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山澈

12、哈哈 安安有人要啦

　　秋天的气候十分舒爽，看看时候不早，收获也颇丰。铁心安回头，伸出手掌，“回去吧。”孔山明点点头，看着她的手，笑了，递出手去，掌心相对，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生命里一下子镀上了一层金，满满的全是醉人的耀眼。
　　铁心安一路晃着他的手，忽然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很多年前起就已经存在她的生命里，一直在等待她记起，这样算不算是千百年的缘分呢。不过，看向身侧，嘴角上扬，自己好像一开始是被他的美色迷惑的吧，扑哧笑出来，自己被自己这个念头蛊惑到了。
　　孔山明看着自得其乐的女子，只觉得一生的追逐都有了着落点，漂泊的心终于靠了岸，浑然不觉此时自己的眼中藏了多少宠溺和温柔。
　　想想，还是开了口，“安安，你不怕吗？”不怕将来会面对那个人，不怕再卷到漩涡里去，不怕再伤吗？
　　铁心安的脚步稍顿，眼中有一丝光亮一闪而过，笑意却未减分毫，抬起眼看着他，眼中的神色璀璨的灼人，轻咬唇畔，“怕什么？”
　　这一刻，孔山明顿悟，她其实还是龙青岩，坦然，决绝，另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疏狂，独属于龙青岩式的潇洒。但又是不一样的，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一个明眸皓齿，聪慧善良，也独一无二，是会不舍不弃，与他携手天涯的女子。
　　心里有暖流涌动，情不自禁的环住她，“安安，有你真好。遇到你，我才知道这二十年的孤独都是值得的”因为老天已经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在这里等他。
　　手臂从他的腋下穿过，回抱住他的肩，倚在他的肩头，点点头，千言无语只化作一句，“孔山明，我喜欢你”声音极轻，几乎是咬着唇说出来，却说得极认真。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原本埋头在院中小说上布菜的两个老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紧牵的手，相视而笑，复又低下头去。铁心安大囧，脸上瞬间密布红霞，挣脱开不肯放的手，背着背篓直往屋内跑，“我去放药”边跑边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孔山明“诶”的一声想抓住，却让她跑了，心里一空，伸出的手陡然的举着，看着她奔跑的背影，又觉得温馨。
　　爷爷看着他们，收敛笑意，“咳咳”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山明，先过来吃饭”
　　“嗯”应了声，往桌边走去，待两位老人坐下，朝着他们跪下“我想向安安提亲，还请爷爷奶奶成全”
　　此时铁心安正好走到门前，听到这话，也不敢看孔山明，只一步步的挪到爷爷的身后，手搭在爷爷肩头，把玩着手指。
　　老人也不抬头，依旧看着孔山明，“安安，你说呢？”
　　“啊”大拇指抠着食指，声音像蚊子，“都听爷爷的”
　　眼皮上翻，老人没好气的在心里翻个白眼，“死丫头，这么不含蓄。手都牵了，我还能不同意吗？”
　　脸色缓和了些，冲跪着的人“你们家你也简单和我说过了，我们虽贫苦，但宁愿安安嫁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也不愿嫁到你们那种大户人家去受苦。”
　　孔山明越听脸越白，那边话一说完，他已经竖起了三指，“我孔山明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二妻。愿与安安倾尽一生相守，不离不弃”一口气说完，语气急切真挚，发自肺腑，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肉麻，还是第一次说。看爷爷不吱声，又加了句，“一生爱她护她敬她”
　　说完，这才发现另三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一遇到安安的目光，那边就移开了去，像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安安推了推爷爷，轻声说，“爷爷，先让他起来吧。跪好久了”眉毛微微上挑，爷爷斜睨她一眼，完全置若罔闻。心里想，“想娶我这么好的孙女，跪这么一会便宜你了”
　　开了口，“三书六礼？”
　　话没说完，孔山明已经急急的应道，“三媒六聘，该有的礼数我一样都不会少。只等爷爷同意了，我就会通知家父。”
　　老人“哼”了一声，他确实只能发这一个音了，这小子，赶急赶忙的，是有多等不及啊。一挥手，“起来吧。等你爹同意了再说”
　　刚要起身，立刻又跪下去了，“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老人眉一皱，“你”。铁心安上前将他扶起，这人，较真着急的时候可真逗。
　　得到两位老人应允，虽说原本他就料到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如今安安尊他们为爷爷奶奶，自己自然也是尊重他们的。她们这边当真定下来，自己也算定了心，这就准备回去张罗婚事了。
　　斜倚在门前，看着安安给他收拾一些东西。
