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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梦中人 ...

  •   锦宏中学。全寄宿私立贵族学校。

      此时,校园广播里已经第三次重播,紧急通知所有教职员工以及学生着正装,于十分钟之内在学校大礼堂集合。

      肖夜雨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急匆匆的朝着礼堂走去。

      十分钟之前,肖夜雨一边打理头发,一边努力回想午休时的梦中人时,接到校长的群发短信,说老板大概两点多一点儿会到学校来,给全校师生做一次即兴演讲。要求后勤部门二十分钟之内布置好会场,所有班主任在二十分钟之内组织各自班级的学生到礼堂就座,所有其他教职员工十五分钟之内正装出席……

      于是,肖夜雨努力回忆梦中人的思绪只好被打断!并且装了满肚子的火气——肖夜雨想事情的时候,最讨厌被打断,尤其是想这个人的时候……

      “肖老师好!”匆忙中,有学生在身旁跑过,礼貌的打招呼。

      “子怡同学好。”肖夜雨回礼。

      “肖老师好!”越接近礼堂,学生越多。打招呼的也越多。

      挂着一张笑脸,肖夜雨不停的回礼:“小悦同学好、泉明同学好……”

      肖夜雨一边回礼一边发现一个男孩子的领带没有系好,连忙叫住他,然后伸手给他将领带拉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无论有多忙,随时注意自己的形象!我的小绅士!”

      “谢谢肖老师!”男孩子朝着肖夜雨笑。然后匆匆往礼堂中走去。

      肖夜雨摇了摇头——锦宏中学的校训之一:让女生成为淑女,让男生成为绅士。可是,似乎到了老板突访的时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老板到来之前,让全校师生整整齐齐的坐到大礼堂,然后在明亮的灯光中,热烈欢迎老板的到来!

      比如这会儿。

      十四点。应该是上课时间。可是满校园都是学生朝着大礼堂奔去的影子。女学生穿着制式白衬衫,乖巧可爱的蓝色无袖V领毛衫,以及及膝的半身秋装裙。男孩子则统一的白衬衫,蓝领带,无袖V领毛衫,加上西裤。当然,无一例外,左胸都整齐佩戴着校徽……

      整齐的学生正装穿在白嫩的孩子们身上,让她们像量产的小白兔一般整齐可爱。

      不过这装束确实不适合奔跑,可是这会儿满校园都是奔跑的小白兔,也堪称是锦宏中学难得一见的景观……

      作为一个经常提醒学生举止优雅的老师,看着今天这番景象,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崩溃。

      就为了这个没有预先通知的即兴演讲。原本的教学秩序立马被打乱,全体师生都得围着一个还没来的人打转。肖夜雨觉得,对于学校来讲,这是本末倒置,老板可以来参观,可以提意见,也可以来演讲,但是演讲这种事,能不能提前通知提前安排?

      尽管有诸多不满,肖夜雨还是很快到了礼堂,此时礼堂中闹哄哄的,虽然锦宏实行精英小班教育,每班学生定编二十名,可是全校师生加起来还是有一千多人。

      “夜雨!”有人在礼堂侧门边的角落叫她。

      肖夜雨抬头,是和自己教同一个年纪语文的曾老师。于是连忙抬手示意自己看到她了,然后穿过几排座位朝着她走过去。

      在曾老师旁边落座。肖夜雨扫了一眼教职员工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居中的以及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只剩边上几个位置。

      “今天这么紧急,大家的速度还这么快!真是厉害。”肖夜雨不由得感慨一声。

      曾老师做了个高深的表情,笑道:“夜雨你来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只要是慕总要过来,好位置大家都是抢着坐的……”

      “哦?不至于吧,大家都是老师,工作好不好,那是要看真才实学的,每个月的家长代表评价,学生评价,同比考试成绩,这些都是硬指标。就算让老总注意到自己,也不指望能够爬上什么位置啊?”肖夜雨觉得奇怪了。老总来了能怎么样呢?能改变什么?学校好歹算是比较纯洁的地方,教师好歹是比较单纯的职业吧?怎么也那么世俗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曾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着对学生循循善诱的功夫开始给肖夜雨透露内情:“你知道老总是谁吧?”

      “知道啊。慕锦宏……这个好记,记住校名就记住老总了!”肖夜雨笑,开玩笑,自己进学校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也没有见过老板,但是老板叫什么名字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慕锦宏是个什么样的人?”曾老师微微侧过身子,靠近肖夜雨一些,压低了声音说。

      “他是个什么人很重要吗?”肖夜雨觉得奇怪了,她觉得,学校的管理和口碑,教学的目标和师生素质这些比较重要。

      “你看看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关心时事呢?”曾老师叹息了一声,然后孜孜不倦的开始讲:“慕总今年三十岁,身高183,体重74,五官俊美,身材挺拔,言谈儒雅,举止潇洒,最要紧的是——作为慕氏集团的长公子,慕氏的继承人,他未婚!”

