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埙到天明》单*

13、奈何，我要养家糊口！

　　在一声鸡鸣声中，我告别了我那甜美的梦乡。门外只有少许的曙光，还没有天亮。看着眼前的哥哥，依旧还是没有生气，没有任何的表情，一脸的木讷。但是脸上已经在开始消肿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听到哥哥的嘴里在叫些什么，我凑近了去听，他不停地嘟囔着：“紫仪，紫仪……”

　　可怜的哥哥，连做梦都要梦到苏紫仪。在你的心里苏紫仪难道会比你的命还重要吗？为何你要那么傻呢？是不是爱情就是这样让人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牺牲呢？虽然我还不太理解爱情的定义，但看到哥哥和苏紫仪，我略懂了一点。

　　掩上门，我又像昨日一样，先帮哥哥把药熬好，然后温在那里。又帮娘把早饭做好了，轻轻地打开娘的房门，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竟有点心酸。娘最近白天一整天都要照顾着哥哥，自己的眼睛又看不见，还得顾着自己，肯定也很累了吧！

　　走出娘的房间，我看到东边已经大亮了。我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全是伤痕，有的伤口还没开始愈合。触摸着那些伤口，我不禁湿了眼眶。

　　何时我做过这么累的事啊！但是我不能哭！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着自己，等哥哥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于是赶紧拿起砍柴的工具背在肩上急步朝山上走去。

　　突然从天上飞下来一人。我刚开始有点害怕，但定睛一看，竟然是……

　　“司徒公子，这么早你怎么会在这？”他正手持折扇摇摆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他怎么会在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在这看风景。”他吱唔着，眼神却在不停地游离着。

　　“来这看风景？”我不免一笑，山里会有什么风景好看呀！

　　“嗯。这里的风景多好啊，都是大自然的杰作，能有哪会比这风景更好呢？”他倒是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还不忘欣赏着周围的光景。

　　“司徒公子一大早就到山上来看风景，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我打趣着，但却不理他径直往山上走去，我可不能跟他闲聊而耽误正事啊！

　　“额，看初尘你这行头是要去……砍柴？”他忙追了上来挡在了我前面，似是置疑地望着我，但眼神里总闪烁些什么，好像不敢看我的眼睛一般。

　　“不然司徒公子以为我是干嘛呢？”我止住了前行的脚步，一脸肃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我这样子就知道啦，不是多次此一问嘛。

　　只见司徒宇轩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线，把扇子一收，拍着手道：“既然被我撞见了，我怎么能看着你这弱女子去做砍柴这种粗活呢！所以初尘，今天这忙宇轩我帮定了。”

　　看着他眼睛里的那种坚定地眼神，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但他的眼神里像是少了些什么。对了，是他眼神里那种深邃，那种让我看不懂的故事。

　　“既然司徒公子想帮忙，那就来吧！不过砍柴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哦！”绕过他我便直接往前走去。像他这样的翩翩公子应该从来都没做过重活累活的，像砍柴这种累活能做得来吗？我不免在心里有些嘲笑他。

　　司徒宇轩在后面跟了上来，在上山的途中我们没有再说话，而我也是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小步，时不时还会往后看看那个公子哥。不过看他那副模样，似乎上山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似的，这让我倒很是意外。

　　“就这吧！”走到一个山坳，我朝身后的司徒宇轩说道。再环顾四周，周围有很多大树，我猜它们大概都有好几十年的树龄吧了！大树旁边还有很多小一点的树，至少够今天一担柴了。

　　我把砍刀拿在手上，把其他工具都放在了一旁，朝司徒宇轩道：“我没带多的工具，你要帮忙的话自己解决。”没再理他，就近地找了棵小树便弯着腰砍了起来。真要他帮忙，我还不好意思呢！

　　大概是昨天把手弄伤的缘故，才砍第一刀我就感觉自己的手像裂开了一样，很痛很痛。可是再痛我也要坚持下去，我现在是家里的支柱，我得克服眼前的困难。

　　“啊。”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砍刀掉在了地上，我的眼睛里也泛起了一层涟漪。摊开右手掌心，我看到伤口裂开了，血开始流了出来。

　　“怎么了？”司徒宇轩马上从旁边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看着眉毛紧蹙。大概是看到了我手掌上的血，他立即从他衣服上撕了一块布下来包在了我的手上。

　　“说了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做的。”他的口气带着丝丝的责备，额头紧锁，可是听得出来更多的却是心疼。

　　“我要养家！”我的态度很强势，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逞强。况且养家糊口这种话不是不应该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帮我包扎着伤口。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先休息，柴我帮你弄。”他把我扶到一旁坐着。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再拒绝他。

　　他拿起砍刀思索了一会，但随即又扔到了一边，让我实在费解。

　　“司徒公子，你怎么把刀扔了？扔了你怎么砍柴呀？”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砍柴竟然不用刀？哪有这样的事啊！

　　顷刻，只见他往树上看了看，众身一跃，整个人便飞了起来。

　　他从一颗树飞到另一颗树，用力地蹬着那些比较细小的枝丫。我看到枝丫从上面不停地掉了下来，让人好心欢喜。他的身手很敏捷，飞起来的样子让我有些走神。

　　“初尘，你看这些够了吗？”很快他便落在了地上。

　　“哦，够了。”我这才恍过神来，眼里全是他在树上飞舞着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我希望时光能够就此停住。

　　眼神与司徒宇轩交汇了，我忙跑过去拾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枝丫，只是为了遮饰住自己失态的眼神。而此时的司徒宇轩也没闲着，也在那里细心地拾着枝丫，偶尔我会偷偷的看他一眼，偶尔我也能用余光感觉到他在看我。

　　把那些枝丫捡起来捆好，担到镇上便可以卖了。我正准备扛上肩。却被司徒宇轩阻止了。

　　“你手还受着伤，这柴那么重，让我来吧！”

　　又一次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已把柴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往下山的路走去。

　　又是相对无言。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明显有些吃力扛不住了，但是他却仍然勉强撑着不让我看出些什么来。我在心里对他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这样的男子，以后谁嫁给他必定都会很幸福。而我，走路竞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终于下了山，绕过崎岖不平的路我们来到了镇上，我终于也松了一口气。把柴卖完后，我才真正地细看了司徒宇轩，看着眼前的司徒宇轩，头发有些凌乱，汗珠从他脸上流了下来，整个脸都憋红了。和以前见到的司徒宇轩还真不相符。

　　“司徒公子，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饭我又请不起，不如……就请你喝杯水吧！”看着手里的那几个铜板，真觉得自己囊中羞涩。况且走了那么长的路，我断想他肯定渴了。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府，有时间你再喝吧！对了，你还是叫我宇轩吧！”

　　被他拒绝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真不知道他是真有事还是想帮我省钱呢！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宇轩，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他只是微微一笑，带着翩翩公子的笑：“初尘，你现在手受伤了，这些天还是别上山砍柴了。”

　　“家里还有哥哥哥娘要我照顾，我不上山砍柴怎么能行！”我态度坚决地回答他。虽然他今天帮了我，但不代表我就要听取他的建议呀！

　　“可是……”他欲说什么，却没有说。

　　“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我转身便走了，不过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米店的路。

　　我兴奋地摸着自己口袋的铜板。可是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了，视线越来越模糊，看得也越来越近，突然眼帘垂了下来，都一两天没吃饭了，体力已经不支，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