　　窈窕的身影，布裙细钗，来的时候到没有想到娶亲，但不知何时滋生的爱意一旦确定，就漫山遍野的滋长起来，缠绕的自己透不过气来，就希望这人能一生站在自己的身边，陪他看那些浮华，陪他走往后长长久久的岁月，陪他经历所有的考验。铁心安永远不知道，他曾经有多慌张，感情这种事，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复杂。只要互相喜欢，全世界都是他们的。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她的心思，隐约的猜到她的脸红紧张是因为自己，又不敢这样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但还是想试试。
　　幸好，她是铁心安。幸好，她爱他。幸好，她要他。是啊，幸好。
　　心安转过头来，看到到就是孔山明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在想什么”孔山明看着眼前人温柔的笑意，抚上她的脸，铁心安一颤，却没有动。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样喜欢笑。以前再好笑的事情，你也最多扯两下嘴唇，但从深没到过心里。若不是爷爷出现，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会笑的。第一次看到你笑的时候，我真的是惊到了”他们都知道，这个爷爷是谁。
　　心安抱住他的腰，有些瘦，但也精壮，很踏实，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一些闲话，“那时候，爷爷经常贼兮兮的看着我笑，我问他笑什么，他就说你要给我好好照顾安安”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时候，我就装聋作哑不理他，觉得他说的这话实在不可理喻。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觉的竟已过了这么久了，时间才不到一年，于他们却像几十个春秋都走完了，以前就算厮杀，不过是为些利益，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其实虽累，但只是工作繁重些罢了。真正的伤，永远只能是最亲的人才能带给你的，那种累，才是真累。
　　心安仰起脸，眯起眼。孔山明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头微后仰，做出一副很怕的样子，小心的问“这幅表情是？”
　　心安龇牙咧嘴，也不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温柔细腻嘛。”手掐上他的腰，狠狠一转，做凶恶状“说，用这一招骗了多少女孩子”
　　孔山明“哎呦”一声，配合的十分默契。一边皱眉痛苦，一边贼兮兮的凑到她的面前，“以我孔大爷的这副天仙长相，那需要这些甜言蜜语啊。”伸出两只手指，晃了晃，得意兮兮的说，“两招足以”
　　铁心安不信的瞪大眼，“哼”
　　看她的表情，孔山明啧啧舌，“你还不信，要是我对你使出这两招，你嘛。”
　　“怎样。”铁心安干脆不管不顾，叉着腰嘟起嘴，“说啊”
　　“没怎样，只不过怕你对我死心塌地啊”
　　“你，”手再次成功掐上他的腰，这次，使足了全力，一扭。
　　“啊”孔山明大叫，“谋杀亲夫啊”
　　铁心安下手更狠，另一只手捂上他的嘴，“说，到底是怎么骗那些女孩子”，不能否认，她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孔山明讨饶，“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我才好告诉你”
　　铁心安斜睨着眼，板着脸放下手，脸上早已烧红的不像话，不只是急得还是气的。孔山明屏住笑意，“你看好啊”
　　话一说完，一手迅速揽上她的腰，勾住她的脚，将她微微一代，猝不及防间，铁心安已经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听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铁心安抬眼，正对上一个深邃的碧潭，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睛被人捂住，唇畔一软，铁心安闭眼，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炽烈和缱绻，似春风化雨，又似风暴席卷心房，美好的让人留恋。
　　不过，她是铁心安嘛，定力很强。抬起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过去，怒红着脸，“就是用这招，你当我是那些青楼女子吗？”说完也不跑，只是一味扭过头不理他。
　　这下子真的吓到孔山明，轻轻地摇摇她“生气啦。我说笑的，我这辈子，就这样轻薄过你一个人。”看她仍不做声，也不管什么男子汉气概，连忙摆出一副狗腿兮兮的样子，“我很洁身自好的，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铁心安终于绷不住，由浅笑到捧腹大笑，止不住的连眼泪都要笑出来。孔山明抱住她，“你骗我，你骗我”看铁心安笑的直不起身，他越发的恼怒了，“我的一世英名啊”似乎忘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早就没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两人这样一闹，时辰又过了一会，倒将即将离别的伤感冲淡了些。