      肖夜雨睁大眼睛看着原本还算淡定,此时越说越眼冒金光的曾老师:“曾老师……您……儿子今年上初一了是吧?听说跟你老公一样,长得一表人才,成绩很不错……”

      曾老师眼睛中的金光黯淡了下去,似乎有些惋惜,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听别人表扬自己的老公儿子,曾老师那一颗惋惜于自己大龄已婚有子,无法参与竞争的心又得到了安慰——海市蜃楼固然好看,可是怎么也比不过自己手中的经济适用房啊……

      “哎……那都是别人抬举的!”曾老师满意的笑,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年龄、自己这个身份还像小女生一样犯花痴有些不对。于是不再沉溺于英俊潇洒的慕老板:“夜雨,前一阵你说,你总是梦到同一个人?老睡不好,最近有没有梦到?”

      “有,今天午休还梦到她。”肖夜雨想起这个事情来,也不知道是为着梦中人,还是为着礼堂里还没有安静下来的声音,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梦到些什么?”曾老师看肖夜雨皱着眉头揉太阳穴的动作,越发的好奇起来。

      “有时候是不同的场景,梦到同一个人,眉目不是很清晰……”肖夜雨顺口答道。

      “不清晰,那你确定是同一个人?”曾老师靠近肖夜雨,声音压低了些——此时的礼堂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各班的学生已经被班主任安排好了。台上的布置也到了尾声。

      “非常肯定。”肖夜雨认命的说,然后再次无意识的去揉太阳穴。

      “梦到些什么场景?”曾老师决定寻根究底,作为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她显然也有着八卦的本能……

      “各种场景,有些就是生活的一个片段,但是有个场景时常梦到。”肖夜雨皱眉,回忆那个无数次让她在梦中哭得肝肠寸断,醒过来依然泪流满面的场景。

      “什么场景?”曾老师注意到了肖夜雨有些纠结的表情。

      “我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有一大群人,她像一只蝴蝶,落下悬崖,可是一双悲伤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对我说:‘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记得你,不要再遇到你,不要再爱上你……’”肖夜雨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中有些莫名的痛。那个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异常清晰……

      不知名的悬崖。一个女子锦衣华服,目光冷漠,身后是一大群随从,而另一个女子衣衫破旧,身形单薄,在悬崖边被山风吹乱了一头长发,悬崖边的女子看着锦衣华服的女子,问:“你爱我吗?”。可是锦衣华服的人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说。然后悬崖边那个人惨然一笑,朝着身后一仰,犹如蝴蝶般翩然坠落。跌落的瞬间,她在说:“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记得你,不要再遇到你,不要再爱上你……”。

      锦衣华服的人目光中没有表情,望着悬崖,片刻之后漠然的转身离开……

      肖夜雨揉着太阳穴,梦境中,自己清楚的看到整个过程,清楚的感知着那个锦衣华服的女子的心——她知道,那个锦衣华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而那蹁跹蝴蝶般的人,在坠崖时,彻底的绝望与痛苦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从梦里到梦外,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自己的心痛得像是被钝刀一刀一刀的切开,让自己在梦中哭得肝肠寸断。等到痛醒,也总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夜雨……夜雨……肖老师……”曾老师叫了肖夜雨几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啊?”发现自己的失礼,肖夜雨连忙抱歉的笑笑。
      “发什么呆?”曾老师伸手去探了探夜雨的额头:“是不是老被梦缠着,休息不好?”

      肖夜雨摇了摇头,轻轻推来曾老师的手:“你相信人有前生后世吗?”

      “前生后世?”曾老师笑了起来:“是不是在想,梦中人是不是你前世的情人?”

      “我一直是不相信这个的,我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怪力乱神的说法,向来是被摒弃的……”肖夜雨低头浅笑:“不过有时候我宁愿有这个东西……”。肖夜雨的声音小了些——礼堂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负责布置会场的后勤人员已经撤退。

      曾老师点点头笑:“那倒是,我对这个向来不置可否,你们是理工生,和我们不一样,你们觉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但是在我们看来,有时候,一也是二,二也是一,以前我念书的时候,选修过玄学。觉得,关于前世今生这个问题,也许你相信它有,它便有的……物质守恒定律,是唯物主义的基本定律,但是精神力守恒,却是玄学的基本定律……物质守恒,只是物质形态的改变,而精神力守恒,却是精神力时间和空间以及依附体的改变……”

      “曾老师的意思是有这些说法?”肖夜雨来了兴趣。自己对玄学什么的自然不懂,以前也觉得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可信,可是最近几年持续梦见这个人,让她开始有了不同的看法……也许……会不会有前世纠葛呢?

      “这个不好说,物质转换,总是以物质守恒为前提,前世今生,总是以精神力守恒为基本假设。如果说精神力守恒是存在的,那么……我们的灵魂很可能来自前世……至于记忆,被抹杀了,就像物质转换中物质特性发生改变,一些本来特性被消除,但是同样的也可能在转换中还带着转换前的一些特性。精神力也一样……我想,如果承认精神力守恒,那么前世今生就是存在的,而一些梦境便可以理解为对前世残缺的记忆……”曾老师不愧是交语文的,说起这些来,那叫一个流畅。

      “曾老师懂得真多……”肖夜雨感慨。

      曾老师笑道:“学文的人,往往学得杂,多而不精,我以前是喜欢这个,所以了解一点儿……那……来了……”曾老师坐直了身子,目光已经移到了台上,原本淡定的目光再次的不淡定起来……

      整个礼堂在肖夜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肖夜雨抬头,哦……慕锦宏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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