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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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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暗室”小型迷你吧台前,晨澈透过水帘,看着店里正忙碌着的绛雪尘。
穿着新定做的工作服,端着咖啡不停在客人与柜台间穿梭着,不时因听不清客人的要求而微俯下身,侧着头微笑地询问,倾听。
微笑如菊,淡然而幽静,但是还是难掩脸下的那一股疲惫。究竟是什么让她舍弃了学业?是什么让她这样的哀伤?又是什么让她这么的需要钱?
收回视线,晨澈撇向了吧台前的那一张寻人启示,脸色敛了敛,淡了下来。
这是刚才景进拿进来给他的,还没有被绛雪尘看见,不过晨澈也的确没打算让她看到。既然她想躲开,那他也就如她所愿吧,免得她又一声不吭地逃开。
像是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原本晨澈想着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就打算送她回去。
“我送你回去。”晨澈唤住了下了班正准备离开的绛雪尘。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她想也没多想便就是一句拒绝。
好,她肯定有事,还不打算告诉他。
这个认知让晨澈有点受挫,不过最后他还是先放过她,也没将她逼得太紧。只是内心里面始终有股闷气,她真是不识好歹,对不?
还是自己来吧,要不然等她这只龟速般的性格,要他等到猴年马月?
沉思了一会,晨澈最终拿起了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轻贴着耳朵,清淡地道出,“我是晨澈,帮我查一件事……”
……
绛雪尘走进“暗室”休息的时候,就看到晨澈气定神闲地调咖啡。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他那流畅而优雅的动作,“你,调咖啡那么棒,那你是不是也会调酒?”
晨澈微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真的?”一丝欢快的神色在绛雪尘眼中一闪而过,“那可不可以教我?”
“你想学?”晨澈似乎有点惊讶,这小妮子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绛雪尘轻抿了一下嘴,点头的幅度也随之增大了些。
其实,这不只是兴趣,更重要的是,她想到另一条可以挣更多钱的路。
眼光在绛雪尘认真的小脸上流转了一圈,确定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之后,晨澈便唤绛雪尘过来柜台边上。
晨澈随手在墙上按了一下开关,刹时,淡紫色的灯光自头顶上的英式吊灯上发出。
原来这里是内含乾坤的,来了这么多天的绛雪尘还真是不知道,惊奇地望了一眼晨澈,接着,她又像好奇宝宝那样开始仔细地重新打量这小小的空间。
一个微型的吧台紧靠着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小型酒橱,透过透明的橱窗,绛雪尘还可以看到里面陈列着各式的酒瓶。
基层是放着些像是饮料的调酒液的吧;第二层放着些果汁,有橘子汁,葡萄汁,西红柿汁,菠萝汁;第三层陈列着各式的酒,像是威士忌,白兰地,意大利苦杏酒,卡路华……还有许多绛雪尘都叫不出名字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你这里可真设备齐全啊!”绛雪尘回头向晨澈笑了笑。
“一般吧,你不是想学吗?来,坐。”晨澈说着示意绛雪尘坐上吧台前的高跟凳子上,而他侧拉出了吧台旁的那一套调酒工具。
“你刚才看到的,是调酒的必备的基酒,还有些是调液。对于调液的运用,也有些讲究。如果是杜松子酒淡色朗姆这些,应该用碳酸饮料来当调液。”说着,晨澈伸手拿来了调酒壶,盎司杯。
“如果是较浓的酒,如苏格兰威士忌各波旁酒,则应该选用苏打水……”
只见晨澈边说着边将盎司杯混合的液体倒进了波士顿摇壶里,然后绛雪尘看到他单手拿着那摇壶,先是摇动手腕,接着上下翻动,再接着便是动作迅速、俐落、干爽地伸手在身后一扬。
那摇壶就腾空几个翻转,便掉下了在晨澈的另一个手中……
绛雪尘看到很仔细,很认真,简直就是目不转睛,深怕一个不留神便会遗露任何一个细节。
但有时也不可避免会分一下神,因为从侧面看过去,晨澈那气定神闲的笑容,那专注的眼神,也挺为迷人的。
就这样,时光在这种轻松而又祥和的氛围中溜走。
晨澈一步一步地教导着绛雪尘,尽量将专业术语简单化地徐徐道出。
而绛雪尘,也许是天资聪慧,很快便将一些必要的窍门弄明白了,只是动作有些生硬,并没有像晨澈的那般灵活漂亮。
察觉到天色已晚,晨澈也让绛雪尘暂停了学习,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必急在一时。
从吧台走出来的绛雪尘揉了揉酸软的胳膊。
“很累吗?”走在她身后的晨澈问道。
“哦,不是啊!”绛雪尘忙给晨澈一个安抚式笑容,来到了柜台前,发现客人早已走光了,而景进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在柜台处拿出包包,绛雪尘笑着跟晨澈说:“谢谢你哦,Boss,今天免费教我调酒。”
