一次问我。

　　“不不不。那药是从济世堂拿来的，不要钱。”我实话实说解释着。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

　　“我没骗你，药真的是从济世堂拿来的。”我很诚恳地望着他。

　　“明天不准再去上山砍柴。”哥哥以命令的口吻告诉着我，这样的哥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严肃的表情真让人有些害怕。

　　我只得“哦”一声便没有再说话。我深知哥哥这是在心疼我，可是哥哥，你能否让妹妹也心疼你一次？

　　这个夜，好漫长好漫长，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着司徒宇轩离开时的背影，还有她那忧郁的眼神。我这是怎么了？

　　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了院子里，这样的秋日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月光下，院子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正在黑夜沉思，我轻声细语地走了过去。哥哥的手中拿着紫仪送给他的簪子在发呆。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存在。

　　“哥，想紫仪姐姐了吗？”我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问道。

　　他后知后觉地往后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呆滞，眼神里写满了忧郁。

　　“我今天梦到她来了，她坐在我的身边说了很多话。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她却没有在我的身边……”

　　原来哥哥以为那只是梦！

　　我笑着道：“今天紫仪姐姐确实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在昏迷，所以不知道罢了。”

　　“她不是被苏老爷禁足了吗？怎么会……”

　　“我看你好几天都没有醒，所以我就想办法让她出来看你的。没想到，你真的醒了。”

　　“初尘，谢谢你为哥做的一切。”哥哥垂下了头，抚摸着我的脑袋。

　　我握着哥哥的手道：“哥，以前一直都是你为我做什么，初尘觉得能够为哥哥做些事很开心，也很幸福。”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只是头脑里又出现了司徒宇轩的影子，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沉重。我伤害了他，不是吗？

　　紫仪要借给当今皇上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部该告诉哥哥。我不想瞒着哥哥！如果有一天哥哥突然知道了，他又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可是如果被哥哥知道了，他又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哥，你知道吗？紫仪姐姐是未来的皇后。”百般考虑之下，我不想再瞒着哥哥了。

　　哥哥的脸突然间就沉了下来，他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哥哥的表情很是怪异，一开始有那么一点的诧异，但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他似乎对这件事情能够很从容地面对。

　　一听说是皇上，他的脸色就变了。难道哥哥这是要放弃了么？为什么他的脸上有那么多我看不懂的疑问？

　　“哥，你怕了吗？”哥哥的对手可是当今的皇上，如果跟皇上争一个女子，谁输谁赢，那根本就不用说的。

　　“初尘，如果有一天，哥哥不再是你眼中的哥哥了，而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还会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吗？”哥哥望着我，带着一种笃定的眼神，激动而又从容。

　　此时此刻的我，根本就无法理解哥哥说这句话的涵意。我觉得哥哥不是在怕，而是在担心什么了。

　　“哥，就算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依旧是我的哥哥，我也仍然是你的妹妹。这辈子都不会变。”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到底有着怎样复杂的身世。

　　从他第一次受伤有官府的人找上门来，第二次受伤又再次找上门来以后，我都不确信自己对哥哥到底有几分了解了。娘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以砍柴为生，没读过什么书的。可是哥哥里里外外都让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哥哥，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如果你是紫仪的话，你会接受一个不一样的我吗？”哥哥又继续问着。

　　如果我是紫仪姐姐，我会接受哥哥吗？

　　我不是紫仪，所以我回答不了。更何况，我又如何知道紫仪姐姐的想法？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我终于问出了口。

　　“我……”哥哥很是为难地看着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为什么？我是你妹妹！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难道你不信任我吗？还是你不把我当你妹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哥哥，心里不停地反复问着，我多么希望哥哥可以告诉我他心里的秘密。

　　“初尘，哥……”

　　“初尘。”就在哥哥欲开口说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这样的深夜，是谁会叫我？我和哥哥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竟然是……司徒宇轩！

　　这么慢晚了他怎么会来？而且偏偏在这样一个时候出现？

　　“司徒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

　　“初尘，不要叫我公子，叫我宇轩好不好？”司徒宇轩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带着一丝恳求地看着我。他全身散发着一股浓厚的酒气，他喝酒了！

　　“司徒公子……你……”

　　“初尘，你不要不跟我见面，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来不及推开他，我竟然已经被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我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要从喉咙里面出来了一样。脸也一下子烧了起来，那温度一定不低！我想去推开他，可是手却不自觉地抱住了他。

　　第一次听着他的呼吸声，那么的近。被他用在怀里的感觉，那么踏实。

　　“宇轩，对不起。”我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哭泣。

　　宇轩，对不起。我不应该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可是不利用你，我怎么才能保住哥哥跟紫仪呢？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真的不想！为什么看到你这样，我也觉得好难受？如果伤害了你，就让所有的痛惩罚在我的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