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金陵十二簪》昨夜晴风

35、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第二十三回
　　魇魔法姊弟逢五鬼
　　红楼梦玉石遇双真

　　青岩忽觉得无力。记得他初入红楼梦时，雄心勃勃，唯我独尊，千方百计希望给姐姐创造个更好的环境。后来，多次碰壁，艰辛备尝，他把自己由一个并未受太多苦的独生子女的军校生，打磨成一个沉稳精明、决断干练的公子。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如同一只蜗牛，在地上慢慢爬着。

　　展眼过了一日，原来次日就是王子腾夫人的寿诞，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宝钗，宝玉，青岩一齐都去了。至晚方回。可巧王夫人见贾环下了学，便命他来抄个《金刚咒》。那贾环正在王夫人炕上坐着，命人点灯，拿腔作势的抄写。一时又叫彩云倒杯茶来，一时又叫玉钏儿来剪剪蜡花，一时又说金钏儿挡了灯影，众丫鬟们素日厌恶他，都不答理。

　　一时间宝玉青岩都来了，命人除去抹额，脱了袍服，拉了靴子，宝玉便一头滚在青岩怀里。王夫人笑道：“老大不小了，还跟小时候似的，没大没小。”几人不过谈论些今日几位堂客，戏文好歹，酒席如何等语。
　　那宝玉吃酒吃的脸颊滚热，还只是揉^搓。青岩忙叫人拿个枕头来，让宝玉静静躺一回子。宝玉听说便下来，在王夫人身后倒下，又拉扯着青岩笑道：“清儿酒量不行，我看人家一杯一杯来敬你，便替你挡一挡，谁知你还不领情。”青岩戳了戳他，低声道：“难道你酒量就行么？瞧瞧你现在，面红耳赤、酒气熏天的。”
　　两人正说笑闹着，原来贾环听的见，素日原恨宝玉，亦想亲近青岩的，谁知青岩总不大理他。如今又见宝玉和青岩闹，在他眼前‘打情骂俏’的，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向宝玉脸上只一推。只听宝玉哎呦一声，大叫“不好了”，满屋子人都唬了一跳。众人点了灯上来看时，只见地上倒了一盏蜡灯，油汪汪的满地流，青岩手上和宝玉脸上都溅了一点热油。宝玉拉了青岩的手，急道：“好弟弟，疼不疼？”一面一叠声地叫人来清洗，又命取败毒消肿药来敷上。
　　青岩苦笑道：“宝玉，你脸上也烫着了，难道没觉着么？”听了这话，宝玉方觉得脸颊上微微刺痛，也不及顾自家，只捧着青岩的手，看着那白白的小手上烫出一个包来，忍不住要掉下泪。
　　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青岩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的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青岩笑道笑道：“老三还是这么慌脚鸡似的，我说你上不得高台盘，赵姨娘时常也该教导教导他。”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那王夫人不骂贾环，便叫过赵姨娘来痛骂 “养出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种子”，把赵姨娘骂的大气不敢出。

　　青岩本觉得每个人都有优点有缺点的，可想起贾环和赵姨娘，他心里满满的只是痛恨。赵姨娘和贾环，真乃蠢材中的蠢才，愚人中的愚人。为争荣宠，发尽邪念，却从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可见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原来不在身份贵贱，贫富高低。这二人只能于烂泥臭水中搅去了。赵姨娘和贾环本来不至于如此遭人厌弃，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和一个爷们儿。只是自己从来不知尊重，自暴自弃。看看探春，虽也是庶出，却精明强干，文采精华，上老太太疼爱，下有姊妹们喜欢。而那赵姨娘贾环之流，每日就只会嫉妒愤恨，混迹在三教九流的手段之中了，自己早已主动把自己，与那些最让人鄙夷之人，给划了等号了。真是奇怪，方正如贾政，居然会娶一个只有几分容貌，要才无才，要手段无手段的小老婆，真真让人奇也怪哉。

　　这不，宝玉又叫贾环烫着了，亏了青岩反应及时，抬手一挡，反手将那蜡灯推到一旁，只溅了一点子在手上和脸上，换了第二个人，也别想反应的这般快。两人敷了药，看着对方，一个脸上满满的药，一个手上满满的药，两人相视一笑，取笑一回了，便各自回去了。

　　那黛玉打发人来，青岩怕姐姐挂心，忙忙赶到潇湘馆报平安。
　　黛玉急忙迎上来，青岩将手递过去道：“你弟弟可不是吃素的，不能叫人欺负了去。”黛玉看着青岩敷了药的微肿的手，眼圈一下子红了，勉强道：“弟弟，等咱们的房子造好了，咱们姐弟俩搬出去自立门户罢。”青岩点头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咱们虽有老太太撑腰，可底下子的人怎么样，咱们也不知道。不过搬出去未免冷清了，姐姐孤孤单单一个的，不闷么？”黛玉笑道：“等搬出去后，再来这里走动也是行的，再说，你姐姐素来喜散不喜聚，早早散了，岂不干净。”
　　干净？就算散了，又怎能干净？
　　青岩不觉出了院门，看阶下新迸出的稚笋，一望园中，四顾无人，惟见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过了一日，就有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国府来请安。见了宝玉青岩，不免嘟嘟嚷嚷、装神弄鬼一番。青岩知道马道婆要跟赵姨娘合谋谋害宝玉和凤姐，可又不好当面拆穿，便估摸着他们倒腾完了，偷偷溜到宝玉床上，慢慢摸索，果然搜出三个青面白发的恶鬼来。他记着赵姨娘该在宝玉床上放了五个鬼，应该还有两个未找到。青岩先不着急，知道就算找不着也没事儿，自有一僧一道来给他除邪祟，因此并不担心。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防患于未然最妙，便去寻凤姐。

　　到了凤姐那里，见凤姐正一个人不知看什么账目，料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之物，毕竟凤姐识字不多。凤姐见了青岩，忙起身，一把拉过他道：“前儿我打发人送去的茶叶还好？你吃着如何？”青岩笑道：“凤姐姐，你又取笑我了，我哪里吃得出茶叶的好坏？”说着上前一步道：“不过今儿我听了件事儿，定要说给你听听。”
　　凤姐听青岩说的郑重，也正色道：“请说罢。”青岩道：“今日我路过这里时，听见几个婆子嘟嘟嚷嚷、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我本不留心，只听见她们口里呐出‘二奶奶’这三个字来，便留心听了去。原来她们恨凤姐姐，不知在哪去弄了些纸人，塞在你床上，要害凤姐姐呢！”凤姐一凛，却不露声色，笑道：“论理，这事总该是偷着摸着的，怎么叫你听了去呢？”青岩笑道：“练武之人，耳力总是比别人强些的，任他再怎么偷着摸着，藏着掖着，也逃不过我顺风耳。”又正色道：“好姐姐，你是脂粉队里的豪杰，巾帼里的英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听凭一帮宵小算计了，岂不是白搭上半世英名！”
　　凤姐听了，心中十分快慰，便唤进平儿来，把床上每个角落都细细翻了一遍，翻出两个青面獠牙的纸铰的鬼来，还有一个纸人，上头写着凤姐的年庚八字。

　　一天跳舞六小时的我表示希望一天能有48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