“你总是这么健忘的?”晨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总是跟他说谢谢?还不知什么时候跟着景进一样这样子称呼他。
“噢!不好意思,忘了。”绛雪尘轻吐了一下粉舌,几日来鲜少的一丝灵动般神彩飞扬,笑意盈盈,这一时间也让晨澈定眼看着她。
像是被晨澈专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绛雪尘轻咳了一声,“呃……我想我是时候回去了……嗯,那个,晚安,拜。”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绛雪尘那逃离似的身影,晨澈嘴角上扬,不只是乌龟,还真是像兔子。
突然手机响了,晨澈才收回望绛雪尘的视线。
“喂,你好,我是晨澈……嗯,好,我马上过去。”
很快,晨澈便驱车来到了一家豪华的餐厅,下车后走上了餐厅里的一间厢房。
“事情查得怎样了?”晨澈进门后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只脚闲适地搭在另一只脚上。
而坐在晨澈对面的那个男人也开始翻动着桌面上的资料,递了份给晨澈之后他才开口。
“你让我查的是一个叫绛雪尘的女孩,父亲绛志轩醉酒驾驶,当晚在医院去世,而恰巧母亲徐紫嫣也是在当晚疯了。”
屋内只有那个男人平稳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说,而坐在一旁的晨澈却是越听眉头就越来越深锁着。
“在绛志轩死之前,似乎曾有过亏空公司公款一说,其后被公司股东发现,要求其归还公款五千万元,私下了决。绛志轩也因此向财务公司借钱,后因受不住财务公司的讨债攻势,在四月三日申请了个人财产破产清算,也就是他死的当天。事情表面上是这样,但当我们想深入调查时,却发现似乎有一股势力在阻挡着,因此你想要的资料也似乎有点棘手。”那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卖个关子。
晨澈此时脸上已没有了以往那一贯温和的笑容,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我们作了大量的深入调查,才发现绛志轩所谓亏空出来的公款并没有落入他本人的帐户,而是到了籁氏集团籁健箫的帐户里。也就是说整件事的幕后的操纵者,其实是籁健箫,而绛志轩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在这男人低沉的叙说中,一个个掩藏在黑暗里的阴谋被缓缓地揭开。
晨澈一字不漏地听着,听着这个男人说出了绛雪尘在后来是如何带着她妈妈在举目无亲是搬到平房街,而她妈妈又是在如何的状况下被别人以骚扰他人生活的名义送进精神病院……
每一点,每一滴,都一丝一丝地抽取晨澈脸上的神情。
晨澈不知道那男人是何时离开的,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默着,薄唇抿成硬朗的直线状。
似乎在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绛雪尘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得那样狼狈与憔悴,还有那眉宇间的那股忧伤又从何而来。
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别人无辜加诸在她的身上,而她自己却是一声不吭!
又气又有点心疼,但生气最终还是抵不上心头的怜惜之意。
掏出手机轻按下了一个键,晨澈用他那有点冰冷的声音说道,“哥,我明天要回公司一趟,你帮我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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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烨,等等!”气喘吁吁的籁霜好不容易才拉住了正往门外走的凌凯烨,“你又出去找雪尘吗?”
“嗯。”轻点了一下头,凌凯烨并不打算停下脚步。
籁霜忙跟上凌凯烨,“你不是已经在各大报纸上登了寻人启示了吗?”
自从他们回到了学校,这几天来凌凯烨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笑容,一没课就往学校外面跑,连他最喜欢的篮球也不碰,有时连饭都没吃,看在籁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凯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籁霜那张从没吃过人间愁苦的千金面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继续往前走。
“那我陪你去!”籁霜仍不死心地跟着凌凯烨。
“不用了。”凌凯烨想也没多想便一口回绝了,“你的脚才刚好,还是留在学校吧!”
“……”籁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凌凯烨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