　　铁心安送他出山，两个人也不急，只牵着手慢慢的走。“爹如今的脾气不怎么好，对谁都不待见，但想必对你会好，你看见不要怕。”铁心安点点头，这时才想起，好像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爹。“以前听娘说，这世上真正大英雄都是容易受伤的，因为他们看着风光，却是最寂寞的，一旦有朝一日，遇见了让自己感到温暖的那个人，那一世，也就完了。”
　　听他这么说，以前心安也许不懂，现在却能明白了，感受到他的落寞，牵他的手紧了紧“这样也不错啊，你爹娘，就是这样的吗？”
　　孔山明笑笑，继续说，“我娘是极爱清净的，爹遇到娘之后，就生了退隐的心思，只想陪娘男耕女织，去做一对普通人，再也不管世间的闲事。本想着将我养大，就归隐，偏偏，娘没有等到那一天”
　　“是仇家寻仇吗？”
　　孔山明摇摇头，“重病，和奶奶一样”
　　“奶奶？”铁心安眼睛睁大，有些难受，在火狼山那些年，小孩子一个，从没有想过为什么爷爷会一个人呆在山上，后来大些，慢慢想到这一层，见到爷爷但也不好问，怕揭了老人家的伤疤。如今听孔山明提，看向他。
　　“爹小时候中过一种奇毒，奶奶为寻解药，耗尽了心力，想必又是上一代的渊源了。爷爷心死，见到父亲更是难受，抛下年级尚幼的父亲，一个人去了火狼山。我们孔家的女人，似乎都活不长。”
　　嗫嚅着说，声音极轻，铁心安抬头看他，他也正注视着她，神色太复杂，心慌，害怕，又甜蜜又苦涩。
　　心安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这样的孔山明，让她难受。扯出一个明媚的微笑“不会的，我会好好活着。”
　　孔山明也笑，摸摸她的发髻，“其实，我更怕像爷爷和爹一样，被抛在世上，孤零零的，死不了，也活不成。要多痛，就有多痛。”
　　铁心安一怔，眼眶瞪得就红了，垂一下他的肩膀，“你咒我啊，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死啊死的，我命大得很，你别想甩开我。”声音刁蛮，但是任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害怕。
　　孔山明攥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拳头，“那你记得。无论如何，决不能，丢下我，就是下地狱，你也要拉着我。”是有多爱，才会这么惶恐。
　　铁心安低下头，眼泪一下下的，就掉了下来。胡乱抹一把，还是努力地笑“不早了，走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孔山明捏捏她的脸，深深地将眼前的人烙印在心里的每一寸。转过身，笔挺的往前走去，始终头也不回。像是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开前进的脚步了。
　　眼泪，终于成串的掉下来，傻瓜，你好像不知道，是我先喜欢你的呢。你第一次在百家救我，我就喜欢上你了。说这么煽情的话，你是想让我感动死吗？你要快回来，我会等你的。心里默默地喊。
　　不知站了多久，太阳升起，一点点的温暖起来。铁心安刚要回头，霎时顿住了脚步，即便没有功力，这么多年的根基还是让她第一时间察觉身后有些厚重的呼吸声。
　　站在原地，她攥着袖口，思量着到底是谁，这一回头会怎样。她不敢想，她装作毫不在意是不是就能蒙混过去，万一被认出来。
　　越想头越大，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似乎能带给她些许的安全感。深呼吸一口气，回转过头，四目对视的一刹，对面的人眼中已流下泪来。
　　“黄义”嘴角嗫嚅了片刻，她还是忍住了。他怎么变得这么瘦，原本健壮的肌肉不见，轮廓清晰的分明，脸颊深陷，身形单薄，才几个月而已。强忍住眼底的泪意，她绽开嘴角，冲那人点点头，从他的身畔擦过。
　　那一刻，手腕被人紧紧的攥住，“青岩哥哥，你不认我了？”声音哽咽沧桑，一滴滴泪滴落在她的手腕上，凉的透心。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心里酸苦的难受，铁心安终究还是抬起脸，抚去他满脸的泪水，“以后要叫心安姐姐，看我哪像什么哥哥”
　　黄义抓住的手，双眸紧紧地锁定她，眼中那样的焦虑和惶恐，终于得到安定，慢慢的充斥起幸福。低下头埋在铁心安的肩窝，其实这几个月他已经长高了很多，加上铁心安不再在鞋底加垫一层厚厚的垫布，将近比他低了大半个头，他却只觉得安心，整整四个月了，终于踏实了，这样想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好了，我这不是没事”
　　“还说没事”黄义抬起头，气呼呼的瞪着他，“我站了半晌，你都没有察觉”说完又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声音低下去，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似的，“是不是伤得很重”
　　看到他这样，铁心安才稍稍放下心来，他方才一副百炼成钢，心力交瘁的样子实在是把她吓到了。铁心安摇摇头，“没事，就是武功全失罢了”说完拉起衣摆，在他身前转了个圈，展颜一笑，“看，是不是很好”
　　黄易这才一笑，点点头，“青岩哥哥，哦，不，心安姐姐一直是最好看的”
　　铁心安也不问他发生了些什么事，只拉着他往回走，“饿了对不对，看你瘦成什么样子，回去做饭给你吃”
　　“你会做饭啊”
　　“那当然了，我现在不要太。。。”
　　“太贤惠，是吧”
　　斜睨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啊”
　　“我怎么敢，我的姐姐一直是最伟大的，最了不起”
　　就像很多年前，黄义贪玩，在集市和他们走散一样，那时候，天黑了，她还是在外面找他，不停地找，不停地找，找到的时候，黄义缩在角落里睡着了，不晓得梦到什么，脸上挂着笑，手上拿着吃剩的不知怎么脏兮兮的糖葫芦。龙青岩累的蹲在他的身边，直不起身，看他悠哉的样子哭笑不得。后来黄义转醒，迷迷糊糊的先牵着铁心安的手，“青岩哥哥，你来啦”铁心安点点头，牵着他回家，就像现在这样。
　　她千算万算，自以为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却忘了，他会来找她，无论多久，无论多远。
　　“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不过我前几天找到你，已经告诉中冠了，他应该快来了”
　　“哦”铁心安咋舌，“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姐姐你嫉妒啊，不过我刚刚好像看见你看着某人的背影依依不舍吗”
　　铁心安眯起眼，精光乍现，黄义本能的想躲，还是晚了一步。铁心安揪住他的耳朵，“臭小子，你胆子养肥了是吧，连我你都敢调笑”
　　“救命啊，歹毒的姐姐谋杀弟弟啊”黄义跳着往前跑，铁心安笑着在后面追她，像两个顽劣的孩子。
　　猛然间，黄义眉一皱，身子顿住，转过身突然地紧抱住她。心安被他一吓，忘了挣扎，过了半晌，黄义越抱越紧，整个人闷在他的怀里，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黄义，别闹了，很闷”。黄义松了些力道，仍旧箍着她，闷闷地开口，“姐姐”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铁心安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颤，一阵寒意蔓延开来。心里慌的厉害，她一点点的将头往外伸，越过他的身子朝后看去，不远处，就是她的家。
　　不过，没有人影，只是模模糊糊的可以看见，地上的一滩红色，血迹。她努力地睁大双眼，整个心停顿了一般，黄义松开她，“姐”
　　一把推开黄义，铁心安拼了命往前跑，两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听使唤的机械的往前奔。在院前停住脚步，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那血腥的红色刺痛的她的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天和地都在头上旋转，终于，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食指扣紧地面，抓进泥里，满手的伤，匍匐在地上，慢慢的，狠狠地往屋里爬去。那曾经熟悉的痛一寸寸的漫上头顶，整个人像陷在沼泽里，呼吸不能，挣扎不得，只剩下无力的死寂，漫天遍地的伤。
　　衣衫已经磨烂，嘴唇被咬出血，推开黄义扶她的手，死死地支撑着门槛，慢慢的直起身子，屋内两个老人倒在地上，脸上看不出痛苦，像是为了让人安心的安详，腰上的一刀却血淋淋的让人痛不欲生。
　　铁心安不言不语，擦干脸上的泪水，挪到他们的身侧，静静地蹲下，小心的帮他们整好弄乱的衣角，擦干他们脸上星星点点，嘴角已干的血迹。他扶起奶奶，跪坐在地上，怀抱着老人的头颅，以指代梳，像最慈祥的母亲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打理着她的容貌，乃至每一寸发丝。
　　终于，整张脸埋进老人的后背，像懦弱的乌龟一遇到危险就躲进自己的壳里，只是，这曾经带给她温暖的家人和保护伞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抱着的是消失，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走。
　　“爷爷奶奶，我不想你们死后还不得安宁，原谅我，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喃喃私语，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火把，用尽全力扔进屋中。稻草烈火，真是一触即燃，铁心安转过身，无视身后霹雳啪啦的声响和烧红天的火焰，大步的往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在心里默数着脚下的步子，以此来无视身后正发生的一切，心已经没有了感觉，麻木的不知道是不是痛，只觉得死寂。
　　每当她鼓足勇气重新开始，老天爷就会戏剧性的将这种得之不易的幸福毁灭，不，不是老天爷，是这个现实。也许无论她怎么逃，这个世道都不会放过她，她躲一天，受伤的人就会多一点，这样说她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
　　既然如此，所有的恨，一起来吧。
　　她对着自己的心狠狠地说，你们不要后悔。

　　太虐了 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